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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節

  從主任室出來,柏霜無奈只好又聯繫劉洋的父親,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到精神病院探訪。
  許大志在家寫了兩天稿子,天熱又上火,真是心煩氣躁。短篇小說起了好幾個頭,都不滿意,寫了刪刪了寫。
  這兩天,他給兒子許磊打了幾個電話,但都沒有找到人。許磊現在由前妻撫養,前妻又組織了新的家庭。許磊那天給他打的電話,用的是前妻家裡的座機。
  他按照號碼打過去,要麼沒人接要麼就是前妻接的,前妻在電話裡把他罵得狗血噴頭,很嚴肅下了通知,如果再往家裡打電話騷擾,人家就報警。許大志在電話裡苦苦哀求,只想聽聽兒子的聲音,前妻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扣死。
  許大志在屋子裡煩悶地轉了兩圈,想去偷著看看兒子,想想還是算了。去了能不能見著人兩說,就算見著匆匆一別,更加鬧心。再說前妻畢竟也是兒子親娘,不是後媽。再怎麼也不會讓兒子受苦。
  他歎口氣,坐下來重新碼字,勉強寫了一天。臨傍晚,趁著夜風習習,他出去遛彎。
  走著走著,無意中忽然想到了徐同。一時起了好奇之心,徐同家裡招小鬼,這也是個很好的素材。他打了個車,到徐同居住的小區。
  等到了這裡,還沒下車,就看到小區裡人山人海,人群中警燈閃耀,在黑夜裡極為醒目。
  他趕緊付錢下車。看到眼前一幕真是驚呆了,少說能有幾千人,都是老百姓,穿著納涼的衣服,有的扇著扇子,烏壓壓擠在一起,人頭湧動。
  許大志知道有什麼事發生,拼了命地往裡擠,等擠到前面的時候,全身大汗淋漓。他透過人群縫隙,終於看到了裡面。
  徐同住的樓洞,已經被警方用黃色警戒線全面封鎖。
第10章 滅門
  從樓洞裡抬出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蓋著白布單,全身都被遮住,就連臉也蓋在下面。很明顯,這是個死人。
  許大志眼皮子直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不長,又從裡面抬出一副躺著死人的擔架。
  圍觀的人都議論紛紛,現場吵雜,嗡嗡得像是到了飛機場。這時,從樓洞裡出來一個片警,苦口婆心勸大家離開,不要在這裡圍觀。看熱鬧的圈子也僅是後退了幾米,依舊水洩不通。就在這個時候,最靠近門洞的人忽然捂著鼻子喊:「這什麼味?」
  話音未落,周圍的人都聞到了,那是一股極度腐爛又帶著血腥氣的味道,鑽進鼻子裡強烈地折磨鼻粘膜,就像是動物園裡臭氣熏天的動物大便。
  過來一群片警擋在圍觀的老百姓前面,看見誰拿著手機拍攝,當即一聲訓斥。眾人都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會不會是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這時,只聽樓道裡有人喊:「快,快。」
  幽暗的樓燈亮起,隱隱拖出幾道影子,只見四個刑警抬著一個黑色的大桶走了出來。這四個警察居然全身都迸得是血點,戴著口罩和手套,一人抬著大桶一邊,皺著眉彎著眼,表情極度厭惡。
  這四個人一出來,就像是在人群裡引爆了一枚糞便炸彈,那味道簡直像是從茅房裡出來的。前面的人捂著鼻子往後退,後面的人不知情往前湧,人群登時就亂了。
  守在人群前面的片警,聲嘶力竭地維護秩序,嗓子都啞了。
  那四個人抬著桶上了警車,這時,又從樓道裡抬出一具屍體。人群都亂了,議論紛紛,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得死多少人啊?
