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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節

  那些東西有香爐,鈴鐺、蠟燭等物,零零碎碎擺了很多,看起來就像上墳一樣。最後他從包裹裡又取出兩樣非常奇特的東西。
  第一樣是一幅橫軸油畫,並沒有展開。這幅油畫看樣並不大,也就是成人小臂長短。外面軸木雕刻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不知李大民是從哪弄來的。
  第二樣東西是個半透明的罐子,造型古香古色。這罐子一出來,立馬吸引了許大志的注意力。因為這樣東西,他在徐同家裡也看見過。
  這玩意當時供奉在佛堂神龕的最高層。後來聽警察老魏說,裡面裝的是徐同左手的小手指。
  現在李大民也拿出這麼一個類似模樣的罐子,他想幹什麼?
  鏡頭裡的李大民把香爐裡的香和旁邊蠟燭都點上,然後雙手合十,雙眼微閉,嘴裡喃喃自語,不知念叨什麼。念了一會兒,他把那橫軸油畫拿過來,解開上面的繫帶,開始緩緩展開。
  因為他面對鏡頭,而那幅畫的正面又衝著他,劉洋兩人的視角是從攝像頭出發的,所以看不見畫的正面。
  這幅油畫質地非常特殊,它是畫在一整張布料上。這種布料不知是什麼,看起來又韌又薄,而且呈半透明。藉著桌子上微微閃跳的火光,大致能看到,這幅畫用色簡直堪稱飽滿,色彩艷怪至極,眼花繚亂。那層層疊疊極富視覺衝擊力的顏色幾乎就要衝破布料畫面的束縛,滲透到現實中來。
  許大志從來沒見過用色這麼大膽的油畫。這不是油畫,簡直是萬花筒。
  這幅畫完全展開大概能有一米多長,李大民把它立在桌子上。燃燒的火光,透過布料幽幽而出,映襯著這幅油畫宛如一幅迷離的色彩世界。
  看到這裡,劉洋情不自禁摁下了停止鍵。畫面上比較清晰地出現這幅畫的背面影像。
  「能不能看出是什麼?」劉洋問。
  許大志湊到屏幕前,很仔細看了看,疑惑道:「那一團紅色的,好像是火。這些藍色的,從形體上看,像是人。可體形佝僂,又肥又大,又像是某種生物。看不出來啊。」
  劉洋抬起頭又打量一下臥室,面色有些凝重:「你說這幅畫會不會也藏在這裡?」
  許大志緊緊盯著屏幕裡的畫作。在心裡自問,如果這幅畫真的擺在眼前,自己有沒有勇氣去看。這幅畫色彩之豐富已經堪稱複雜和繁瑣了,而且每一處用色都到了色彩所能表達的情緒的極致。這東西僅僅看個背影,就已經讓人心裡發堵,鬱悶地喘不口氣。總而言之,這幅畫透出一股無法言說的至邪意象。
  劉洋摁動按鈕,繼續播放視頻。穿著紅袍帶著面具的李大民,盯著這幅畫良久,然後慢慢伸出左手,懸在半空,手背向著鏡頭。他在把這隻手展示給鏡頭看。他右手捏著切菜刀,慢慢舉起來。
  毫無徵兆中,他右手疾如閃電,突然揮刀而出。
  劉洋和許大志在刀出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不由自主「啊」了一聲。
  只見屏幕上精光一閃,一道白虹,伴著一道血光,李大民手起刀落,居然一刀斬斷自己左手的拇指。斷指落地,鮮血狂噴,血花在空中迸出一道血雨,紛紛灑灑。
  斑斑血點落在白布上,落在燭台上,落在香爐裡,落在油畫上。那幅畫沾了血點,映著火光,似乎更加妖冶,飽滿的色彩幾乎讓人窒息。
  李大民任憑左手鮮血如柱,他握著刀一動不動,好半天才顫巍巍把刀放下。他撿起落在桌子上的那截斷指,小心翼翼打開罐蓋,放了進去。
  那個罐子裡面應該裝著什麼液體,能很清晰看到斷指落在裡面,半沉半浮,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
  許大志看到這裡才回過神,剛才那一幕讓他都忘了自己在哪。他看看劉洋,此時的劉洋緊緊摀住嘴,眼圈似乎濕潤,竭力抑制著情緒。
