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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節

  山腳下是一條乾淨整潔的馬路,路邊能看到公交車牌,我在心裡感歎,終於到城市了。可憐粉強,只差一步到羅馬,還是命衰。
  空氣裡飄溢著海水的鹹味,我眉頭一挑,覺得不對勁。我所在的城市是內陸城市,只有江沒有海,現在怎麼會有大海呢?我幾步走到路邊,這裡是一處懸崖,有一條人工樓梯從懸崖直通到下面,下面就是汪汪洋洋的大海。
  海水澎湃激盪,拍打礁石,捲起浪花,那種乾燥清爽的海水味讓人渾身舒服。
  「啊,大海。」王曉雨拍著巴掌,拉著我的手:「哥哥,你見過大海嗎,我以前出國的時候在墨爾本見過,我特別喜歡海。」
  我看著波濤起伏一望無際的海面,忽然想起了什麼,揉揉太陽穴,笑道:「你喜歡就好。」
  「啊,好漂亮!」王曉雨一驚一乍的。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在海邊有一處大公園,此時正值晚夏,天氣還好,公園裡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看上去花團錦簇,十分怡人。
  在公園旁邊,有一座現代化極為豪華的飯館,裡面人來人往,熱氣騰騰,十分熱鬧。
  「我們就去那裡吃飯,一邊吃一邊看風景,多好啊。你說呢哥哥?」王曉雨撅著小嘴看我。
  「好。」
  我們三人順著人工階梯走到海邊,踩著細柔的沙子,慢慢向飯店走去。海風陣陣,王曉雨頭髮飄起,她看我甜甜笑笑,把頭髮掖在耳後。
  公園是免費開放的,我們順著公園的小路往前走,所見所聞都是鬥艷的鮮花。朵朵鮮花壓滿枝條,一棵棵樹看起來就像浮在半空的巨大花傘。正走著,忽然一陣風吹來,無數花瓣隨風落下,如同下了一場奢侈的花雨。
  「我想起一句詩。花落水流紅……」我剛說個開頭,王曉雨馬上接道:「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西廂記》裡的一句詩,」我呵呵笑:「有些頹廢。」
  「我不喜歡看花落。」王曉雨低聲說:「總有種莫名的哀傷。」
  我們來到飯店前,也怪了,開始還有一群人,現在門口卻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飯店門前擺著數個蒸籠,熱氣翻騰而出,飄著陣陣香氣。
  我抬起頭,看到飯店大門上寫著幾個字:平等包子鋪總店。
  平等包子鋪,我猛然想起不久前我們在那裡吃過飯,當時有盧雯、林永和寧哥,我們就是在那裡認識了粉強。
  原來那裡是分店,而這兒才是總店。
  我們走了進去,店裡幾個服務員穿著乾淨的制服正在收拾碗筷,看來剛送走一批客人。老闆是個農村漢子,長得敦敦實實,臉上皺紋很多,耳朵上夾著筆,拿著一個計算器正笨拙地摁來摁去,應該是在算賬。
  他一抬頭看到我們,笑臉相迎:「歡迎幾位尊貴的客人,能走到這裡真是不簡單啊。來,裡面請,包間伺候。」
  我拉住王曉雨,憋了好半天才說:「我兜裡沒錢。」
  那老闆聽見了,嘻嘻笑:「沒事,今天是我們飯店開放日,來的都是家裡人,裡面請裡面請。」
  我們三人跟著服務員進了一間包間,裡面空間不大,倒是十分溫馨,牆上貼著暖色的壁紙,窗戶不是玻璃的,而是老式的棉紙,能隔斷強烈的光線,使屋子裡的光暖暖的,十分曖昧溫馨。
  我們圍桌而坐,服務員就在那忙活,拉上窗簾,上了燭台,還倒了兩杯紅酒,整的跟燭光晚餐一樣。
  我笑:「不用弄這麼大的場面吧。」
  服務員說:「這是我們老闆吩咐的,說你們一看就是男女朋友,愛意濃濃。他說吃個燭光飯,非常有情調。」
  我笑著沒說話,看他佈置。喝紅酒吃包子,這沒吃過,倒也新鮮。
