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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節

  三人只好悻悻走開。劉洋摸摸肚子:「一天沒怎麼吃飯,正趕上飯點。大志兄,柏編輯,你們誰請我吃點飯啊。」
  許大志一肚子疑問,帶著劉洋和柏霜在附近找了個飯館,一起吃了便飯。在飯桌上,柏霜一時躊躇,總想扯個話頭把那手稿的事情說出來。劉洋看出他的疑惑,便告訴他,等有時間會解釋的。柏霜不想太摻和這些事,吃完飯便想告辭。
  許大志覺得和劉洋在一起沒什麼共同語言,呆著太尷尬,便死乞白賴讓柏霜也留下來,說三人在一起有什麼事好商量。
  許大志問劉洋,下一步怎麼辦。
  劉洋看看外面朦朧轉黑的天:「等晚上廣場散場的,我們再去找老童,他就能認了。」
  「你還認為他是老童?」許大志問。
  「當然。」劉洋說:「他和視頻裡的是同一個人,我可以肯定。而且剛才他用盲棍在我腳邊敲了三下。」
  「啥意思?」
  「是一種暗示。」劉洋說:「還記得當年菩提老祖點化孫悟空嗎。我想這個老童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暴露身份。遇到高人在隱,如果他不主動,那就不要冒然點破身份,不好。我們等廣場晚上散場,再去和他相認。」
  三人吃完飯在廣場閒溜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時間指向晚上九點。人群漸漸消散,碩大的路燈亮了起來。夜晚的草叢中,蠅蟲飛舞,整個廣場從極度喧囂的燥氣變成了靜謐清冷,幽黃的光芒讓廣場籠罩在一層難以敘說的氣氛裡。
  他們在燈下走著,這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們找老童什麼事?」
  轉身去看,正是那位盲人。他身材非常魁梧,身後背著個褡褳,手裡拿著盲棍。
  「童……大哥,你怎麼又姓王了呢?」許大志好奇地問。
  老童笑笑:「先說說你們要幹什麼。我再決定我姓什麼,哈哈。」
  許大志摸出一根煙遞過去:「老哥,抽煙不?」
  「行啊。懂事。」老童接過煙,在鼻子底下聞聞,然後叼在嘴上。許大志趕緊把煙點上。
  「說說吧。」老童吐出一口煙圈。
  劉洋道:「我們來找李大民。」
  老童抽著抽著停下來,雖然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可依然能看出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他的朋友。」劉洋說:「你們在閣樓裡拍攝的那個上吊通靈的視頻,我已經看到了。是特意找來的。」
  老童點點頭:「能讓李大民把那段錄像交付出去的人,一定是他的知己。」
  「我們是可以信任的。」劉洋斬釘截鐵說著。
  老童用盲棍探索著往前走,柏霜要過去扶。老童閃開,笑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一個人這樣走路習慣了。」
  他們走著走著,來到那破落的紅塔前。老童停下來,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三人互相看看,感覺這件事棘手了。
  「你們通靈後,又發生了什麼?」許大志問。
  老童表情很難形容:「非常非常怪,我從來沒見過的怪。李大民當時鬼上身了,但是被什麼鬼,怎麼上的身,我卻一點都看不出來。哦,對了,你們信我說的話嗎?我下面要說的話比較嚇人,也比較離奇,但都是真話。」
  「沒問題。你就是說人是蛐蛐變的,我都相信。」一直沒說話的柏霜忽然道。
  老童知道他在調侃,不以為然,笑笑說:「我和李大民他們小哥倆是多少年的朋友了,這兩兄弟都非常有意思。」
  「兩兄弟?」許大志疑惑:「李大民還有兄弟?」
  「嗯,是李大民的堂兄,叫李揚。我最早和他是朋友,我和李大民也是通過他認識的。這兩兄弟很有意思,要不是我爹臨死前囑咐我不讓收徒,我真想收他們哥倆當徒弟。」
