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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節

  雨還在下,大得離譜,站在車的台階上我們就沒敢往下邁步子,這一下去保準得成落湯雞,妥妥的。
  「只有一把傘……」周雨嘉苦惱地看著我,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多帶一把傘了……」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我們帶著的行李,試探著問:「要不我背你?」
  周雨嘉臉色通紅的沒說話,似乎是在思索,好一會兒才細聲地說:「好……」
  在這時候,我終於體會到了傳說中男女授受更親的真意,三口他們的善禱善頌依舊還在耳邊盤繞著:你懂的。
  「你打傘,背著自己的包就行,我拿其他的行李。」我說道,在司機好奇的目光下做起了熱身運動,以保證一會不會裝逼不成反被草。
  要是背著背著把人姑娘背摔了,我這臉以後也就沒地兒放了。
  「那啥,你上來吧。」我稍微蹲下了點身子,乾咳了一聲,一身正氣地說道。
  周雨嘉抿嘴笑了笑,沒再多猶豫,自然的走到我背後趴著,手裡拿著傘。
  「走著~」我咧著嘴笑著,用手攬住了周雨嘉的小腿,然後一手拎著一個行李包外加塑料袋,脖子上再掛一個背包,齊活兒了。
  「轟……」
  天空中的悶雷聲響個不停,大雨也是傾盆而下,周雨嘉乖巧的趴在我背上打著傘,頭輕輕靠在我肩上,一直都沒說話,安靜得不像她。
  「咱們找個出租車就搞定了,你眼睛四處瞟瞟,看看哪兒有車。」我氣喘吁吁的說道,這可不是背了個人累的,而是拿著那些行李給累出來的。
  說實話,周雨嘉看著也就比原來消瘦了一點,可等我把她背到背上才發現,她出乎意料的很輕,輕的離譜。
  「易哥累了吧?要不我下來?」
  「蛋,老子是那種不行的男人嗎?!我體力好著呢!想當初大學的時候我還參加了千米接力……」說到一半,我把話止住了,因為我發現說了些不該說的東西。
  當初我們寢室是參加了千米接力賽,一人跑一千米,六個人組團刷這副本。
  我,周巖,大黑,成子,三口,菲爾普斯。
  在比賽之前,我們還為了發憤圖強而在寢室門上貼了個標語:「奮發圖強,前三不要,光宗耀祖,必奪第一。」
  看見如此有奮鬥精神的我們,導員表示異常欣慰。
  但在比賽之後,我們就默默地把標語換了。
  「媽的,重在參與。」
  各位沒看錯,標語的前面確確實實是有那兩個不和諧的字,導員也叫我們改一改,但在我們據理力爭之後,他還是放棄了。
  因為幾乎所有見到這標語的學生,都異口同聲地說那個「媽的」是語氣助詞,而不是髒話。
  「易哥參加過千米接力?得了第幾名啊?」周雨嘉似乎是害怕從我背上掉下去,便用左手輕輕抱住了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則微微舉起,拿著雨傘。
  「名次不重要。」我虛偽一笑,隨即顧左右而言其他。
  幾分鐘後,我們總算是在距離車站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輛剛下乘客的出租車,沒等周雨嘉叫出聲來,我就以百米十一秒四的速度狂奔了過去。
  「師傅,麻煩走一下西山鄉,隨便找個農家樂停車就行。」我淋著雨把行李都扔進了後備箱,坐進後座給司機說道。
  「一百五。」司機瞟了我一眼。
  「這麼貴?」
  「山路不好走,那邊的路一下雨就都是泥,要不你們換輛車走?」
  我歎了口氣,答應下來後便沒再跟他多說。
  「走走走,現在就走,一百五就一百五。」
  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是息烽縣,想要去那個所謂的向日葵花海,估計最少都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先得到西山鄉找個農家樂住下來,再從西山那邊找路子往山裡走……
  媽的周雨嘉這丫頭是從哪兒得來的小道消息?她咋知道那兒有向日葵花海呢?
  一邊想著,我一邊好奇的問了句:「雨嘉啊,你是咋知道那邊有花海的?」
  「我們有同學去過呢,那裡人很少,風景很美,是個旅遊的好地方。」周雨嘉笑道。
  事後我們才知道,我們去的方向跟她同學去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
  只不過目的地都在我們中間,她們是從另外一邊去的目的地,而我們,是從道路最爛的一邊也是最……
  「這裡沒農家樂,你們想去的是葵花地吧?」司機很有職業道德的把我們拋在了路邊,山路兩邊都是佈滿野草花叢的野地,不遠處是座高山,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山:「那上面就是葵花地,車上不去,得你們自己爬,我記得那兒有人住的,你們可以去看看,我手機號給你們了,要走的時候打電話叫我來就行。」
  「我……」
  伴隨著油門轟鳴,車遠遠的開走了,而我的臉也白了。
  這荒山野地的你他媽讓我露營啊?!
  「走吧。」我搖搖頭,蹲下身子,打算繼續背著周雨嘉趕路,可她卻拍了拍我的肩,示意讓我往山路對面的方向看。
  「那裡好像有人住,咱們過去看看?」我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百米外的那棟小屋,見窗子裡正往外冒著徐徐炊煙,我心裡也鬆了口氣,只要是有人住,那麼給點錢的話一般來說都應該會行個方便。
  湊合著住一晚上,第二天看了向日葵咱們就撤退,這種荒山野地誰愛來誰來吧。
  就在這時,雨也小了一些,我便沒再背周雨嘉,給她說讓她自己打著傘走,我淋著雨倒是沒事,反正雨也不大了。
  等我們往那屋子走上一段距離的時候,這才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附近都是青草地沒錯,但越往那屋子走,地面上的青草也就越少,直到最後地面上的青草都徹底消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儘是一層最普通不過的沙石。
  「請問有人在家嗎?」我走上前,敲了敲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