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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節

  「車裡有醫生嘛?救他來不來得及!」我回頭朝著車廂裡大喊了一聲,沒人回答我,看來是沒有醫生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被女鬼附體的人渾身一震,然後本來木然冷漠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清醒了,接著馬上就是無比的驚慌和恐懼!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嘴裡發出了呵呵呵的聲音,好像是在向我們求助,大量的鮮血湧進了他的氣管裡面,失血過多,劇烈疼痛,加上血液堵塞氣管導致的窒息,這個可憐的男人很快就倒在地上嚥氣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非常的憤怒!這個女鬼生前再可憐,死的再冤,也不能如此的草菅人命吧!厲鬼終究是厲鬼,已經沒有了一點人性。
  「嘿嘿,鄭成民,再不出來讓我看看你,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兒就要死了哦。」這時候,旁邊一個穿著粉紅色裙子,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兒用一種尖利的嗓音說到,那聲音絕對不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能夠發出來的!
  「柳柳,你怎麼了?你……該死的,你要殺就殺我吧。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旁邊那個小女孩兒的母親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一把抱住那個小女孩兒哭起來,一車廂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絕大多數的人已經被嚇得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唯一幾個還算膽子大圍在這邊的人,也是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數到三,這個小女孩的舌頭哦……一,二……」這個附身在小女孩兒身上的厲鬼開始數數了。
  「夠了!本來我想你應該是個可憐之人,追殺仇敵也算是占理,而且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怎麼管你。現在你居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那就怪不得我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我就看到車頭區域有一個大概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年青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了過來。
第3章 我是唐門的人
  看著這個走過來的年青人,眾人都下意識的避讓開來。
  難道說這個人就是那女鬼口中的鄭成民麼?
  我有些疑惑地想到。
  可是,我顯然是想錯了。
  因為那女鬼看這個年青人,居然是陰惻惻地笑了笑:「想多管閒事是嗎?」
  我才恍然大悟估計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可是……我在他身上一點道法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啊。雖然我不像方達的鼻子那麼變態。但是由於我長期跟一些道士混在一起,而且又是天選者,所以雖然自己不能修道,但是卻對博八一所說的那股修習道術的人體內那股「氣」的存在非常敏感,可這個人顯然沒有。也就是說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他憑什麼如此呢?我有些搞不懂了。
  這個年青人慢慢地走了過來,然後低頭看著那個叫柳柳的被那個厲鬼附體了的小女孩兒:「看樣子,似乎是有冤仇啊。不過,這樣肆無忌憚的禍害普通人,有些過了。」這個年青人非常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就好像是在面對一個真正的小女孩兒一樣。
  「嘿嘿,多管閒事。」那柳柳用怨毒的眼神看著他說到。
  那個年青人沒有多說,我只看到他右手一翻,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就出現在他的手心中,裡面似乎是一些淡綠色的霧氣,只是那綠色看上去非常的淡,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我本來不想的,不過你如此地不知好歹,我也只能如此了。」說完這個年青人擰開了這個玻璃瓶的蓋子,然後把那綠色霧氣居然自己就飄散了出來,往那個叫柳柳的被女鬼附身的小女孩兒方向去了。
  「啊!!!這,這些是什麼東西!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那個柳柳突然發出了一聲小女孩兒絕對無法發出的尖叫聲,嚇得她媽媽都渾身一抖,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那尖叫聲沒有停止,迴盪在車廂裡,迎合著車窗外的雷聲顯得格外滲人。
  「你,你用的什麼東西,是什麼毒藥?居然可以讓我受傷?我都是鬼了,毒藥怎麼可能還會讓我受傷!」那個女鬼有些驚慌地說到,似乎是不敢相信。
  這慘叫聲持續了沒多久,就有一個灰色的模模糊糊的有些像是霧氣又有些像是影子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從這個小女孩兒的腦袋頂兒上面掙扎著鑽了出來。只是仔細一看,能看到這個影子一樣模模糊糊的東西身上在往外冒著一股股黑煙,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居然是一瞬間回想到了當初在那江底之下的河神巢穴裡面的時候,唐門的唐小天給了我和博八一一人一瓶的綠色的毒藥,他說那個東西毒性十分的劇烈,可以對鬼物等靈體也產生作用!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人拿出有些類似的東西,我突然就脫口而出:「這毒藥是唐門的鬼見愁?」
  那個年青人聽到我說話,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哦?沒想到還有行裡的兄弟能夠認出來這東西?我用的這瓶東西的主料的確是鬼見愁,不過是經過改良的,只對靈體有殺傷力,對普通人,是沒有一點害處的。」
  看到眼前詭異的景象,再聽到我和這個年青人的對話,車廂裡的人都露出震驚的神色,似乎是不敢想像自己所看到所聽到的事情。這些車廂裡的都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想像我們所接觸到的世界。現在看到恐怖的厲鬼附身殺人,再聽到我和這個年青人的對話,估計已經徹底震驚了。
