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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節

  那個阿姨說什麼也要辭職,膽子都嚇破了。老闆也焦頭爛額,好說歹說讓她留下來繼續干,還加了工資。這年頭,五十來歲的老娘們找個活也不容易,只好委委屈屈又留下來。
  要麼說劫數呢,一個禮拜以後,老闆早上開門要做生意,發現那位阿姨吊死在女澡堂裡。死狀和她生前描述的看見那個吊死鬼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下出了人命官司,麻煩了。阿姨有個兒子正在念大學,學費還沒著落,老頭在廠子看大門,一個月幾百塊錢連飯都吃不飽。人家家屬拿著花圈天天來鬧,幾經官司,老闆幾乎把這些年的積蓄都賠償一空,最後孑然一身,灰溜溜關了大門走了。
  我聽得心驚肉跳:「你是說這裡死過人?」
  李大民語氣很平淡:「不是男浴室,是在西面那個女浴室。你要是有興趣,一會兒我帶你過去看看。」
  「那位阿姨為什麼上吊?」我問。
  「不知道。法醫鑒定是自殺,可人家家屬咬定了是他殺,非說讓人害死的。也是,有丈夫有兒子的,平白無故為什麼就會自殺呢?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李大民說。
  「什麼?」
  「鬼上身。」李大民呵呵笑:「吊死鬼附體。」
  他說的看似笑談,但我表情很嚴肅,因為我想起蘋果屯的自殺事件。鬼門關陰氣外洩,邪氣侵體,無故自殺也在情理之中。
  李大民道:「我盤下這個地方,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以一己之力重新封印鬼門。老劉,你別忘了我曾經修習過鬼修之術,有能力為老百姓做點事。如果再不嚴加控制,整座城市或許都能變成鬼城。」
  我嚥下口水:「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
  李大民劃著輪椅,轉向門口:「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忙。我現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其實你完全可以和馬丹龍聯手……」
  李大民搖搖頭:「馬丹龍對我有成見,而且這人不是個好東西。曾經幾次找過我,套我話,打聽我在畫裡的經歷。你以後也小心一點他,這人很賊很鬼。」
  「可是,我又能幹什麼呢?」
  李大民用手指指外面:「你知道花園小區的開發商是什麼背景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他說:「這塊地扒了之後,原來那家房地產公司突然遭遇經濟打擊破產了,資產被一家台灣的大型集團全面接收。現在負責花園小區地產改造項目的就是這家集團。這些台灣人,一來我就知道不對勁,狼子野心。他們根本不進行建設,而是用幾乎大半年時間,只打了一口深井。」
  我聽得玄乎:「打井幹什麼?」
  李大民看我:「他們要打通一條通向鬼門關的路!」
  聽他這一說,我頭皮都炸了:「我操,他們這是為啥啊?」
  李大民搖搖頭:「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我們要搶在他們前面先進入鬼門關進行封印!老劉。」他劃著輪椅走到我近前:「拜託你了!」
  「我一個屌絲,能幹什麼?」我莫名其妙。
  李大民劃著輪椅到一處牆角,拿起一把靠在牆上的鐵掀,然後又劃到我近前,像交接聖物一樣,把鐵掀遞給我:「咱兄弟倆齊心協力,一起挖地道!」
  「我操!」我差點跳起來:「你沒開玩笑吧?」我菊花都冒涼氣,挖地道進鬼門關,這李大民腦子怎麼想的,要麼沒事一來事就是個匪夷所思的大工程。他真不愧和李揚是哥倆,這倆人要生在亂世估計現在都稱帝了,絕對梟雄的料。