  許大志無法揣摩此時他的感覺,憤怒悲慟還是不解?可能各種情緒都有吧。劉洋看樣子也是個很感性的人,他有點激動了。
  視頻裡李大民拿起一條白布,非常粗糙地在傷口處纏了幾道,很快那塊白布便被滲出的鮮血染紅。
  這段視頻裡最後一個鏡頭是,李大民慢慢掀開孫次郎的面具,露出他慘白的面容。
  劉洋摁住停止鍵,神色頹然,閉著眼睛胸口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大志等他情緒平穩,才說道:「供奉斷指,應該是一種儀式吧。」
  劉洋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這個話題,有氣無力地問:「視頻還有多少?」
  許大志看看時間:「過三分之二了,應該還剩最後一段。」
  「堅持看完吧。」劉洋說。
  許大志摁動鍵子,視頻繼續播放。這最後一段視頻的發生背景發生了變化,不在這間屋子裡了。
  畫面裡光線非常差,有人一邊拿著攝像機行走一邊打著手電,鏡頭裡根本沒有人,只能看到手電照射出來的塊塊光斑。耳邊還有幾個人濃重的喘息聲。
  從光亮照射來看,這一段視頻的地點應該是在某處閣樓裡。入眼處都是佈滿灰塵和蜘蛛網的木質結構。這裡並不像普通房間那樣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呈三角形。深處黑洞洞的,光線根本射不過去。
  這些人一邊往裡行走,一邊大口喘氣。偶爾能看到鏡頭裡出現一隻手在扶著上面的木框橫樑。
  等到了一處地點,鏡頭反轉,拿著攝像機的人正在把攝像機倒過來對著自己。畫面裡出現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李大民,他汗流浹背,頭髮灰撲撲的全是髒灰。另外那兩個,一閃而過,只能看到是一男一女,具體相貌就看不清了。
  李大民把攝像機固定在一個高處,從上面俯拍下來。李大民湊近鏡頭,正在調試,那張臉變得特別大,手電光亮照得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白。
  他對著鏡頭說:「方法我已經找到了,現在開始通靈,希望能見到孫阿彌,希望我的付出沒有白費。」
  隨即,他對那兩個人不知誰喊了一聲:「就在這裡,行嗎?」
  一個男人聲音從攝像機後面響起:「行,這裡怨氣最大。就在你的位置,幾年前吊死一個女人。」
  「呵呵。」李大民收回臉,對鏡頭笑,表情有些促狹:「祝福我吧劉洋。我有感覺,如果成功了,我會開啟人類一個新的紀元。」
  李大民退後幾步,上下打量這裡的環境,他喊道:「那女人是怎麼死的?」
  「上吊死的。」男人說:「穿著紅衣紅褲,一身大紅衣服。就那麼把自己吊死了。」
第22章 通靈
  鏡頭裡李大民把背包卸下來放在一邊,然後把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來。香爐蠟燭什麼的,那些東西和他切手指時擺在桌子上的差不多,只是沒了那幅橫軸油畫。最後,他從包裡拿出那個裝著自己手指的半透明罐子,仔細放在地上。
  一個人影走過來,蹲在他旁邊問:「你想清楚了?」
  這就是一直說話的那個男人。光線太差,看不清具體相貌,但還是能知道這個男人歲數不小了,大概五十多,穿著一身工作服,身材倒是挺魁梧,一看就是工人出身。
  比較奇怪的是,這個人手裡居然一直握著盲棍,難道是個瞎子?
  李大民伸出手在那男人面前晃了晃,然後說道:「我的決心不必質疑。」
  那男人沒說話,半晌才道:「好吧,你得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