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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節

  「我去你媽的,老子算是栽了。」我無奈的罵著,連點憤怒的情緒都生不起來,只是一心在想一會的麻煩該怎麼解決。
  毫不誇張的說,我當時是真的怕了。
  可能那句話是對的,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此時此刻謝寶山在我眼裡就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他下一句話就更嚇人了。
  「二金,你在門口給我放著風」謝寶山對一旁的一個年輕犯人說道:「老子要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話音一落,謝寶山沒在乎我是不是個即將要死的人,很直接的拽著我胳膊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一步一晃的往廁所走。
  廁所裡的燈很昏暗,屬於那種舊式的燈泡,昏暗的橙黃色光芒看起來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謝寶山把還在罵罵咧咧的我帶到了梳洗池邊,扭開了水龍頭,然後就問我:「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你弄死我,你早晚也得死。」我一點沒給他留面子的說道,反正現在都撕破臉了,罵也是一刀不罵也是一刀,我怕個蛋呢?!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的來歷我還是清楚的,跟小佛的吧?」謝寶山笑道:「就他那個臭傻逼,年輕氣盛成不得大事,他真以為認識點白道上的人就能踩這個城了?」
  「你的意思是沈國民比他牛逼唄?」我冷笑道。
  謝寶山摸了摸我的頭:「甭管別人牛不牛逼,反正我弄死你,沒人能弄死我,這次沈老闆都安排好了,你肯定是死的下場。」
  「媽的,要殺就殺,你叨逼叨個毛呢?」我不耐煩的罵道,但聲音裡卻沒了底氣。
  現在的情況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天被打了這一頓,我是真提不起半點力氣跟人玩命了。
  想著謝寶山的特殊愛好,我承認我慫了。
  梳洗池是個正方形的池子,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那麼深,比普通的臉盆大上一些,這點貌似跟外地的看守所不太一樣。
  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廁所裡都沒有梳洗池,就算有,也不會有這麼深的,因為就是害怕有人自殺或者被獄友活活溺死在梳洗池裡。
  但在我身處的這個城市,似乎上層的人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可他們還是走了流程,給我換的這套獄服是沒扣子的,鞋子也是沒鞋帶的。
  「先玩玩你再說。」謝寶山獰笑著:「我他媽當了這麼久的牢頭,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種敢跟我動手的,操……」
  他後面應該是說了很多話,但我卻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我整個腦袋都已經被他按進了梳洗池裡,在掙扎的過程中年,享受著這陣陣清涼。
  我剛開始還在閉著氣的,就怕水灌進我氣管裡去,但這招顯然不好用。
  謝寶山沒有半點要鬆開我腦袋的意思,就那麼死死的按著,似乎就想直接溺死我算了。
  一分多鐘後,我掙扎的程度慢慢激烈了起來,這是本能的反應,因為梳洗池裡的水已經嗆進了我的氣管裡,那種撕裂般的痛真是讓我有種不堪忍受的感覺。
  媽的?!難道我今天就得死在這兒了?!
  被一個雜碎按在牢房的梳池裡活活溺死?!
  沒死在財神爺老佛爺這種人手裡反而被個變態按著溺死了這算什麼?!
  就在我心裡怒吼著的時候,謝寶山把我的腦袋拽了出去,似乎是想讓我換換氣,然後幾秒鐘的樣子一過,又把我按進了池子裡。
  反反覆覆的被弄了十來次,在我這邊嗆水已經被嗆得神志不清的時候,謝寶山總算是放過了我,將我拖到一邊丟在地上,然後叫來了兩個牢裡的人,對他們說。
  「把他衣服脫了,按住他,老子今天非得……」
  我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手腳一陣冰涼。
  就在這時候,在鐵門那兒看風的二金大喊了起來:「謝哥!!有幾個獄警過來了!!!」
  謝寶山疑惑地往外看了看,站起身就要走過去看看情況,但還沒等他站直了身子,我們監房的鐵門就被人咚咚咚地敲響了。
  「我先去看看,你們在這兒按住他,我一會再來弄他。」謝寶山咂了咂嘴,笑得很噁心。
  鐵門被獄警打開之後,謝寶山也剛好走到了門邊,嬉皮笑臉的往獄警手裡遞煙。
  「您們大晚上的還過來關心我們這些底層份子啊?」
  「少他媽扯淡,來新人了。」獄警的聲音裡也有著不耐煩的意思。
  謝寶山徹底的愣住了:「我們這兒都滿了啊,今天來的那個人都沒地方睡呢,您們還往我們這兒塞人?」
  「媽的,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怎麼當牢頭的?」兩個獄警都罵了起來,隨後就對著其他犯人囑咐了幾句不要欺負新人這類的話,完全沒有看見我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自然而然的走出去關上了門,互相聊著天就離開了我們這個位於角落的監房。
  謝寶山的語氣充滿了好奇:「你是哪條道上的?」
  聽見牢頭發問,那人並沒有回答。
  我有氣無力睜開眼看了看,在見到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時,我愣了好一會兒,隨即便激動得淚流滿面啊,就差激動萬分的喊謝謝救命之恩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海東青臉上扭曲的表情讓人格外的害怕。
  那個瘦弱的身影帶著無以復加的憤怒,似乎已經映入了所有人的眼裡。
  「你們打他了?」海東青平靜地問道。
  謝寶山一愣,隨即就笑開了,點點頭:「是啊,還是群毆,他手指頭都差點被我們敲斷了幾根。」
  聞言,海東青不平不淡的回了句很客觀的話。
  「你們就是在找死。」
第22章 收拾
  那天,我親眼目睹了一場由官方默認的兇殺案。
  被害人挺多的,除了我之外整個牢房的人都受了災,但真正賠命的就只有謝寶山一個人,重傷的人則有兩個,其中一個到了今時今日他依舊在病床上躺著,據說是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