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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節

  果然,那嬰兒哭傳出來。這哭聲很怪,聲調一下高一下低,在變調時,竟然沒有任何轉合。高聲然後就是低聲,乍聽起來,像是有人掐著嬰兒脖子,掐一下鬆一下。
  許大志心裡愈發奇怪,只覺得這戶人家,從進了門到現在,處處都透著怪異。
  他從廁所走出來,因為是白天,家裡沒有開燈。走廊的位置不好,非常避光,黑漆漆的竟然有些陰森。許大志看看走廊外廳,柏霜正在和那女人說什麼,而老太太正在廳旁的廚房裡忙活。
  現在根本沒人注意他,許大志來了膽子,他躡手躡腳走到旁邊那屋子前,深吸口氣,慢慢推開房門。
  裡面沒有開燈,光線很暗。門軸像是生銹了,「吱呀」作響,許大志輕聲念叨:「輕點輕點,別響別響。」
  門開了一條縫隙。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裡面真他媽黑啊,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臭氣,濕漉漉地充斥在空氣裡,非常噁心。隱隱的,他看到房間中間似乎掛著什麼東西,順手摸牆上的電燈開關。
  霎那間燈亮了,屋裡的一切頓時在強烈的光線中暴露出來。許大志一看眼前的場景,呆立當場。天花板上有一台老式的轉葉電風扇,在一片鐵葉子下懸著一根細細的紅繩,繩子一直下垂,那頭居然繫著一隻黑色的貓。繩子正在貓脖子上打了個套,貓整個掛在半空中,四肢亂蹬,爪子亂刨,一聲聲淒厲的貓叫從嘴裡發出來。
  不知誰聽過貓叫沒有,那聲音有的時候和嬰兒哭一模一樣。
  黑貓在空中隨著繩子打轉,轉著轉著,貓頭就對向了許大志,碧綠的貓眼像是有魔力一樣,死死盯著他。
  這也就是許大志吧,換個人早就嚇毛了。許大志早年就是寫懸疑出身,很早前跟過一個知名作家搞過訪鬼萬里行,全中國大江南北地探訪凶宅。再加上他現在神經大條,反應遲鈍,看到眼前這一切,雖然驚悚詭異到了極點,可是堅殼包裹的心卻沒有崩碎。
  他立即摁動開關,關了燈。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隨手開門就要出去。
  剛出了門,一抬眼就看到,眼前站著那老太太和女人。兩個人一高一矮,眼神陰森地盯著他。
  柏霜站在兩個女人身後,有些惱怒,聲音壓低:「老許,你鬧什麼!」
  許大志一時無從分辨,只想從這裡趕緊離開,他尷尬笑笑:「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沒什麼。」女人說道:「看見貓了?」
  「嗯。」人家這麼坦誠,許大志也不好撒謊。
  「那隻貓很邪的,說起來話長。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都說貓有九條命,想徹底殺死它,就要把它吊起來。」女人說。
  「吊貓?」柏霜十分好奇:「怎麼回事?」
  許大志擺擺手,一臉苦楚:「走吧,走吧。」
  「你們不是找徐同嗎?」女人道。
  柏霜皺眉:「走什麼走,正事還沒干呢。大姐,我們就是要找徐同。」
  女人來到對面房門前敲了敲,這間屋子就是傳出佛教音樂的房間。女人連敲了三下,然後就停下手,靜靜等著。
  走廊裡沒人說話,靜悄悄的,氣氛十分尷尬。
  這一等大概有個二三分鐘。許大志感覺越來越不好,他摸摸鬍子,正想拉著柏霜走。這時,門開了。
  門裡閃過半張蒼白的臉,眼睛轉了轉,盯著外面。
  柏霜把早已準備好的名片遞過去:「我是……」
  裡面那張臉馬上就要關門,女人一把推住把手,沉聲說:「是劉洋派來的。」
  那張臉一閃而過,消失了,不過門卻沒有鎖。
  女人做個手勢:「請進。裡面是我們家擺的神壇,供奉著神位,請兩位慎言。」
  柏霜友好地笑笑點點頭。許大志沒說話,他現在倒想看看這家人到底搞什麼鬼。
  門打開了,女人領著兩人走了進去,那老太太還留在外面。
  屋子裡沒有開燈,窗戶上拉著厚厚的窗簾,唯一的光源就是神壇上擺放的四盞大大的長明燈。
  屋子裡味道非常濃烈,柏霜和許大志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家裡充斥著一股怪味,全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這味道像是極濃烈的檀香,物極必反,當香氣達到頂值後,就容易形成一股淡淡的臭味。許大志熏得腦仁疼,他再一看柏霜,反應更是強烈。這小子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睛有些迷離,有點昏昏欲睡的意思。
  整個房間面積大概在五十平米左右,空空蕩蕩,沒有什麼家居的傢俱和裝飾。三面白牆,還有一面整整掛著遮住整面牆的深紫色窗簾,真是一絲光都不漏。
  最令許大志詫異的是,屋子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剛才開門的那半張臉竟然莫名其妙地在這間密室裡消失了。
第4章 陰間
  許大志本來想和柏霜輕聲溝通一下,可柏霜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別說說話了,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摔倒就算不錯了。看樣子,此地真是不能久留,說完來意,馬上就撤吧。
  兩人跟著女人往裡走,剛邁出一步,就覺得腳下不對勁。進這家門的時候是脫鞋來著,在外面廳裡穿著拖鞋。可要進這間屋子,女人讓他們把拖鞋都脫下來,現在穿著襪子。這一腳下去,就感覺踩到了什麼碎碎粒粒的東西,低頭一看,許大志臉都白了。
  這個房間光線很暗,剛進門時只覺得地上鋪著黑色的地毯。而此時仔細去看,這才發覺,整個地面居然鋪的是厚厚一層香灰。踩上去之後,立馬一個腳印。而且這裡鋪的香灰極怪,上黑下白,下面那層白色的不知是什麼玩意,全都粘在襪子上,這個膩歪勁就別提了。
  許大志臉色愈加不好看,不由自主說了一聲:「法克。」
  那女人居然完全是赤腳,白白嫩嫩的小腳踩在黑色的香灰上,顏色更為分明。她回頭看看,面無表情地說:「香灰的作用是能感知到神來沒來。」
  「什麼意思?」許大志問。
  那女人徑直走到神龕前,提起一盞長明燈。許大志也算見多識廣,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長明燈。特別長,大概有半米左右,週身是晶瑩的白色,表面非常光滑,像是玻璃器皿。下面是底座,上面是燈碗,碗裡灌著半碗的油,伸出的燈芯正在徐徐燃燒。別看火苗不大,亮度卻不次於大瓦數的手電。
  那女人提著長明燈來到兩人近前,然後稍稍矮下身子,用燈火去照地面。許大志和柏霜這才看清楚,整個房間地面的香灰上,落著許多腳印。
  許大志心下疑惑,難道還有很多人來這裡拜訪過?可仔細一看,覺得不對勁。
  這些腳印有的大有的小,大的能有半米,而且上面清晰可見只有三根腳趾,顯然不是人類的。小的就是輕輕一點,比貓爪子還小半寸。各式各樣的腳印,幾根腳趾都有,踩的到處都是,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柏霜本來就不得勁,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忽然扶住膝蓋,不住地乾嘔。
  許大志趕緊道:「他身體不好,我先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