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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節

  秦丹笑:「除非有法力高深的高人作法,或者」她俏皮地眨了下眼:「或者你再能渡一個人成仙。」
  我聽的咯登一下,乾笑兩聲:「你開什麼玩笑?!」
  李揚掐著腰歎口氣:「算了吧,折騰一溜夠,又來到了原點。走吧諸位。咱們這些天折騰得不輕,我請大伙吃火鍋。」
  正說著,忽然手機鈴聲響了,他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手機,頓時嘴長得老大:「我操,老劉,你猜誰來的電話?馬丹龍,馬師傅。」他顫著手,趕緊接聽:「馬師傅,你在哪呢,我們找你找的啊……」
  馬丹龍不知在電話裡說什麼,就見李揚「唔唔」了幾聲,頻頻點頭。
  這時,我手機也響了,接聽以後,居然是李大民打來的。我有些詫異,李大民已經很長時間沒和我聯繫了,他在電話裡語調很平淡:「老劉,你現在說話方不方便?」
  我下意識看看李揚、秦丹他們,往外走了幾步,用手摀住話筒道:「方便,你說吧。」
  「我需要你幫個忙。」李大民說。
  「什麼忙?」
  李大民在電話裡報出一個地址:「我要在這裡租一套一樓的房子,需要個擔保,你來幫我一下。」我聽得發愣,因為他要租的那套房子的位置恰恰就在花園小區的邊緣,也就隔了一個街區。
  李大民道:「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完這句話,他掛了電話。
  我眨眨眼,腦筋急速轉動,憑直覺,李大民要租房子肯定和眼下正在施工的花園小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嚥下口水,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後脖子竄涼風。
  李大民是不是也看中了鬼門關,想借此地成仙?
第58章 鬼門的門戶
  李大民自從成仙失敗被救出詭畫後,我們就很少見面。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可他什麼人也不見,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就連堂兄李揚去找,都拒之門外。不過也可以理解,他遭遇大難,全身癱瘓,現在就是廢人,只能靠保姆來伺候。成天在褲襠裡墊著尿戒子,吃飯都得一口一口讓人喂,他挺大一個男人,落到這種地步,心情晦暗自閉也是可以理解。
  今天他突然來了電話要求我幫忙,不管怎麼樣,這個忙我是必須要幫的。先不論他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總覺得對他的現狀有些歉疚,有一部分責任。
  第二天在約定的時間我到了那處住址。這地方也挺熟悉,就在花園小區外面不遠,李大民看中的一樓房子以前是一家小型的大眾澡堂。那段時間我和李揚住在花園小區,經常能看到不少居民在這裡洗澡,不過我一次沒進去過。時隔境遷,這家澡堂子居然已經黃了,門牌沒了,大門拆掉,門口放著一堆垃圾,旁邊還堆著風乾的水泥,裡面光線很差。我看到陰暗的屋子裡,李大民正坐在輪椅上,正和兩個人說話,他看到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進去。
  走進澡堂,可以看到裡面的裝修已經全部扒掉,地上充斥著水泥袋子、一根根原木、破紙盒子廢報紙什麼的,非常雜亂,一片狼藉。四面牆上砸的全是錘子眼兒,一股嗆人味道。
  和李大民正在談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人非常瘦弱,戴著金絲眼鏡,臉色蠟黃,瘦的肩胛骨都露出來了,弱不禁風的樣子一看就是有病在身。那女的五十多歲,一張油汪汪的黃色大臉,這都什麼年代了,頭上還繫著一條紅色的頭巾,也是一副病態,動不動就咳嗽兩聲。
  男人正在問李大民租用這裡想做什麼。聽口氣,他應該是這裡的房東。
  令我驚奇的是,這麼久沒見,李大民居然雙手能動了,自己劃著輪椅,看著男人說:「那天和你說過,我想把這裡租下來裝修成客舍。正好在一樓,面積還挺大,又靠近新開發的小區,非常適合開客棧。」
  男人說,開客棧可不容易啊,你自己能忙活過來?