  「下車再說吧,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那個年青人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提議到。我點點頭,眼角無意間掃過我右後方的一個座位,卻發現一個男人衣服外套口袋裡面居然露出小半截藍色的紙。很明顯那一看就是一張藍色的符紙。藍色符紙還算不錯,應該是個高人所製作,雖然等級不算特別高,但是對這種等級的厲鬼其實也算是有用了。
  那男人一看就能感覺到不是個好人,身上隱約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猥瑣的氣息,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其實,自從我發現自己身上失去了那超乎常人想像的巨大力量之後,其他的一些地方反而是有些特殊的能力。雖然這些新出現的能力用處都不大,比如本來有些輕微近視的眼睛現在視力居然恢復到了最好的五點零;聽力和嗅覺也靈敏了不少;還有就是這種可以看出人身上的……怎麼說呢,就是好像可以看出一個人身上的氣質。
  氣質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但的確每個人都有。如果一個人的氣質特別好或者特別差,那普通人就能夠看得出來了。而大多數人的「氣質」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現在我能夠看出來。雖然這能力沒什麼大的用處,但是今天,我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這個女人的樣子,哦不對,應該是女鬼,七竅流血的樣子,肯定死的很慘。而她的死肯定和這個全身上下散發著猥瑣和腐朽氣質的男人有關了,很可能就是被他所害的。
  想到這兒,我露出了一絲笑容,突然抬起頭,對著那正在空中扭動著,似乎是在害怕剛才那個用淡綠色霧氣傷害她的年青人的女鬼說到:「你現在的狀態能聽到我說話嗎?能的話我把你要找的人交給你。」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在整個車廂的人都有些震驚的目光中,突然走出座位,走到那個口袋裡面露出半截藍色符紙的男人面前站著。全車人的目光刷的就移到了我和這個男人的身上。
  「你,你想幹嘛?」這個男人看著,目露凶光,看上去果然不是什麼善類。而且看他右手往後動了動,顯然是想操傢伙了。媽的感情看樣子還是個混道上的哥們兒啊?
  可我吳大膽到現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荒墳養屍地戰屍魔,河神巢穴偷襲黑袍人高層,朝天門遺址打殭屍,惡鬼古墓更是和各種恐怖怪物連番大戰……哪怕現在失去了一身能力,力氣只是相當於一個健壯一些的警察,但是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打架的能力,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比的。
  所以當這個人只是目露凶光的一瞬間,我直接欺身上前,左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同時右手往下一捉,直接就拿住了他想用匕首刺傷來的手,使勁兒一擰。只聽這個男人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額頭立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似乎是被我給弄得痛得不輕。
  「他媽的,放不放?再不放,老子讓龍哥……」這人開始罵罵咧咧了。
  既然已經確定了這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我也就不打算客氣了。既然法律還暫時沒有管束到的事情,就由我直接來管理吧!所以我直接反手就一個巴掌過去了,直接打的他滿嘴都是鮮血。
  這一巴掌下去,清脆的啪的一聲,全車人聽到這一巴掌都是驚得呆住了。然後看著我的眼神都帶上了一些畏懼,估計是他們開始沒有想到我看上去挺和氣挺沉默的一個年青人,動起手來打人居然如此的心黑。幾下就把一個還拿著匕首的人給打的吐血。
  我也不管車廂裡其他的乘客怎麼想了,直接把那人從座位裡面拎了出來,一把從他外套口袋裡面拿出了那張藍色的符紙——估計這符紙的作用應該是讓鬼物之類的靈體無法發現他吧。
  我刷刷幾下就把這張符紙給撕得粉碎。這男人哀嚎一聲:「我是避靈符!你……」
  我根本懶得理他,直接拖著他就往車門的地方走去,這個男人似乎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跌跌撞撞地就被我往車門拉去。那個黑色的影子一樣的女鬼,也跟著飄了過來。
  「打開車門。」我對坐在門口的那個副駕駛直接說到。
  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說到:「這個,不太好吧……萬一警察追究起來……」
  「這個車到了站,肯定就會被檢查的。不過……」我又轉頭看了看車廂裡有些畏畏縮縮的乘客:「你們是想讓那厲鬼繼續一個個的附體殺人,還是讓她冤有頭債有主?」
  這時候那個男人似乎知道我想幹嘛,開始猛烈的掙扎了起來,我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面,他離開就痛苦的弓起了身子,好像是一隻大蝦米。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怯生生地說了一聲:「我,我不想和一隻殺人的厲鬼待在一起,還是……還是冤有頭債有主吧。」
  這聲音一起,車廂裡的人都隨聲附和起來,估計這一車普通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已經被嚇得有些精神恍惚了,都做出了選擇。
  那個副駕駛也識相地打開了車門,外面的暴雨呼啦一聲就順著巨大的風撒了進來,我好像拎著一隻小雞一樣,把這個男人直接丟了出去。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那一縷黑色的霧氣從門縫裡面飄了出去,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嘛……就不是我能夠管得了的了。
  其實,我之所以幹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身上還帶著當初飛刀一他們給我的零組的證件,有了這個東西,別說我為民除害了,就算我真的殺人了,警察什麼的也管不了了。因為,這個零組給的證件,本來就超出了普通國家機關的管轄範圍,好像只有軍事法庭可以審判。
  所以,我才敢把這個人我認為是壞人的人直接給丟出去。讓他和那女鬼自己解釋去。
  坐回到車廂裡,似乎車廂裡的其他乘客都知道了我和那個年青人不是普通人,所以都離我遠遠的。車廂裡本來就沒有坐滿,現在我和他坐的前後左右都沒有人了,大家都遠遠地躲著我倆。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是有些無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