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從老闆辦公室回來，剛坐好，旁邊的電話就嘟嘟嘟的響了起來。我覺得很奇怪，這個時候是誰呢？會有客戶找我麼？
　　我把電話接起來，裡面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聲：「喂，吳大膽啊。你小子現在出息了，好久沒給我打電話了啊，還要我給你打過來。」
　　是博八一！我一陣興奮。其實就算他不打過來，我也準備打電話過去詢問他關於這裡的一些事情了。
　　所以我趕緊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地說了一邊，而且把那怨氣幻境裡面發生的事情也說了一邊。說完之後我感覺到電話那頭博八一的語調有些奇怪，似乎變得非常的沉重，他用嚴肅的語氣問我：「大膽，你記得你看到的那個怨氣幻境裡面，那猥瑣道士在佈置他所說的鎮壓厲鬼的陣法到底用了幾塊光滑的小石頭麼？」
　　呃？博八一問這個幹嘛？
　　不過我還是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說好像是四顆吧，排練似乎是三上一下，方位我記不太清楚了……
　　我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博八一的吼聲：「媽的那龜兒佈置的根本不是啥子鎮壓厲鬼的陣法！他媽的那就是抑靈陣，把厲鬼壓制住，但並不鎮壓，故意如此來增加它的怨氣；而且通過那埋在地上的屍油罐吸收方圓幾百米的陰氣，讓那厲鬼更加厲害！」
第9章 一隻黑貓
　　博八一在電話裡面問我那個怨氣幻境裡面那個猥瑣道士的佈置，我老老實實的憑著我的記憶大概的給他描述了一下，話還沒說完他就在電話那頭吼道：「那個龜兒佈置的根本不是鎮壓厲鬼的陣法！那個陣法只會讓那厲鬼困住個一兩年，然後變本加厲，會變得更加厲害！」
　　聽到博八一吼聲，我愣住了。怪不得，我說那些黑袍人組織怎麼可能會做好事，看來這兒也是被那個編號一百七十七的傢伙弄成了一個培育厲鬼的試驗場。只是那傢伙居然是明目張膽的穿著道袍以「大師」的形象露臉出現，在我之前的印象中黑袍人大多穿著招牌的黑色袍子，神神秘秘的。
　　「要不是我現在跟我爺爺學習正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候，我現在馬上就可以過來找你了。大膽你聽我說，你趁白天的時候去那個地方，把那個陣法給破壞掉，雖然說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的用處了，不過少讓它們吸收一天陰氣是一天。而且那兩個厲鬼沒完全成型前陣法被破壞，到時候它們的能力會弱小很多的。」博八一在電話那頭叮囑到。
　　我點點頭說曉得了，你忙吧，我現在掛了電話就去把那個陣法破壞了。
　　掛掉電話之後，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日！那是在女廁所裡面啊，這不是讓我大白天的明目張膽的闖女廁所麼？
　　……
　　我有些無語的站在了廁所前面，我左邊是男廁所，右邊是女廁所。現在我是需要進女廁所裡面去，把那個陣法給破壞掉。問題是，我不確定現在女廁所裡面是否有人在上廁所，萬一我一進去裡面有人，那我就是跳進長江都洗不清了。說不定第二天重慶的報紙上面就會登「朝天門碼頭某公司驚現變態色魔」之類的東西，想想我就起雞皮疙瘩。
　　搖了搖頭，把這些胡思亂想的東西甩出了腦袋。看到旁邊一塊寫著「正在清掃，暫停使用」的塑料牌子，我突然心生一計！我可以裝成是打掃廁所的，這樣一來我不但可以進去，而且還可以一個人光明正大的在裡面呆久一點，畢竟那四塊鑲嵌在牆壁裡的光滑小石頭好搞，但是那個埋在地下的屍油罐子就有點麻煩了。是埋在地下的，要想辦法給挖出來啊。不過我記得女廁所裡面好像有鏟子，到時候可以想辦法。
　　心動不如行動，說幹就幹！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把那個地方掛著的打掃廁所的衣服給穿了起來，然後把那塊寫著「正在清掃，暫停使用」的塑料牌子給放到了女廁所門口。最後我握緊了手中的拖把，深呼吸了一口，走了進去。
　　因為我比較緊張，所以是低著頭走進去的。剛走進去到了女廁所的中間，一抬頭，猛然發現前面的蹲位上居然有一個中年大媽正蹲在那兒，現在一臉震驚地看著我，那嘴長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我當時整個人就蒙了，瞬間轉過了身去，快速地說到：「阿姨你不要誤會，你聽我解釋。我是新來的打掃廁所的，今天第一次上崗，忘了問裡面有沒有人，我不是故意的，多有得罪，請阿姨……」
　　想好的應對緊急狀況的說辭還沒有說完，後面的那中年婦女就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你騙誰呢！老娘我才是今天新來的打掃廁所的清潔工，你……你就是個偷窺的變態色情狂！」
　　「來人啦來人啦！！女廁所裡面有個流氓，有個變態偷窺，大家快點兒來抓住他啊！快來人啊！！！」那中年婦女的嗓門那是真大啊，我離她還有一段距離，都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發痛。
　　日！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陣法不陣法的，趕緊跑路才是正事兒！
　　我扔下手中的拖把，拔腿就往外跑，可是也許真的我是太倒霉了，恰好剛才旁邊男廁所就有兩個看輪船配件和維修倉庫的工人上完廁所出來，就聽到一陣喊抓流氓的聲音。這時候我剛好從女廁所衝了出來，那兩個工人一下子就撲了上來，兩個人死死的抱住了我！
　　媽的真是倒霉到頭了！我簡直是欲哭無淚啊，這下我該怎麼解釋？這要是其他時候，兩個普通男的打起架來肯定不是我對手啊，問題在於現在這種狀況，我能動手打人麼？到時候估計就更說不清楚了。今天是徹底栽了……
　　那兩個男的抱住我之後，剛才那個中年婦女就衝了出去，衝出去之後順著公司的長廊邊跑邊大喊：「廁所有變態流氓，大家快去抓住他啊……」我一頭黑線，感覺世界末日已經到了……