  一會兒菜上齊,幾碟精緻的小菜,特別有南方韻味,而大包子熱香異常,又有北方的爽直。最讚的是燭台,不但燃著幽幽的火光,更是散發出一股細細的膩人熏香,我一時眼餳骨軟,連叫幾個好香。
  我有點蠢蠢欲動,看服務員走了帶上大門,我一屁股坐到王曉雨身邊,我們拿起酒杯,我輕輕拉著她的手。王曉雨低聲撒嬌:「幹嘛啊。」
  正想有下一步動作,我一眼看見啞巴女孩,她正瞪著眼看我們。我就像晴天遇上了霧霾,說不出的煩躁,可是當著王曉雨的面把她趕出去又不像那麼回事。
  算了,不拿她當人,就當小貓小狗,她愛看就看去吧。
  我放下酒杯,用手緩緩抬起王曉雨的下巴。曉雨雙眼朦朧,輕輕舔著自己的嘴唇,臉頰紅艷欲滴。
  我把臉湊過去,她身上飄著淡淡的少女香,我簡直太迷戀了,深深吸了一下,喃喃說:「曉雨,你真香。」
  王曉雨打了我一下,輕輕說:「哥哥。」
  這一聲哥哥徹底把我叫酥了,我看著她的嘴唇就要吻上去。還沒接觸上呢,忽然我就感覺睡意矇矓,怎麼也抬不起眼皮,身子一哆嗦,暈了過去。
第33章 抉擇
  昏迷了多長時間,我自己也不知道,冥冥中打了一個激靈,哆哆嗦嗦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小屋裡。房間很狹窄,估計也就十平米,頭上亮著昏暗的燈泡,大鐵門上鎖,四壁全是混凝土,非常堅固粗糙。
  房間裡還有王曉雨和啞巴女孩,她們都躺在地上。我趕緊過去,抱起王曉雨,她揉揉眼慢慢睜開,一下撲在我懷裡,嗚嗚哭:「哥哥。」
  我緊緊抱著她,心中是深深的絕望,看來這一站我們還是沒有躲過去,恐怕是要出事故了。
  這時,啞巴女孩也醒了,她撇著兩條腿跑過來要抱我。我不知哪來一股邪火,推了她一把:「滾一邊去。」啞巴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憋著小嘴就要哭。
  王曉雨掙脫我的懷抱,扶起啞巴女孩,不高興地說:「哥哥,你怎麼欺負小孩呢?」
  我說:「這孩子是個掃把……」還沒說完我就停下話頭,這話說起來太長,細說也沒意思。
  王曉雨摟著啞巴女孩,輕輕說:「哥哥,你以後別欺負她了。」
  我心裡煩躁,站起來在斗室中來回踱步,喃喃自問:「到底是誰幹的?難道是包子鋪老闆?」
  這平等包子鋪從分店到總店,都透著那麼一股無法琢磨的詭異,保不齊是遇到黑店了。正想著,忽然鐵門外面的門栓響動,我趕緊回頭看,大門打開,從外面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正是包子鋪老闆,那個敦實的農民。他臉色陰沉如水,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陰森。他身後站著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包子鋪夥計,制服埋汰得沒法說了,上面遍佈污漬,還有斑斑點點的血印,這幾個夥計,一個個油頭油面,手裡提著尖刃刀,一看就是後廚搞屠宰的。
  我看著這些人手裡的刀,愣是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王曉雨拉著啞巴女孩藏在我身後,我勉強挺起腰板,想在王曉雨面前表現得男人點,哆哆嗦嗦問:「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包子鋪老闆不緩不急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慢慢說道:「請你們去做包子。都帶走。」
  那些夥計提著刀就過來了,這刀也太他媽鋒利了,刀刃都泛著藍光,他們拿在手裡舞來舞去,我生怕一失手紮著人,趕忙說:「師傅們小心,小心點。」
  一把刀尖頂在我後腰,夥計獰笑:「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