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葉一冷冷道：「第三次了！」
　　趙磊嘿嘿笑道：「沒第四次了，我保證！怎麼不介紹一下朋友？」
　　葉一抽著嘴唇道：「我搭檔，楊光，太易先生的高徒。」
　　趙磊驚訝的摘掉他那大墨鏡，露出細小又閃爍著買賣人精明的目光，對我伸出胖手，笑容可掬的說：「哎呀，楊老弟，久仰久仰，太易先生我是有幸見過一次，實在是世外高人，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是望塵莫及啊。有機會楊老弟多教教老哥，我姓趙，叫趙磊，我托個大，老弟不嫌棄的就叫我一聲石頭哥。以後多親近親近。」
　　由於之前有葉一的提醒，所以我也很市儈的握住趙磊的油膩膩的大手，說道：「石頭哥啊，哎呀呀，久聞大名如雷貫耳，葉一總是跟我提起您的經歷，說再難辦的房子到您手裡都跟小貓一樣乖巧，以前我還只能信上七分，如今看到石頭老哥您，我是十成十的信了！信了！這就是緣分啊！這次可是要蒙石頭哥您降妖除魔才是，到時候老弟我在開福樓為您擺上一桌慶功酒，說什麼也要為您凱旋而歸不醉不歸。您甭看老弟我身子板不如老哥您健碩，可我也是酒精考驗的人，到時候咱們一定要攜手並進，共創美好明天，爭取把D市所有的凶宅一掃而空，咱們這不但賺了錢，還能為民除害。到時候，石頭哥您一定大殺四方，震懾整個D市的大小妖魔鬼怪。」
　　趙磊被我一頓神侃，苦著臉轉頭對著葉一問道：「葉一，你不是找來的托兒吧？怎麼比我能侃呢？」
　　「每次都是你把別人侃暈，這回知道了吧？他故意的，我讓的。」葉一酷酷的回答道。
　　我很好奇，這八月的天氣，可算是十分炎熱，我和葉一兩個人都在不斷的出汗，可是我面前這位趙磊，居然連一滴汗都沒有，而且，剛才握住他的大手也沒有胖子該有的汗油感，同樣，他身旁的御姐在這樣炎熱的毒太陽下，也是渾身清爽的樣子。
　　我不好現在去問，只好把這個壓在心底。回頭抽空問葉一好了。不過，葉一既然戳穿了我剛才的表演，我也就得了笑的更真實一些，說道：「石頭哥別介意，當老弟開個玩笑。不過，開福樓的接風宴還是有的。」
　　趙磊摸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水，笑道：「老弟口才好啊。以前在哪裡高就？」
　　我笑道：「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畢業後一直在墓葬公司工作，賣墳的。」
　　趙磊為我介紹身旁的御姐美女：「這位是我的助手，公孫靜。我們都叫她鏡子，估計年齡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她一聲姐姐。」
　　我看著這位御姐，臉上堆滿最真誠的笑容：「鏡子姐，歡迎來到D市。您可以叫我楊光。」
　　「你好。」御姐鏡子對我伸出手，兩人虛虛一握便分開，那溫良的感覺，實在不錯。
　　「好了好了，這種虛假的東西，以後對外人說吧。咱們要做正事。」葉一打斷我們。這廝總是那麼不解風情。
　　我訕笑一笑說：「好吧，趙哥請，鏡子姐請。」
　　在去那四合院的路上，我把葉一的猜測給胖子趙磊說了一遍。
　　趙磊說：「這種情況還是有的，但是香味你們都沒聞到，就有些不正常了。鏡子去過，白天的時候也沒有聞到，說明這個香味只能女人聞……嗯，準確的說，只能沒有跟男人好過的女孩子才能聞到。這就是我想不到的，有什麼東西這變態？只要這樣的女孩呢？就算是色鬼，也不會這麼挑剔的。」
第9節 陰陽靈魅（中）
　　公孫鏡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會不會是苗疆的蠱類？」
　　趙磊笑道：「只要高妮兒在這裡，沒有蠱女敢在這裡房蠱。」
　　「外國的呢？」公孫鏡說道。
　　「這……」趙磊皺眉說道：「如果是外國的，還真有可能。他們可不怕我們的天蠱。」
　　葉一插話說道：「高妮兒已經去確認過了。」
　　胖子有些鬱悶的摘掉帽子，我發現這廝居然是個禿子。而且，腦袋上有一個很奇怪的刺青圖案，要是讓我說，很像一個娃娃的笑臉。說不上到底是不是，總是覺得這個刺青很奇怪。他揉了揉自己的光頭，說：「不是蠱，又不是髒東西。看來還真麻煩。」
　　葉一說道：「所以讓你來。」
　　胖子趙磊嘿嘿，笑道：「早就說，沒事兒自己養個小鬼兒，起碼能當個探測器。」
　　趙磊說的輕鬆，可我卻覺得一下子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蹦起來了！
　　養鬼？
