第283節

　　「怎麼？為什麼停下來？似乎，你佔上風啊。」我捏緊拳頭警惕地看著老魔，緩緩地問到。
　　老魔扭頭看著我，然後哈哈一笑：「有趣有趣。你的確是那命中注定會破壞凌天成仙之計的人，我很是好奇，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你要怎麼去阻止凌天呢？」
　　「哼，大言不慚。單不說你能否真的殺得了我。看看你身後吧！那正在包裹在起源之獸身體裡的九州鼎裡面，巴蛇正在進行著蛻變。一旦成功，凌天還有機會麼？」
　　看著我自信滿滿的面容和話語，老魔囂張的臉上罕見地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被我敏銳地抓住了。似乎，他的情緒一瞬間有了輕微的波動，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臉上囂張的目中無人的那種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種凝重嚴肅的感覺：「凌天，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就算巴蛇在這起源之獸裡蛻變成功，也不會是凌天的對手。這個世界上的成仙之所，並不是只有起源之地一個。這裡只是最終極的地方而已。」
　　聽了老魔的話，我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因為我完全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現在眼前的情況有點詭異，老魔似乎並沒有打算繼續動手，反而是在跟我透漏一些關於凌天的隱秘。巴蛇蛻變了之後也無法打敗凌天麼？
　　想想也是，在我記憶裡看到的凌天，那是兩千多年之前秦始皇時期的凌天。那個時候的凌天恐怕不會是蛻變之後的巴蛇的對手。但是要說這兩千多年來凌天沒有一點的進步，那我是絕對不相信的。現在老魔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麼？
　　「打也打了一場了，接下來，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了。沒有我的幫助，你絕對無法阻止凌天。這一點，我敢保證。」說著老魔打了個響指，那三個巨大的靈體緩緩地動了，走到老魔的身後。中間的那個緩緩地蹲了下來，雙手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凳子的形狀。
　　老魔淡定地坐到了那巨大靈體的雙手手掌上面：「你姓吳對吧？口天吳？一口吞天，很是霸氣啊。上古傳承至今的氏族，果然都是非同小可。我還記得三十多年前凌天命令我們進攻吳家，目的只有，就是找到你。那個時候你還很小，你爺爺讓兩個人帶著你離開，你知道嗎。當時其實我就在旁邊，已經發現了那個武術家和厭勝師的蹤跡，但我沒有追擊，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放他們離開了。」
　　聽到老魔的話，我表情已經淡然，心裡卻是湧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會這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這老魔居然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而從他的語氣和眼神當中我可以分辨得出，他所說的話的確是真的。而且我也知道，已經把道術修習到他這樣地步的人，也是不屑於撒謊的。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為什麼？」
　　「哈哈，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噁心噁心凌天那傢伙。」
　　我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你和凌天，不是一路？不過就算如此，你殘殺的人，恐怕不比凌天少。你一樣該死！」
　　他沒有在意我咄咄逼人的語氣，而是淡然地說到：「道，是大道。但是，每個人的道不同。凌天只想著成仙，而我，則希望建立一個理想的國度！在這個國家裡面，沒有仇恨，沒有廝殺，沒有爾虞我詐，只有相親相愛。有衣同穿，有糧同食；人人情同手足父子。」
　　原來如此！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老魔所闡述的他的「道」，他居然是想建立一個大同的世界，一個理想的國家。一瞬間，我似乎都要覺得他是一個悲天憫人的道家高人，而不是邪惡的道組織的貳號首領了。
　　可是接下來的話，我才知道，這老魔果然是無愧乎「魔」的稱呼。因為，他接著說到：「可是，這個自然，這片天地所能夠提供的東西是固定的。人太多，我的道，就無法實現。所以，首先我需要消滅百分之八十劣等的人，留下的人，將生活在美好的大同世界之中。」說到這兒，他有些陶醉地閉上了眼睛，似乎陶醉在自己所構思的世界，自己的「道」裡面。
　　「胡言亂語！這簡直是魔道！每一個人，從出生在這個世界開始，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一個有著自己人格的人。不是可以隨意殺死和消滅的物體。」我有些憤怒地吼叫到。
第44章 論道
　　是的，我是的確怒了，因為老魔的話，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於生命的漠視。如果今天不是我擁有和他同一層級的力量，可以和他平等對話。估計普通人那樣的「螻蟻」，他根本就不會看我一樣。所以想來當初他為什麼會對婉兒如此，也是一個小小的謎團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魔道正道的區別，只有道本身。每個人都是道，都是自己的道。你殺人，是你自己的道；你救人，也是你自己的道。忠於本心就好。」老魔的語氣變得非常的平淡，再也沒有了那張囂張狂妄的感覺。但越是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更加的心驚。
　　要經歷過什麼樣事情的人，才會有如此偏執的認識。才會把自己的私慾，凌駕在眾生之上。或者說，讓每個人都只顧自己，這樣的話，世界不全都亂套了麼？