  聽到這裡,劉洋問:「你還有門派?」
  「我們家是祖傳的觀落陰。解放前我們家的傳人就是這座城市首壇大師父,可以說,是本市觀落陰的始祖。後來解放的時候,我爺爺押到江邊槍斃吃了槍子。我爹死在六十年代,在小學校批鬥,讓人活活用開水燙死了。晚上抬回家就不行了,臨死前跟我說,觀落陰到你這一代不准往下傳。」
  柏霜和許大志面面相覷,真沒想到這位老夥計能說出這麼一番歷史來。聽得那麼玄乎,也不知真假。
  老童說:「我在門派法壇裡排字號到一個『童』字,算是我的法名。所以,能喊出我老童的人,一般都是知道我身份的人。而知道我這個身份,那就意味著是可以信賴的。」
第25章 不知來歷
  「能講講當天發生的事嗎?」劉洋問。
  老童笑:「那就得請老漢我喝一杯了。」
  四人從廣場出來,沿著街道慢慢向前走。老童走在最前面,用盲棍探著路,別看眼睛看不見,但走得比誰都麻溜。路上不時有男男女女和他招呼打趣,老童都笑著調侃兩句,顯得那麼親民。
  來到十字路口,老童領著他們繞路來到一條巷子後面。這裡有一排大排檔,晚上掛著大瓦數燈泡,照得錚明瓦亮,數十家麻辣燙、羊肉串,家常炒菜攤子,煎炒烹炸香氣滾滾,好不熱鬧。
  老童帶他們來到一家羊肉攤子,要了幾十個大串,一個羊肉悶鍋,一箱啤酒。柏霜趕緊說:「我們晚上吃過飯了……」老童從箱裡拽出一瓶冰鎮啤酒,用牙把瓶蓋咬掉,咕咚咕咚先喝了一大口,擦擦嘴說:「小年輕別那麼多窮講究,餓了就吃。我告訴你們,我這人就是不會假客套,你們不吃,我全吃了。」
  時間不長,羊肉串、熱鍋、拼盤小菜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子,老童吃著吃著覺得不過癮,又點了一飯盒蛋炒飯。他們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哪叫個人,簡直是飯桶嘛。
  老童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風捲殘雲,吃得又快又香,不多時就下去一大半。速度總算和緩下來,他一腳踩著凳子,一邊拿著啤酒對瓶吹。
  劉洋要他講講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童呷了一口酒說:「這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必須從頭講起。前些日子,李大民忽然找到我,要我幫他觀落陰,他要到陰間去找一個人。我問是誰,他說是一個日本人,死了好幾百年。我說你開什麼玩笑,根本找不著。且不說那人是不是外國人,但就死的時間這麼長,都論百年了,那肯定找不到。」
  「哦?為什麼?」許大志好奇地問。
  老童道:「你們可能對陰間那邊不太瞭解。陰間和咱們陽間差不多,只不過相差了三五十年,那邊也是有律法的。枉死之人變成冤魂厲鬼,他們能夠往來陽間,依托的是生前骨殖和死亡那一瞬間逝魂的死亡之地。當這兩方面因為時間推移都不存在後,它在陽間的存在感就會越來越小。你要說有沒有超過百年的老鬼作祟,那肯定是有,但極少極少。鬼魂在陽間不會存在太長時間,最終都會被押入枉死城,統一管理起來。能在陽間飄蕩百年以上的,都是經過一定修煉會鬼修之術的鬼。那樣的鬼,就像人成仙似的,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你見過幾個仙人?」
  「鬼修?」許大志問道:「鬼修到底是一門什麼法術,我以前聽個高人說過,他也會。」
  老童側臉,像是用無形的眼去關注他:「你認識什麼人,居然會鬼修?哦,算了,我也不打聽。鬼修這門法術可邪門了,邪的不是手段有多麼陰毒,而是修煉的過程。鬼修鬼修,顧名思義,只有鬼才能修煉的法術。那麼人能不能修呢,也能,只是這個人必須把自己當成鬼,到陰曹地府去修行!其中過程之隱秘,我就不太清楚了,功力還沒到那一步。」
  柏霜好奇問許大志:「你說的高人是誰?對了,劉洋,我記得你小說裡提到過鬼修之術,是彭亮彭大哥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