  我趕緊擺手:「大民,我說句不好聽的,你是個廢人幫不上忙。而我就一個人,拿著鐵掀,一掀一掀的挖,得挖到什麼時候?你真把我當成肖申克了。人家台灣人又是挖掘機又是打樁機的,我老哥一個能幹過現代科技?」
  李大民呵呵笑,臉上竟然呈現出一種奇異陰森的鬼氣:「不知道了吧,鬼門關的門戶通道都是現成的,人家宋朝人早就給你弄好了,只是時過境遷歲月滄桑,裡面堵了些淤泥,只要稍微清理就完事了。我們絕對比他們快!」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手電筒遞給我:「拿著,你現在就可以下去觀摩一下。」
  我回頭看看那個黑森森的大坑,腿肚子都轉筋。
第60章 古銅鏡
  李大民看我:「你不想幹?」
  在他銳利的目光逼視下,我額頭浸出汗,神色猶豫:「不是,大民啊……唉,你讓我這話咋說。咱別折騰了行嗎?」
  李大民一言不發從我手裡拿回鐵掀,然後劃著輪椅,一直轱轆到那口地坑前,雙手撐著輪椅把手,顫巍巍想起來。我趕緊過去扶他,他一甩手:「老劉,你不想幹我不勉強。你走吧,我自己幹。」
  說著就要站起來,他全身癱軟,只有雙手能動,剛起來一點就失去平衡,整個人從輪椅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半天一動不動。我歎口氣,過去扶他:「大民,你這是何苦呢。」
  李大民說:「你走吧,我雖然是個廢人,但還有雙手能動,我就不信挖不出一條地道!就算最後我雙手都動不了,可如果還能動一根手指頭,我也會用手指繼續摳下去,一直摳到目的地為止!」
  我把他抱起來。他又重了,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抱到輪椅上。我拍拍他:「大民,啥話也別說了,我干行不?我這命就賣給你了。」
  李大民笑:「別說那麼慘,你是我兄弟,我能害你嗎?」
  「大民,我記得最後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全身什麼都動不了,現在怎麼手好了?」我問。
  李大民說:「就那麼好了唄,你得相信醫學。」說完他笑了,可在我眼裡,覺得他笑得有些狡黠。
  我們站在坑邊,我打著手電往下看,坑也就兩米多,論起來不深。能看到坑底積滿了水,周邊淤泥很多,要下去再上來估計相當費勁。
  既然選擇要干了,就要有個干的態度。我靜思一會兒,決定先下去看看。我把外衣脫掉,袖子捲了卷,把鞋和襪子也給脫了。一百多塊錢的鱷魚大皮鞋爬上爬下的,別給我糟踐了。
  沿著坑邊走了一圈,我看到有一處地勢較緩,而且坑坑窪窪比較多,往下爬應該可以借上力。走過去俯下身,用手掰了掰試試,感覺還可以,然後一縱身下了坑。
  雙腳摸索著踩在坑壁上的小洞,雙手扒著凸起的地方,深呼吸,開始慢慢向下爬。事實上,這比我想像的要好爬許多。時間不長,我就到了坑底,一腳踩進水裡。
  坑裡的水估計是地下河流反上來的,冰涼刺骨,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大民在上面用繩子把手電筒和鐵掀綁了下來。我拿著手電照了一圈,坑底四面都是黃泥,根本看不出個端倪,這怎麼挖?
  李大民在上面給我指明了一個方向,正是衝著花園小區的。我一手拿著鐵掀,一手拿著手電十分不方便,想著如果真要開始干,必須準備個頭燈。
  我把手電叼在嘴裡,拿起鐵掀,衝著那個方向開始挖起來。挖了兩鐵掀,覺得土質很疏鬆,不是很難挖,一鏟子下去能很明顯見一個坑。
  我就是想試試,也沒怎麼深挖,就是草草挖了幾下,結果坑壁上出現個土洞,越挖越大。挖到後來,鐵掀稍稍一碰,便「嘩嘩」掉土。也不知為什麼,我聞到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熏得不行,有點辣眼。坑底的光線非常差,唯一的光源就是我嘴裡的手電,只見光影晃動,土屑橫飛,我感覺自己就像個礦工,在地下幾十米挖著礦洞。
  突然「叮」一聲脆響,鐵掀不知道碰到什麼,我一下沒拿住,震得手都麻了。
  上面李大民覺察有異,來回劃著輪椅,喊著我的名,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