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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節

  許大志心裡咯登一下,說我想想吧。
  晚上散了之後,許大志和柏霜各回各家,許大志就看到劉洋自己沿著街道走去。劉洋現在身無分文,有家難回,也不知能到哪去。許大志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剛想喊他,想想還是算了。
  第二天,柏霜正常上班去了,許大志又來到醫院陪護兒子。兒子的治療已經開始了,在做全身檢查,各種項目繁瑣不堪。許大志帶兒子滿樓跑上跑下,累得氣喘吁吁。兒子輕聲說:「爸爸,我聽別人說過了。」
  「什麼?」許大志隨口問。
  許磊說:「他們說我會死。」
  許大志眉角一挑,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兒子看他臉色,嚇得一哆嗦,撅著小嘴。許大志摸著他的頭髮說:「兒子,你記住了,除了你自己,誰也奪不走你的命。你給我好好堅強起來,做個男子漢!」
  勸住了兒子,許大志心裡是既上火又惱怒,哪個缺德的說話這麼不檢點。跑了一天,下午總算折騰完了,許大志困的眼皮子睜不開,坐在床邊凳子上打瞌睡。
  正睡的時候,朦朦朧朧就感覺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他迷迷糊糊以為是在做夢,可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又非常真實。因為坐著凳子低著頭,他只能看到那個人腰肌以下,白花花的一片,隱約能覺出這是個男人。他想睜開眼,可怎麼也睜不開,許大志腦子嗡了一下,反應過來,壞了,遭到鬼壓床了。
  他想起劉洋講李大民鬼壓床的經歷,當時劉洋告訴他,遇到鬼壓床的解決辦法。許大志在心中默默觀想觀音像,觀音菩薩腳踩蓮花,頭頂白光普照。隨即又默念六字真言,這還不算,他還狠狠咬著自己舌尖。
  可是這些似乎都沒什麼作用,那個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呼吸急促起來,非常非常難受。眼睛睜不開,胸口苦悶難言,幾乎就要死了。
  就在這時,只聽遠處傳來一聲「破」,隨即眼前這奇怪的一幕消失。
  許大志趕忙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剛才就像是惶然一夢,後背都濕透了。往旁邊看看,兒子還依然睡在床上,只是臉色有些白。
  他晃晃腦袋,勉強站起來,把被子往上掖掖。
  這時,他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不認識。許大志不以為意,以為是別的病號家屬。
  他剛坐回原位,就看到這兩個人拿著果籃徑直走過來。
  許大志一看衝自己來了,趕忙站起來問:「兩位是?」
  其中梳著馬尾辮的女孩說:「你是小磊的……父親?」
  「沒錯,我叫許大志。您是?」
  女孩笑笑:「我來過一次,你沒見過我。當時看護小磊的,是他的媽媽。」
  許大志一下想了起來:「哦,我知道了,你是解鈴解師傅的師妹。」
  「嗯,是的,我叫秦丹。」女孩大大方方自我介紹。
  許大志看看秦丹,又看看旁邊那個男的。那小子胖嘟嘟肥頭大耳,長得就跟三胖似的,好好一個閨女,怎麼找這麼個男朋友,算是瞎了這個人。
  秦丹道:「上次師兄托我送過來的那張符僅能提供一時之需,他又重畫了一張讓我送來,把那張換下來。」
  許大志「哦」了一聲,去拿床頭那張符,等走過去一看,頓時就傻在那了。只見床頭貼的符居然變成了深深的黑色,就像是被火烤焦了一樣,上面的符文全部燻黑。
  「這……」
  秦丹走過去,輕輕揭開符,看看熟睡的許磊說:「這些天,一定有不少妖魅魍魎在接近你兒子。剛才就有一個,幸虧我來的及時,要不然……」
  許大志想起剛剛的鬼壓床,不禁嚇出一身冷汗,難道真的有鬼?
