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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

  那小子皺著眉頭,聲音陰沉地說:「我誰也不是讓來的,我是不想這裡變成亂葬。」
  在這樣的條件下,逆著陽光,墳墓周圍,用這樣的語言,這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出這樣惶恐的語句,令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你是誰?」我又問了一次。
  那人看了看我,說:「我知道你是楊光,最近很有名氣。我是葉一。」
  我一怔,葉一這個名字太熟悉了。混在D市又整天跟墳堆兒打交道的人就沒有不知道葉一的。這人很神秘,一直都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我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葉一答:「為他們。說完用手指向那大墓。」
  我安撫身邊快要發狂的中年婦女,對她說:「葉一是D市最有名的風水大師,一般人請都請不來」(主要是找不到他)。我這樣說一方面是安定中年婦女,讓他知道對方的身份和職業。另一方面是也是想知道這個所謂的葉一到底是什麼來頭。在這個時候,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跟他或許有直接關係。或者是其他墓園公司的競爭手段?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呢?
  我已經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了。
  就在我手向兜裡伸去的時候,葉一忽然說話了,他說:「別想打電話了,我要是你現在就不要回頭向我這面走來。」
  我還在納悶為啥對方這樣說的時候,就感覺我的身後有一種深深喘氣的聲音,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耳邊還有呼吸的聲音。身邊的中年婦女也不咋呼了,閉著眼睛直哆嗦。
  葉一對我吼道:「日光未散,還不過來!」
  我一把拉住身邊的這個老娘們就往葉一那面跑。去他嗎的唯物主義吧!
第1節 葉一(下)
  太陽向著西山逐漸下沉,最後一絲陽光眼看就要從天邊消散。我拉著那老娘們跑到葉一的身邊,不敢回頭。
  葉一對我們說道:「不要回頭,往前走,看到下面我放的東西沒有?」
  我說有看到。
  「不要回頭,在那堆東西裡面把那隻大公雞找出來,想辦法讓它打鳴。」
  額……這是什麼要求?
  葉一很認真的對我說:「不想死就快點,我可以脫身,你們必死。」
  那老娘們這會兒也回過神來,憤怒的喊道:「你嚇唬誰啊!」
  葉一道:「那你可以回過頭了。」
  我看著身邊的那老娘們真的回過頭去,然後……一聲尖叫就倒在了地上,雙眼泛白,口吐白沫手腳抽搐。
  葉一說道:「別管她,按我說的去做。不要回頭。」
  打死我都不回頭!看一眼就成那德行了,我估計也強不到哪兒去。
  陽光就要消失了,我撒腿就往前面葉一放的東西那裡跑去。
  一隻五花大公雞就在籠子裡,我一把打開籠子,卡住公雞的翅膀,大喊著:「叫,快點叫。」身後傳來一聲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怒吼聲,還有葉一的咒罵聲。
  我著急上火,抓耳撓腮大公雞就是不叫,氣得我都想……叫它爹了。人命關天啊,叫爹能救命,我也認了。無計可施之際我忽然想到了偉大的周扒皮筒子,這廝不就是學公雞叫,引得公雞跟著叫嗎?我憋足了嗓子,「咯咯咯咯」的學開。
  五花大公雞很給我面子,我學了大概三四聲,在後面葉一咒罵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大公雞終於扯開喉嚨叫開來。然後,我們『哥倆』就你一嗓子,我一嗓子,相互交流公雞打鳴的技術。
  後面奇怪的怒吼聲終於消失了,葉一的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他站在我的身後了。至於那個老娘們……誰還管她死活?
  再下一時刻,葉一已經蹲在了我的身邊,搶過我手中的五花大公雞,用一把小刀挑開大公雞的血紅雞冠。這道理我明白,公雞鳴叫破曉退邪,雞冠則是至陽之物,有破障殺邪的作用。雞冠血是克制邪物的好東西。
  這裡我要說一下葉一的裝備。首先是一隻公雞,然後還有一個包裹。包裹葉一當著我的面打開,裡面有幾個瓶瓶罐罐。還有一隻藍瓷的大花碗。雞冠血就被滴在花碗中央。抬起頭,葉一忽然問我「你是童子嗎?」
  我當時想抽他!真的!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級的人問你是不是童子,你抽不?可這時候事關生死,我破天荒的沒有臉紅,沒有撒謊的,弱弱地說:「算,算是吧……」
第2節 童子尿(上)
  葉一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左手腕,捏了捏,道:「未沾陰體,元陽未失。往這裡撒尿!」
  他就那麼指著碗,讓我二十好幾歲的人對著一隻碗撒尿?
  「快!」
  葉一說的急,我也著急~~不知道怎麼的,平時晚上也不消停的墓園,在這還沒有天黑的時候,就變得靜謐無聲,連每日裡在周圍盤旋的老鴉都銷聲匿跡了。
  我癟足了勁兒,衝著碗裡撒尿,可我剛才來之前我尿過了啊!使勁兒擠了半分鐘,可算擠出了不到半碗的樣子,焦黃帶著騷。味的尿,讓我都覺得真TM不好意思。
  葉一在那瓶罐裡面倒出一把五色的豆子,仔細一看是五穀。他將一把五穀丟在碗裡,也不嫌噁心,用收抓來抓去,撈出一把就向後撒去。
  就聽到身後辟里啪啦的聲音跟放鞭炮一樣的扎響,伴隨著的還有很刺耳的吼叫聲。做完這個,葉一對我說:「你抓一把放在手心裡,感覺有東西靠近你,你就向後扔一粒。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作為一個成年人,作為一個講衛生懂禮貌的年輕人,讓我從尿裡面撈出豆子的事情,我,我,做不來。葉一也不生氣,居然在這個時候笑著對我說:「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
  我……那啥誠可貴,活著價更高!
  葉一見我把豆子都撈出來後,再將公雞頭上的雞冠血擠入碗中,又拿出一瓶紅色的血,聞著很腥,混著尿水、雞血和那不知道是什麼的血在一起,勾兌了滿滿的一大碗。我看著他擼起袖子,用手指沾著混合型血液在手臂和手掌上畫來畫去。
  花碗裡的血被他用掉了一多半,剩下的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又倒入不少五穀,再撈出來的時候統一變成了紅色,大小不一。
  我好奇的問道:「為啥我跟你用的不一樣?」
  葉一道:「你的是辟邪,我這個是鎮邪。說完,葉一站起來就往後走,我想回頭看看,可實在沒那膽量。這種玄事兒上,我真的沒有那麼勇敢。忽有葉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公雞接著叫,別停下。」
  我趕忙跟五花哥們一起『打鳴』。要說心裡不怕,那絕對是扯淡,但要我用那種滲人的風格描述出來當時的場景,還是殺了我吧。我寧可用這種扯淡的風格把故事敘述出來,帶點高潮,帶點誘惑的味道,也比那種看完不敢回家,不敢一個人睡覺好得多。
  至少,我跟公雞哥們打鳴,打出了感覺。「咯咯、咯咯、咯咯」的十分默契。
  就默契之間,猛然感覺到周圍一下子寂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