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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節

  在我小時候,老爺子曾給我說過一些關於沰歿的傳聞,大多都是晚上說出來嚇唬我的,是真是假我也無法斷定,我就記得老爺子說過的一個小故事,給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年輕的時候去了趟廣東那邊,去的是一個村裡,就是幫朋友對付幾個冤孽。」老爺子當初給我說起這故事的時候,臉上不是往日的玩味,而是一種後怕。
  老爺子所說的這個朋友也是行裡人,但名字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就知道他是個道士。
  他請老爺子過去,就是為了讓老爺子幫他,處理幾個「屍首」。
  在辦完事的當天晚上,老爺子實在是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沒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農村的夜晚總是有種莫名的恬靜。
  田野裡時不時響起的蛙鳴,蟲鳴,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喧鬧,而是一種有聲的安靜。
  在夏夜裡,聽著那些聲音睡覺簡直就是一種享受,老爺子也這麼覺得,所以他那天晚上睡得格外的死。
  第二天一早,他正睡得迷糊呢,忽然就被人用手給推醒了。
  不耐煩的睜開眼一瞧,推醒他的人正是他的朋友,也就是那個道士。
  「那不靠譜的道士呢,昨晚上起夜,就聽見我房間裡有動靜。」老爺子忽然間沒再繼續上面的話,轉而說了一些當時我反應不過來的東西,話題的跳躍性很大。
  「什麼動靜?」
  當時我還小,也就沒想那麼多,順著老爺子的話就問了。
  「他說,他聽見了邪齜聲。」老爺子說道。
  或許那道士給老爺子說的事,老爺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在那晚上,道士忽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下了木板床後便準備走去茅房,純屬就是被尿憋醒的。
  路過老爺子住的屋子的時候,道士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聲邪齜聲,這聲音很小,但持續的時間卻是很長,讓那道士有了能夠仔細確認的機會。
  確定了這是邪齜聲後,道士急匆匆的就要往老爺子的屋裡走,準備把老爺子叫醒,畢竟大晚上的憑空聽見這聲音確實嚇人,指不定就得出什麼狀況。
  但在即將推開門的同時,道士發現那聲音就是從屋裡傳來的,這下子他就更急了。
  就當門緩緩被他推開的時候,忽然,他從門中的縫隙裡看見了一個隱約的黑影,正在牆壁上拚命扭曲,就跟受傷的蛇類動物一樣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定睛仔細一看,那個黑影就跟人類的影子完全一樣,這東西四肢分明,頭部也能很清楚的辨認出來。
  還沒等這道士走進去,牆上的黑影突兀的就把手伸了出來。
  沒錯,是從牆壁上,把手伸了出來。
  就像是從牆上撕下一張貼紙似的,那個影子把自己從牆壁上撕扯了下來,動作扭曲的走了幾步,把目光轉向了床上的老爺子。
  「當時我那朋友也不敢亂動,畢竟他現在是空著手來的,衝進去指不定就是送死。」老爺子一邊抽著旱煙一邊說道:「等他回屋把傢伙都拿過來之後,事情都已經被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我當時確實是被老爺子嚇著了,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有些心底發寒。
  「他來之後就看見那個影子在圍著我的床繞圈,不敢靠近我。」老爺子說到這裡也是一臉的疑惑:「在我床邊的木桌子上坐著一個鬼猴子(山魈),那東西好像是怕它,就沒敢靠近我,我那朋友就在外面站著,準備隨時進來支援,但又怕衝進來驚著猴子,鬼猴子那玩意兒力氣可大了,就那個距離,給我一爪子我腦袋就得被撓爛。」
  這種詭異的場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日出時分,等影子走回牆上消失之後,那個山魈也從屋子裡跑了出去,路過道士的時候看了道士一眼,很人性化的咧嘴笑了。
  這個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到了頭這事也不知道結果,老爺子沒跟我多說。
  就我知道的,老爺子在事後也調查過,打算找出元兇,畢竟沰歿這東西是人為因素弄出來的冤孽,自然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按照那情況來看就是有人要陰老爺子。
  但陰老爺子的這個兇手是誰,為什麼要陰老爺子,這些我都不知道,因為老爺子壓根就沒跟我多說。
  至於那鬼猴子山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老爺子的答案很直接,他說他也不知道,到了現在他都還蒙在鼓裡呢。
  「易先生……你確定這個東西能擋住它們吧……」師爺的穩重似乎也開始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畏懼。
  現在的情況不光是師爺害怕,連大牙這種亡命徒也有些嚇得哆嗦。
  陣局有用還是沒用先放在一邊,問題是陣局這東西是看不見的,壓根就不像是電影裡那樣出來個防護罩什麼的,一眼看過去全是空氣。
  在這種看起來毫無遮擋物的情況下,那四個黑色的人影子正扭曲著身體,一瘸一拐的向我們走過來,與其同時響起的還有一種類似於人痛苦到極致的嘶嚎。
  這些冤孽似乎很痛苦,我能從它們的聲音裡聽出來。
  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在那瞬間,我彷彿能從它們的聲音裡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東西。
  陰暗,邪惡,痛苦,扭曲……
  那些聲音我很難形容,像是人在怒吼,又像是人在嚎叫,還像是哭泣……
  「大牙你他媽別看了!!!幫我按住!!!快點!!!」我死死的按著蚨匕的柄,忽然感覺到底下的排斥感越發的強烈,就像是有人在往外推我的蚨匕一般。
  說真的,我有點扛不住這情況了。
  「媽的……這些東西太奇怪了……」大牙哆嗦著身子,幫我按住了蚨匕。
  有他搭把手,我頓時覺得壓力大減,也能有點機會放鬆肌肉休息一下了。
  在這時候,我腦子裡全是在回憶過去的一切,學過的,看過的,全都在回憶。
  老爺子曾說過,沰歿這東西不是普通的冤孽,拿對付普通冤孽的手段肯定是沒用的,擋住它們還行,但要是想把它們打得魂飛魄散,或是鎮壓在某個地方,那就純屬做夢了。
  一番回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
  貌似我壓根就不知道對付沰歿的方法,老爺子也沒跟仔細說過,就只說了一句話。
  這玩意兒能收不能滅,能鎮不能除。
  要是按照老爺子這話來看,那麼對付這些冤孽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打散它們的魂魄這種常用的手段必然是不能亂用了,很可能用了也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