  秦丹把那張黑黑的符揭下來,然後把新的黃色符咒貼上。許大志趕緊問道:「我兒子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惹這麼多不乾淨的東西?」
  秦丹摸摸許磊的頭髮:「可能他的體質有異於常人。」
  許大志千恩萬謝,秦丹說:「我們還要去看望一個朋友,就不多待了。」
  一男一女告辭而去。許大志看著兒子熟睡的臉,生出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混了一天,傍晚時候他從醫院出來,到了廣場。在塔前看到劉洋正在和老童對火,聊著什麼。柏霜已經明確表示不來,下定決心再不跟著摻和。
  大家到齊,老童走到塔前,掏出鑰匙,把門鎖打開。
  此時夜已經深了,華燈已上,大街上除了偶爾路過的閒漢,再無人影。
  門鎖一打開,老童拽開,門軸發出極為難聽「吱呀吱呀」聲音。劉洋和許大志跟在後面走了進去。老童順手把塔門關上。這裡實在是太髒了,灰塵遍地,味道也很讓人不舒服。老童在前面,用盲棍探著路。劉洋拿著手電走在第二個。許大志來得匆忙,沒拿手電,只好跟在最後面。
  三人順著旋轉的樓梯往上走,很快來到二樓。劉洋用手電掃了掃,裡面是斷壁殘垣,破爛堆的滿地都是,什麼破沙發、廢報紙,更誇張的是有一輛自行車鎖在窗台上,不知鎖了多少年,車上是厚厚的銹跡。
  二層和三層沒做停留,直接就來到了第四層。老童走到一處角落,這裡有扇鐵門半掩半虛,他拉開。門裡空間很小,藏著一把通到最上面閣樓的樓梯。
  老童把盲棍夾在腋下,順梯子慢慢爬上去。劉洋和許大志,一前一後跟在後面,也爬了上去。
  從樓梯口爬出來,就到了塔身最高的閣樓夾層。這裡滿地灰塵,橫樑之間結著蜘蛛網,散發著濃濃的霉味。劉洋捂著鼻子,咳嗽了兩聲。
  老童攔住他們,示意先不要往前走。他從褡褳裡掏出一把金箔紙錢,右手劍指夾住,嘴裡默默念了幾句話。然後讓劉洋用打火機點燃。金箔紙錢慢慢燃燒,冒出股股黑煙。老童一直等到這些紙燒成了灰,臉上嚴肅的神情才緩和一些。
  他對兩人說,這樓裡不乾淨,聚煞匯陰,每次來這,都要給這些「好兄弟」燒點紙,禮數得到了。
  老童又從褡褳裡取出三根長香,一一點燃,別在樓梯口一處橫樑中間。他說,這是保命香,一旦香滅,得趕緊離開這裡,否則後果難料。
第28章 失蹤
  老童領著兩個人在閣樓裡向前行走。因為此處是夾層,行動空間非常狹窄。閣樓整體格局是三角形,用木樑橫七豎八搭建起來,不注意就會碰腦袋。這裡灰塵很多,樑上結著蜘蛛網。時間不長,三個人就蓬頭垢面,滿頭滿臉的灰。
  「這地方是什麼時候修的?」劉洋問。
  老童道:「能有二十來年吧,當時還是個女老闆投資捐贈的,也算轟動一時。這塔那時是咱們這一片地標性建築,歲月流逝,現在成了一堆礙眼的垃圾。」
  走了一段,老童攔下他們說,到地方了。
  劉洋打起手電照了照,眼前出現的這根橫樑比其他梁子都要粗,上面也沒那麼多灰塵。在橫樑的中間,能很明顯地看到有繩子勒過,犬牙交錯的痕跡。
  老童說:「這座塔以前是向市民開放的,後來死過三個人,就封鎖了。一個是小姑娘,她活著的時候特別迷本市一個歌星,主動到賓館獻身。這事怎麼說呢,也不能賴人家歌星,你一個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投懷送抱,試問有幾個正常的男人能坐懷不亂。兩人就幹上了,這歌星當然有正經女友,那小姑娘就心有不甘,然後就在這裡……」他斟酌了一下詞彙:「往生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許大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