　　職業養鬼人！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胖子趙磊在這樣炎熱的夏天都不會出一點汗了。養鬼的人渾身都是陰氣籠罩，怎麼還可能在乎太陽的熱量？只是……我冷不丁想到《卜學太易》中關於養鬼人的說法，這種人的陰氣集中，需要不斷的補充大量的熱量保持身體體內的陰陽平衡。所以，養鬼人在外觀上有兩種分辨的方式，第一種單一養鬼人，一般養的都是厲鬼邪靈，這樣的人臉色烏青骨瘦如柴，給人一種極其陰霾的感覺，從接觸的第一刻起就會給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因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抗拒，主要體現在潛意識的一種對自身威脅的敏感。
　　第二種則是很胖人，但絕對不會有汗水。為了達到身體平衡，會不斷的攝取外部熱能，並且，這樣的人都會有一個搭檔，以男性養陰鬼，女性養陽鬼，陰陽互補，平衡內外。這樣的靈鬼多半無害，而且極有益處，非常人所能豢養。有一種說法說這種人的，叫做豢靈人。
　　顯然，胖子趙磊就是這樣的豢靈人。所以才會讓我的護身符沒有一點反應，因為它不會傷害我，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豢靈人豢養靈鬼的目的是讓它們與邪魅鬼怪戰鬥。如果非要按照一個形容詞來形容豢靈人和養鬼人的說法，用遊戲的比喻我覺得最恰當，那就是法師和戰士！
　　養鬼人是法師，以鬼怪為主體，損耗自身的元氣、陽壽為基本條件，在特定的佈置下，會發揮出十分巨大的殺傷力。這樣的人通常非常邪惡。因為，他們手中的小鬼，都是用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的幼童，攝取靈魂後，如同煉蠱一樣，練就出來的。要每天以自身的精血餵養，才能保持那種凶悍。
　　豢靈人則不同，他們所養的鬼魅並不是真正的鬼，準確的說是精。一種介於鬼和靈之間的東西。具體的無法用科學的角度去解析清楚它的存在。只能說，這種東西要形成在很奇特的環境下。而且存在的時間十分短暫。男人養的叫做陰魅，女人養的叫陽魅。這種東西一種是只有在每天早上日光第一縷的時候才會誕生，從出生到死亡，只有49分鐘。另一個是每天月光的第一縷下誕生的，同樣只能活49分鐘。是兩種極端的產物。
　　再經過人的培育，就會得到與比普通鬼魅能力強很多的靈！
　　即便是我明白這一點，可還是感覺怪怪的，心裡十分不舒服。怎麼說呢？一種很難受的感覺，任誰去想，身邊帶著這麼一個東西，都會覺得很不爽吧？
　　不過，這兩年做營銷的時候，讓我練出了厚臉皮一張，所以表面上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十分輕鬆的說：「石頭哥是豢靈人？我也只是聽說，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奇人啊。」
　　胖子趙磊有些苦笑地說道：「你當我想？祖輩傳下來的，虧得我英明神武，找到了靠這東西賺錢的營生。」
　　我笑道：「能賺錢就行，這年頭還不就是錢才實在？」
　　胖子趙磊哈哈笑道：「老弟這話說的太對了！你看你胖哥我，之前也是窮光蛋一個。誰瞧得起？但是這幾年就不一樣了，胖哥我出門有好車，住的是大房子，穿的是名牌！誰不高看咱一眼？MD，老弟，你記得，這年頭要麼你有權，要麼你有錢！千萬別做窮光蛋，你哥哥我是窮怕了。」
　　看得出來，胖子趙磊雖然市儈了一些，可對朋友是非常不錯的，起碼，他能得到葉一的信任，就足矣說明問題。雖然，這些話是個有錢的都會說，可未必都能給人說？
　　我道：「胖哥說的有理。」
　　這說著，葉一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我們：「到了。」
　　下車後，葉一說道：「白天來看不出什麼，我後備箱裡帶了吃的。咱們就在這裡守著。」
　　胖子趙磊道：「呵呵，我進去看看。這東西還是踩一踩的把握。」
　　葉一瞥了撇嘴，並沒有反駁。做這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和方式，沒必要被人牽著鼻子走，除非像我這種什麼都不會的。所以葉一不去反駁什麼。
　　不過，御姐公孫鏡卻沒有跟著趙磊，留下來陪著我們。
　　我忽然發現，公孫鏡和葉一很像，葉一除了跟我的時候還比較能說意外，在別的時候就是一木頭，不怎麼愛開口說話。而公孫鏡明顯和葉一很熟，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居然也沒什麼話題。
　　我打算開個話頭，想了想又放棄了。畢竟我跟公孫鏡這個御姐也不熟。那就都憋著吧。我推開車門下車，在車外為自己點了一根煙，目光平行的上方一點的位置，那株老槐樹繁茂的枝葉散落在視線之中，這樣能夠令人微醉的天氣，實在是極好的野餐時光。
　　我走到葉一的車門窗口，趴在他的車窗上，說：「葉一，這天氣這麼好，咱們找個野遊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