  李大民指了指我:「這是我的朋友,和我合夥干的。」我趕緊和中年夫妻握手:「我叫劉洋,是李大民的好朋友,這裡的事情拜託了。」
  男人有些為難,看看自己老婆說:「我這裡雖然有些不切的傳聞……上一家澡堂子匆忙搬走,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地方的地勢環境非常好,做什麼買賣都能大賺。現在不光是你,還有別人想租這裡,開出的租金不菲……」
  李大民搖動輪椅,苦笑:「陳大哥,你看我這副樣子,完全沒有自立能力。現在租用你們家這間大房子,租金都是家裡人從牙縫摳出來的,就為了我以後能有個獨立的營生。做客舍是經過我們家深思熟慮,我這樣的廢人也只能給客人登登記什麼的。你要不租給我,我這輩子就完了。」說著,眼圈居然紅了,鼻子抽動,看著非常可憐。
  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為難的搓手。
  「李大民,你現在出息了啊。」只聽門外有人說話,光線一阻,從外面進來兩個人。
  我一看愣住了,來人居然是李揚和許久沒露面的高人馬丹龍。剛才說話的正是馬丹龍,他看我笑嘻嘻地說:「小劉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李揚看看我又看看李大民張口結舌:「你們……你們也要租這裡的房子?」
  李大民表情變得相當快,眼淚已經沒了,陰冷說:「怎麼?李揚,你要跟我這樣的廢人搶生意?」
  馬丹龍嘻嘻笑:「大哥大嫂,我們都是熟人,協商一下,自己解決。」
  也沒經誰同意,他走過去推著李大民的輪椅往裡屋去。我和李揚對視一眼,遠遠跟在後面。裡屋空空蕩蕩,四面是髒兮兮的白牆,地上一堆破爛,窗戶很小,雖然開著,但並沒有什麼光射進來,十分陰晦。
  馬丹龍推著輪椅,和李大民站在窗邊。
  我和李揚湊過去聽,馬丹龍道:「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大民冷笑:「租房子辦客棧,我這樣的廢人自食其力。」
  馬丹龍背著手走到屋子的東北角,用腳踩了踩,忽然道:「這裡是外鬼門。」
  我們誰也沒說話,都在看他。我和李揚是驚訝,而李大民是一臉的不屑和冷笑。
  馬丹龍又走到西南角踩了踩:「這裡叫內鬼門。」他瞇起一隻眼,像是木匠吊線一樣,比劃道:「從東北到西南這條線叫做鬼線,也叫鬼門。這裡其實最應該做陰宅,可是偏偏修成了民居。修成民居也就罷了,可又偏偏趕上十分難遇的鬼門關大開,導致這裡聚集陰氣,成為極地凶格。我想大民小友不會不知道吧?」
  李大民搖著輪椅哼哼冷笑:「你想嚇唬我?」
  馬丹龍道:「我只是想奉勸小友而已。」
  「勸我什麼?」
  「咱們都是明白人,小友真心想租也倒罷了,如果藉著這個地方的特殊風水搞三搞四,我就要奉勸一句,有違天和必會天譴,老天爺不是瞎子,一筆一筆賬都記著。」
  李大民搖著輪椅轉向他:「違不違天和,你說的不算,你又代表不了老天的意志。你如此以己心妄擬天心,我看你這境界也不過如此。」說罷,他也不多言。看向我:「老劉,麻煩你把陳大哥請過來,我有重要的話對他說。」
  馬丹龍陰著臉,沒理我們,背著手走出去。李揚跺跺腳:「這怎麼話說的,人家馬師傅就托我辦這麼一件事,還出了這麼大岔子。」
  我把那位姓陳的房東大哥請到裡屋,李大民和他竊竊私語。正說著,房東大哥臉色一變:「你,你說的是真的?」
  「你的女兒結的是鬼胎。」坐在輪椅上的李大民淡然道:「這座城市裡,能救你女兒的只有我一個人。」
  「好吧。」房東陳大哥長歎一聲:「我租給你。你什麼時候給我女兒看?」
  「明天晚上吧,還是這裡。」
  陳大哥走出去,和他老婆商量了一下,然後對馬丹龍說:「老馬啊,不好意思了,我們決定把這裡租給李大民,這就簽合同。」
  馬丹龍點點頭,說了一句:「劫數。」然後大聲衝著裡屋招呼:「李大民,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背著手走了,李揚著急忙慌跟在後面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