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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節

  這時劉洋對米強說道:「這位朋友,我還有一個人物想讓你畫出來,可以嗎?」
  米強聽解鈴剛才那番話正在咬筆頭琢磨,這才反應過來:「哦,可以。」
  劉洋重新坐在米強的對面,描繪起來。李揚問他這次想畫誰。劉洋道:「我要畫記憶裡的師父。」
  李揚怔住,在劉洋過去的記憶裡,這位師父出來的次數很少,但每次都出現在很重要的結點上。王曉雨走到劉洋身旁輕聲問:「你不是不記得他的樣子了嗎?」
  劉洋看她:「在車禍前,他曾經穿著紅色雨衣來敲車窗。拉下車窗的時候,我和他打個對臉,那時候還比較清晰。」
  隨著劉洋的描述,一個人物在米強的紙上出現了。這個人神色可怖,頭髮淋濕粘在額頭上,雖然只畫出肩膀以上的部位,不過米強的畫功很厲害,能看出此人正佝僂身軀蹣跚前行,乍看起來就像是行走在黑暗裡的老巫棍。
  米強收了筆,一直凝重的臉才多少緩和一些,他長舒了一口氣。
  劉洋看到所有人都在畫後,目光詫異古怪。他咳嗽一聲:「你們看到了什麼?」
  米強猶豫,問李揚:「給他看嗎?」
  劉洋笑:「這位朋友,沒事。我已經解開了心結,再恐怖再顛覆人性的東西也嚇不到我。」
  米強把畫遞給他。
  劉洋接在手裡,雖然他做好了一切的思想準備,但還是被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嚇住了。
  紙上的這個師父,赫然就是恐怖版的李大民。
  「現在應該能夠肯定,劉洋從興安嶺回來,一直到住進精神病院,這段時間的記憶,應該都和李大民有關係。」李揚說:「我真是小看這小子了,居然有如此手段。劉洋,你這段記憶裡見到的所有人,居然都是李大民在你精神世界裡的投影!」
  一句話說得劉洋徹骨寒意。他好半天才鎮定下來:「可是我經歷的車禍,確實是現實存在的,你們也承認了,再說這場車禍的報道還上了網絡報紙頭條。」
  解鈴在旁邊說:「是這樣的。李大民必然是對你使用了某種幻象的法術,是不是陷空陣我不太清楚。這種手段我只聽說過從來沒見過。不過不管什麼幻象的法術,只能借勢利導,不能憑空演化,原則是真中假。基於真實事件,在你的真實認知之上,進行臆想改造。車禍是真有這麼個車禍,但你所經歷這場車禍的經過和細節未必是真的。」
  秦丹揉著前額:「這個李大民我怎麼沒印象,他這麼厲害嗎?」
  銅鎖道:「你加入燈盟時間晚,李大民和李揚他們哥倆是燈盟元老了。在你加入燈盟的時候,李大民已經退出組織,你是沒看到這位前輩。」
  「這個李大民是極端危險的人物。」解鈴說:「不能再任由他逍遙法外。我一定要抓到他。」
  劉洋點點頭:「我也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李揚問道:「解師傅,你覺得李大民是藏在那個療養院裡嗎?我們冒然拜訪,會不會打草驚蛇?」
  解鈴想了想說:「我雖然沒有辦法確定李大民是不是在那,卻可以知道許磊丟失的魂魄在不在那裡。」
  「哦?」李揚來了精神:「那也行啊。許磊的魂魄不就是讓李大民偷走的嘛。」
  解鈴說:「我給許大志打電話,明天我們到水庫作法,看看許磊的魂魄到底在不在療養院。」
  眾人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熱鬧,米強頭一次遇到這麼好玩的事,聽到明天作法,強烈要求也要跟去。李揚大手一揮:「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先吃飯去。」解鈴給許大志打了電話,告訴他有要事商量,讓他馬上來一趟。
  往外走的時候,王曉雨拉住劉洋,兩人落在最後。王曉雨低低地說:「我不是有意把你的過去說出去的。」
  「沒事。說出去也好,大家幫忙,解決了我一塊心病。」劉洋說。
  王曉雨道:「你現在知道過去那個王曉雨是假的了……」
  「嗯。」劉洋看看她,知道女孩是什麼意思。既然記憶裡那女孩是假的,那麼現在真的王曉雨活生生站在面前,你可以接受了吧?
  劉洋伸出手想拍拍女孩的肩膀,可手停在空中不動了。他歎口氣:「曉……曉雨,我叫你曉雨吧。」
  王曉雨激動地點點頭。
  劉洋說:「曉雨,我現在想說說心裡話、真實的話,雖然這些話很傷人,但我還是要說。」
  「你說吧。」王曉雨低聲應道,她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解師傅說得很對,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要注重當下的感覺。曉雨,請原諒我現在一時還不能接納你,你現在對於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如果我不顧心理感受接納了你,對你對我都是一種傷害,我不想這麼做。」劉洋說。
  王曉雨低著頭,已淚水漣漣。
  「不過有句話你說得很對。我們就算不認識,現在可以重新開始認識。」劉洋笑。
  王曉雨看他,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她點點頭。
  「我們還會相戀嗎?」王曉雨止住悲聲,問。
  「隨緣吧。」劉洋說。
第42章 馬隊
  吃飯的時候,許大志到了。聽劉洋和解鈴的描述,大家都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所面臨的困境,都很同情他。現在的許大志在幾天裡簡直老了能有十歲,兩鬢生出白髮,臉龐消瘦,顯得眼鏡很大,愁眉不展弱不禁風,讓人看了不住唏噓。
  在飯桌上問起兒子怎麼樣了。許大志像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起來,許磊是找回來了,可一直昏迷不醒。送到醫院,各專家都束手無策。他們統一的說法是,白血病引起的併發症,導致神經官能性病變,讓孩子成為了一個植物人。在ICU觀察一天,就給推出來了,住在那裡面沒有任何效果就是花冤枉錢。
  前妻和她丈夫已經做好了放棄治療的準備,現在那娘們看見許大志就像看見仇人一樣,動輒辱罵甚至撕打。許大志把領子扒開給大家看,脖子全是血條,他一邊苦笑一邊喝著悶酒。
  解鈴對他說,現在要救孩子必須找到丟失的魂魄。我們已經確定魂魄可能的所在,但必須要孩子的原身在場才能感應到。明天請務必把孩子給抱來。
  許大志喝著酒說,孩子現在被他媽看得嚴嚴實實,我要把孩子抱出去,她能和我拚命。
  李揚笑,這簡單,這點事我們都幹不了,還找什麼魂魄。
  許大志看著一桌子男男女女,歎了口氣,要是沒有這些爛事,和這些妙人們在一起廝混也非常有意思。
  第二天按照盤算好的計劃,秦丹和許大志到了醫院。秦丹和許大志前妻打過交道,前妻對這個女孩印象還是不錯的。秦丹先進入病房,和前妻寒暄了兩句,借口符出了問題,要前妻出來拿。調虎離山之後,許大志進了病房,抱起孩子。
  新來的女護工像精靈鬼似的,馬上警惕起來,拉住許大志非要他說明白為什麼帶孩子走。
  兩個人撕把起來,許大志滿頭冒汗,再拖一會兒前妻回來那就更走不了。他情急之中,對著女護工鼻子就是一拳,女護工沒想到他這樣瘦弱窩囊的文人會出手打人,頓時鼻血橫流,倒退幾步,一屁股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