  許大志看到一個警察面色晦暗走出來,站在樓洞陰影處,幾次點煙都因為手顫抖而沒打上火。
  許大志拚命喊:「老魏,老魏,是我。」
  那警察明顯心不在焉,什麼也沒聽到,努力幾次打火都打不著,只能作罷。掏出手機不知又給誰打著電話。
  許大志和這個姓魏的警察是相當好的朋友。許大志曾經為了寫小說積累素材,通過朋友認識了老魏,兩人一見如故,老魏給他講了許多離奇古怪的案件。這些案子都屬於警局內部卷宗,有一些即使作為社會新聞發在報紙上,也是寥寥數語而已,具體細節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許大志根據老魏提供的信息寫了個破案系列,當時在網絡上也相當火了一陣,兩人由此接下深厚友誼。
  既然有內部人在,許大志就不著急了,等有機會問問老魏再說。
  警察撤離現場之後,人群還是經久不散,嘰嘰喳喳說什麼的都有。許大志也沒有心情去分析這些道聽途說,當即打電話給老魏。老魏告訴他,這兩天恐怕都沒有時間,要開案情分析會。兩人約定後天晚上見面詳談。
  許大志第二天又去了一趟現場,樓洞的封鎖已經撤了。他推開樓門往裡走,剛一進去就發現情況不對。滿地都是圓圓的紙錢,還有許多冥幣。順著樓梯繼續往上走,就看到樓道樓梯上,散落著厚厚一層紙錢,簡直觸目驚心。再往上走,舉目四望,整個樓裡全是這東西,就像是進了死氣沉沉的墓地一般。
  這時,就看到從樓上有搬家公司的人搬著各式傢俱下樓。許大志躲在一邊,心怦怦跳,隱約覺出事情很不對勁。
  他攔住一個沒搬東西樣子像是主人的問是怎麼回事。那人苦笑:「老兄,昨天鬧那麼大動靜你不知道?」他神秘地說:「三樓有一家被滅門了,據說那個慘啊,一屋子都是血。昨晚警察都來了,他們檢查完現場走了以後,這樓裡就開始鬧鬼,樓道咚咚響,太嚇人了。我趕緊聯繫搬家公司,一大早就搬,先到朋友家暫居,以後再慢慢說吧。」
  三樓?許大志心裡那種不祥之感越來越重。他來到三樓,走廊裡沒有窗戶,避不見光,此時看來真是有幾分陰森。地上全是紙錢,昏黃的燈光下,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許大志來到305室前,果然看到一條黃色的封鎖線整個把門封住。在門上還貼著封條。走廊的紙錢就屬這家門前最多,鋪著厚厚一層。
  許大志盯著徐同家的大門,就覺得冷氣森森,沒來由發起毛來。真有點害怕了。
  他想起解鈴說的一句話,「作死」。真是一語成畿,徐同真的作死了。
  看著這扇緊緊關閉的門,許大志有點膽寒,頭皮發麻。他趕緊順著原路下樓,等從樓道出來,陽光曬在身上,回想起剛才陰冷的感覺,恍若隔世一般。
  他回到家心神不寧,頭有點發暈,竟然有了些發燒的前兆。真是邪門啊,在那門前站一站,就能被極大的陰氣給撩著。真是名副其實的凶宅,外面都無比凶險了,裡面會是什麼樣?
  第二天晚上,他和老魏聯繫上。兩人隨便找了個燒烤攤,要了點大串一箱啤酒吃起來。許大志直奔主題,問前天那個樓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魏嘴裡發苦:「老許,現在案件不明朗,我說了你可別到處給我散去。」
  「你看你說的,咱倆什麼關係,知根知底多少年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添過亂,我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許大志說。
  老魏晃晃酒杯:「這是我第一次出入這種現場,真他媽一輩子都忘不了。」
  「到底怎麼了?」許大志追問。
  老魏說,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前面那波刑警、法醫,基本上已經偵查完畢了。許多事都是他後來聽說的。第一個到現場的警察,接到報案,便來這家看看。到的時候門沒有鎖,他當時就聞到一股怪味,但沒有細究。隨手推門走進去,這一進去,就感覺踩著什麼東西,黏黏滑滑的,低頭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個屋子裡就像是屠宰場,牆上地上包括窗台上,全部都是淋漓著碎肉內臟的鮮血。那血在地上厚到什麼程度呢,幾乎可以淹過鞋幫。警察這一屁股,正好坐在血裡,全身上下,兩隻手掌,都被鮮血染紅。警察也是人,這種極度殘忍的滅門慘案,就算是警察,一生能經歷過幾次?
  他當下連滾帶爬出了門,馬上打電話給總局。這是一起極為嚴重的刑事案件,市裡刑警隊的精英好手們都出動了。
  「兇手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殘忍?」許大志忍不住問。
  老魏喝口酒,穩穩神:「我們懷疑是這家戶主幹的,叫徐同。」
  「哦?為什麼?」
  老魏整理一下思緒說:「這案子首先不像是外來人搶劫盜竊,因為它具有鮮明的……」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用手沾著酒,在滿是油膩的桌子上寫了一個字「邪」。
  隨即他又做了個口型,補充了一個字。這是個詞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