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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節

  劉洋笑:「想什麼呢,是我自己。」
  王曉雨的眼神寫滿了笑意,像是如釋重負。而劉洋心裡咯登一下,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如果那時候自己和那個王曉雨發生了關係會怎麼樣?
  來的這個電話很怪,劉洋接通後,很長時間沒有聲音。他覺得這可能是騷擾電話,便要掛掉,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電話裡傳來一陣風聲。比較可氣的是,這風聲並不是自然發出的,而是有人在用嘴模仿:「霍……霍……」
  大半夜的,莫名電話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聲音,可真夠嚇人的。
  劉洋當時睡的迷迷糊糊,也沒來得及害怕,下意識覺得特別無聊,隨手就把電話掛了。他昏昏又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又一次響了。劉洋接通之後,裡面的聲音這次變成了真實的風聲,聽起來很空曠,像是在平原。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氣快斷了,艱難地呼吸,聽得人渾身發麻。
  劉洋是真害怕了,他趕緊把電話掛掉,頭深深埋起來。
  現在回憶起這一切,他覺得奇怪。本來是很恐怖的一段經歷,可不知為什麼,自己不去想就會完全想不起來。
  經歷了噩夢的晚上,當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房間凌亂不堪,鬧鐘、電話、書籍都扔在地上,滿屋子紙片亂落。最恐怖的是,這些東西散落的樣子,和他昨天晚上看到人體內臟噴灑到處都是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就像又一次回到了車禍現場。
  聽到這裡,王曉雨有些害怕了,向劉洋身邊挪了挪。
  劉洋繼續說,他當時就生出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覺得要有事情發生。就在那天的夜裡,他又一次坐著王曉雨的車。外面還是連綿不斷的陰雨,晚上起了風,天空打著很強的閃電,雷聲隆隆,震耳欲聾。
  整個城市似乎陷入了汪洋大海中,街道污水橫流,稍微低窪的地域已經積滿了深深的水。主幹道上車堵得嚴嚴實實,朦朧的路燈下,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車水馬龍。
  劉洋說,當時他們的車正在高架橋上,堵得十分嚴實,一點都開不動。車窗外是大雨朦朧,幾不見景,間或能聽到很遠的地方雷聲陣陣,整座大橋似乎都在顫抖。
  這時,他就看到從車水馬龍的遠處跑來一個人,大紅的一團,這人穿著紅色的雨衣。這年頭穿雨衣的人已經非常少見了,這是個男人,挽著褲腿,踩著沒過鞋幫的水一直跑到近前。他在劉洋車窗旁停下來,敲了敲窗戶。
  劉洋慢慢拉下窗,頓時一股大雨由狂風捲著吹了進來,淋濕了半邊身子。
  他記得自己當時有些惱怒,慢慢抬頭去看,卻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師父。
  師父整張臉像是被水泡過,額上的頭髮全都貼在臉上,使他整張臉極為蒼白。劉洋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兩隻黑黑的眼睛。
  師父對他說了一句話。
  聽到這裡,王曉雨連忙問:「什麼話?」
  劉洋仔細回憶,搖搖頭:「完全聽不懂,不像是人類的語言。」
  師父說完這句話,劉洋還沒做仔細思辨,忽然間耳旁一聲劇烈的爆炸,自己整個人飛了起來,重重撞在車頂,一下昏厥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坐的車完全成了一堆廢鐵。車窗外是奔走哭喊的人群,他看到不遠的地方,火光和濃煙滾滾升騰。
  等收回目光的時候,他這才看到,王曉雨渾身是血,一根尖銳的鐵條從女孩前胸穿過。她倒在劉洋的懷裡,深深看著他。
  說到這,劉洋歎口氣,拿起一根木條捅了捅火堆,靜靜地說:「當時我暈死過去,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坐在精神病院的輪椅上,看著窗外的草坪,那裡有一隻小狗在跳來跳去。」