　　終於，當那個中年婦女成功的驚動了公司大半的人之後，總算有坐辦公室的文職人員來了，也是客戶部門的人，叫何文波，和我關係還算是不錯。他當然是認識我的。我一看他過來了，覺得可算是救星到了，心想著讓他給我解釋解釋，說明這只是一個誤會。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一看到我，居然驚訝地大喊了一聲：「大膽，你……你居然還有這個愛好？我是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啊！」
　　「啥子啊？！這個進女廁所的流氓還是我們公司的啊？」
　　「是哦，好像還是個坐辦公室的人哦，真是人面獸心啊！」
　　「哎呀，現在這個社會，已經不像樣子了，都是那些香港啊，外國的片子和啥子不良思想進來了，跟到起學，嘖嘖，噁心啊！」
　　「我看不但是人面獸心，簡直是衣冠禽獸哦，坐辦公室的不都應該是有素質有學問的麼？應該喊老闆兒開除……」
　　周圍的工人的議論，在何文波的一句話之後變得更加的熱烈了，我只感覺眼前一黑，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何文波，待會你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扒了！
　　我心裡恨恨地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又有很多人來了。然後我就聽到老闆的聲音：「大師這邊請，這邊。」
　　我靠！肯定是老闆帶著那個所謂的「大師」來了，那傢伙的鐵牌編號是一百七十七，肯定也是個厲害角色。不過要看是屬於養屍地裡面那個七百多號那樣自身戰鬥力強還是河神巢穴裡面那個五十一號那樣借助外物製作殭屍怪物，而自身實力一般的。
　　「吵什麼吵！這兒怎麼聚集這麼多人？不工作啦！」老闆一拐過彎兒，到了廁所前面，發現這兒聚集著這麼多人，當時臉就拉了下來。那個真正的清掃廁所的咋咋呼呼的中年婦女趕緊跑上去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把我描繪成了一個極度變態噁心色情的偷窺狂流氓，而她自己則成了可憐的受害人。
　　我心想你媽的長那麼醜，老子吳大膽可是有名的帥哥啊！不然老闆也不會經常出去吃飯見客戶都帶著我了。
　　顯然老闆的智商不像其他工人那麼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中年婦女，最後有些生氣地說到：「我不管你們怎麼回事。現在立刻馬上，所有人都給我回到工作崗位！！」
　　不得不說，老闆還是很有積威的，他這麼一吼，所有人包括那個中年婦女都不敢吭聲了，那兩個夾著我的男的也放開了我，然後全部都老老實實的回去了。只剩下我站在這兒。老闆看了我一眼，臉色好了一些，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大膽我相信你。你先回去嘛，大師來了，事情解決了，你就不要……」說完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老闆的意思，他是說現在事情解決了，叫我不要再到處聲張了，而且剛才也算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因為現在全公司的倉庫員工都知道我是個闖女廁所的流氓，只不過被他壓下去了而已，只要我不聽話，他肯定會想辦法把我名聲搞臭，說不定還會去警察局。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流氓罪還是很重的。
　　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不過心裡還是決定今天晚上要呆在這兒值夜班，看看情況再說。雖然危險，但是我也不能放任那黑袍人組織的傢伙幹壞事兒啊。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那個所謂的「大師」在盯著我看，本來猥瑣的眼神變得格外的陰狠，可就在我回過頭想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幾個人都頭也不回的進了女廁所。
　　回到辦公室裡面之後我也無心工作了，大家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我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麼解釋也是白費口舌。相信我的人自然會相信，不相信我的我就算說破了天他們還是會認為我是變態流氓。
　　我叫上陳小雙兒，一起出去在那個保衛室前面的平台上抽煙。面前就是一個長長的石梯，再下面就是繁忙的朝天門碼頭，悠悠的長江水緩緩地流過，幾千年幾萬年都這樣流過。所有的人世繁華在這悠悠流淌永不停息的江水面前，都那麼的微不足道。
　　陳小雙兒曉得了我的想法之後，沉默了，我曉得他肯定是不願意和我一起了。畢竟，昨天晚上他親口咬下了他哥哥的耳朵，還啃掉了他哥哥的頭皮，顯然是已經對這種東西徹底害怕了。我也理解他，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男人之間，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言語。
　　很快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今天來了大師，老闆肯定是和他吃飯去了，也不用見客戶。所以我就一個人在附近找了個街邊兒小館，點了個水煮魚，兩大碗白米飯可是吃。這個小飯店是我經常來的，他家做的水煮魚那叫一個麻辣鮮香，我經常喜歡來吃。今天這兒的人不算多，都沒有坐滿。
　　我一邊吃著水煮魚腦袋裡面一邊想著這次的事情，真覺得有些煩惱，真的很想一氣之下直接辭職走人，什麼都不管了。反正其他人的事情和我又無關，可心裡面那天生喜歡「多管閒事」的因子又讓我無法放棄。而且我也挺同情那對厲鬼母子的，雖然它倆可惡，但是那老闆的弟弟更是禽獸，不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我也覺得心裡不舒服……
　　正在煩躁之間，我突然感覺腳邊有什麼東西在蹭我，毛茸茸的，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