　　「一派胡言。雖然我讀書不多，但是我也知道。人生在世，要經歷很多，要見不同的人，經歷不同的事。有親人，有朋友，當然也會有仇人。可是無論如何，這些都是跟你一樣活生生的人。你有時候可能想殺掉仇人，或者你真的就殺掉了仇人和你不喜歡的人。但是，從總體來看，世界上億萬的人，都該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以此為借口去傷害更多的人。」
　　這時候我已經平靜下來了，知道老魔恐怕並不想和我繼續打下去，似乎是想要說服我什麼。和我講他的道。
　　右拳握緊，聚集著靈氣輕輕往地面一砸，地面立刻發出隆隆之聲，一塊巨大的岩石從地面隆起，緩緩升騰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床榻一般。我也後退幾步坐了上去，就這樣和老魔面對面地坐著。
　　坐而論道！
　　這個道，已經不僅僅是道家的道，道術道法的道。而是指的一種抽像的道路，每個人心中的信念和堅持。也許，現在老魔就是想讓我看看他心中的「道」。
　　「你，為什麼願意跟著凌天？」我問出了我心中的第一個疑惑的地方，因為按照老魔的實力和性格，似乎並不是那種甘心居於人下的。憑借他的實力和心智，他完全可以自己重新開創一個全新的組織而不必屈居人下。
　　「我為什麼願意跟著凌天？」老魔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然後緩緩說到：「因為他足夠強大。因為他活的足夠久，掌握了足夠多的秘密。越是遠古的時代，一些秘密還沒有完全失傳，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人，就他一個了。」
　　「如此說來，你只不過是假裝跟在他身邊，獲得他的道術和秘密之後然後想辦法取而代之咯？」
　　老魔哈哈大笑起來：「剛加入道組織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深入，我才發現。我還是低估了凌天，他，果然是個瘋子。這一次在起源之地裡，你們的勝算很小很小。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在你的身上。」
　　我指了指自己：「我？你們都這麼說。我爺爺也是跟我說的語焉不詳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老魔哈哈大笑起來，說天機不可洩露，而且，我也看不清楚啊。
　　我也笑了，說你這樣的人也相信天機麼？
　　「關於長生，和成仙？它們有什麼區別，長生到底是什麼，成仙又是什麼？為什麼我在鼠骨天選者的記憶裡面看到的你，和現在的你不一樣？」我定定地看著他問到。其實我不敢確定他是否會回答我，但我還是嘗試著問了一下。
　　老魔笑了：「我不知道其他的長生法有什麼樣的。但是凌天和我的，我是知道的。我的是從一個上古時期的不知名道士的洞府中發現的，他的嘛，我就不清楚了。其實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你給我什麼好處呢？」
　　我一愣。想來也是，雖然現在我和老魔都坐了下來，平靜地談論著自己對於「道」的看法，但是我倆依然還是敵人的身份。就算他跟凌天不是一條心，但是在這起源之地裡面，他肯定也有自己的算計。而我現在並不知道他的算計到底是什麼。
　　老魔突然站起身來，靠近了我一些，定定地看著我說到：「我們做個交易吧。這樣的話，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了，而我，也會得到我想要確認的東西。」
　　「什麼交易？」我警惕地看著老魔。
　　「你是萬古罕見的天澤體質，能夠吞噬和融合一切的能量。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成為凌天唯一忌憚的人。不過他並不確定你的具體信息，當然這也是因為你的叔叔的功勞。所以你才能夠順利地活到現在。」
　　「直接告訴我交易內容吧。」我淡漠地說到。獲得老魔全部所知的秘密，這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畢竟現在我對凌天的現狀瞭解的還太少，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在始皇帝時代所具備的能力和道術。這兩千多年來，他的本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一無所知。
　　「這交易就是，讓我吞噬你，或者，你吞噬掉我！」老魔嘴裡吐出了一句讓我有些驚駭的話。
　　我嗖的一下從那岩石上站了起來，身子一動，瞬間後退了十多米，和老魔拉開了距離，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老魔哈哈一笑，似乎有些得意，輕輕一揮手，那之前本來召喚出來的巨大道家靈體全部都變化成了白霧，被老魔用鼻子全部吸收了進去。
　　「小子，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比不上你。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你實在成長得太快了。在我利用道家命術所推算出來的命運裡面，有一個成長速度驚人並且最終能和我分庭抗禮的人，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影響。我並不知道這影響是好是壞，能夠對我的道有所裨益。現在，我知道這個人是你，而我想看看，我的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
　　「什麼方法？」
　　「我傾其全部心血，創造出來的代表我巔峰的道術。能夠兩個人的靈魂徹底的進行融合，完全的擁有彼此的記憶，完全的擁有彼此的經歷，完全的擁有彼此的秘密。這不是簡單的吞噬，也不是簡單的身體上的融合，而是，靈魂上的融合！當然，強大的那一個靈魂會佔據主導的地位，甚至吞噬掉另一個靈魂。」
　　我聽的心頭一震。似乎有一扇隱秘的門朝我打開了一條裂縫。這種，居然能夠讓靈魂吞噬和融合！
　　抬起頭，看向那懸浮在半空中的灰白色巨大肉球，起源之獸。我想起來之前林炎的推測，起源之獸是用普通的生物進行基因改造而誕生出異獸的。這種改造裡面，是否也隱含著彼此的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