  王曉雨擦擦眼睛:「劉洋,你沒覺得這段經歷很怪嗎?像不像一場夢。」
  「你又想說我的經歷是妄想?」劉洋有點不高興。他不喜歡別人一再否定自己的過去。
  王曉雨搖搖頭:「你這段經歷裡有兩個很難解釋的地方。」
  劉洋看她,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第一個是,你這段經歷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李大民。」王曉雨說:「你不覺得怪嗎?」
  劉洋語塞。不過關於這點他是存疑的。因為從興安嶺回到家,李大民曾經看過自己的事情只是李揚他們告訴他的,而自己對此全無記憶。那麼李揚他們會不會在撒謊?李大民壓根就沒和自己聯繫過?這都有可能。
  劉洋搖頭:「這不算怪。還有一個是什麼?」
  「還有一個就是,」王曉雨看著他:「你記憶中的那個王曉雨,從始至終都沒和你交流過,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39章 落水
  劉洋怔住,居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他把這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的發生,從來沒有去想其中的不合理。
  「和我回家,好嗎?」王曉雨再一次發出請求。
  劉洋看看她,又看著火堆,堅定搖搖頭:「明天我會準時到的。你回去吧。」
  王曉雨伸手想摸摸他,卻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有著極深的隔閡感和陌生感。她還是縮回手,輕輕歎一口氣。
  第二天劉洋到了新科技大廈,進會議廳的時候,發現人來得差不多了。他坐在李揚的旁邊:「你們和這家集團好像很熟?」
  李揚笑:「這還得拜託你。你可能都不記得了,是這家集團的金總領隊到興安嶺把你給救了。說起來,他比李大民更早一步接觸到你。你發病後,金總不但承擔了你的醫療費,還熱情地款待我們。我們一開始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說你不但是探險行動的倖存者,而且以前還救過他的妻子。」
  「他妻子?」劉洋疑惑:「是誰?我都不認識怎麼救?」
  李揚一聳肩:「不知道。他沒說,我們也沒問。總而言之,金總說你幫了他很大的忙。」
  劉洋記憶裡缺失太多,索性也不問了。他掃了一圈沒看到許大志,料想他一定是到醫院陪兒子去了。
  李揚看人都到齊了,沖樸正點點頭。樸正站起來說:「昨天我調查了那戶租房客的信息,註冊單位是溪山療養院。我們查了相關資料,溪山療養院修建於一年前,位於溪山區水庫旁邊。目前營業主項主要接納養老的老人,同時也做一些醫療工作。在調查搜索這家療養院的過程裡,有一個細節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樸正非常專業地打開投影,屏幕上出現一張非常老舊的報紙,頁面泛黃,還是豎著寫的繁體字。樸正說:「本來我們韓國是不太信這個東西的,搜索時也忽略掉相關信息,還是金總提醒我們做事要仔細。大家看,這是一張民國時期的報紙,上面記錄了一件事。溪山這個地區本來是沒有水庫的,原來是一個小村落。當地政府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居然引來江水,修建了水庫,把這個村落整個淹沒。」
  秦丹問:「裡面的村民呢?遷徙了?」
  樸正搖搖頭:「不知道,報紙上沒寫,網絡上也查不到。」
  「那我們這就出發吧。」李揚說:「到現場看看,就知道李大民在不在了。」
  樸正說:「公司已經考慮到這一點,把用車和司機都準備好了,各位可以隨時出發。」
  眾人呆著也無事,全都出來到了樓下。在地下一層的停車場裡,他們找到了預備好的大吉普。開車的是個老司機,看來非常穩重。眾人上了車,車子發動,慢慢駛出停車場。
  溪山區是本市這幾年新開發的小區,位於城市邊緣,城鄉結合部的山區。那的環境確實不錯,依山靠水,青山連綿。山腳下修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別墅區,都是給有錢人預備的,在那來回出行都得靠私家車,交通極為不方便,沒車那是寸步難行。
  從市區的新科技大廈跑到溪山區將近一個小時,再到溪山區的療養院又開了半個小時。這療養院修得實在是偏僻,居然在山區裡面,要進去還得開很遠的盤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