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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節

  這比馬戲團還馬戲團。
  「不能浪費了。」海東青細聲嘀咕著,隨手將登山繩從包中取出,然後在登山繩的一頭打了個圈狀的活結,往下慢慢放去,等套牢了匕首的手柄,使勁兒一拽,這借力的東西就被回收了。
  說來也是我們的運氣好,在斜坡上面不遠處就有棵大樹,軀幹約莫有兩人合抱那麼粗,海東青沒顧著擦臉上的雨水便走了過去,將登山繩死死的拴在了大樹的樹幹上,然後將另外一頭拋了下來。
  「叔,你先上去。」我說著,幫胖叔把他的背包解了下來,心說這可不能讓他背著上去,本來他的體重就是噸位級的,要是再加上一堆行李……那樹好歹也是生靈,咱們可不敢隨便殺生……
  胖叔笑了笑,沒說話,自顧自的就往上爬,結果差點沒摔死。
  「餓抹油那麼大滴力氣,上不氣(去)啊。」胖叔尷尬的拍著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甩了甩手臂,意思是說他臂力不足想上去很困難。
  海東青站在斜坡邊上往我們下面看了看,說道:「我拉你們上來。」
  「行,餓就當坐電梯咧。」胖叔嘿嘿笑著,很不道德的背上了行李,然後用登山扣卡住了繩子的末端,用手吊著登山扣對我喊道:「快來!抓緊時間搞起!」
  「哦!來了!」我下意識的跑了過去,沒用登山扣,就這麼簡單的抓住了繩子,抬頭對海東青喊了一聲:「拉!使勁!!」
  我發誓,那一瞬間我聽見了心碎的聲音,還有差點閃著腰的某人抽冷氣的聲音。
  一分多鐘後,我們到了斜坡上方,親眼目睹了海東青面色難看的扶著樹幹呻吟,他兩隻手臂都是顫的,看來是把他給累著了。
  「叔,你該減肥了。」海東青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
  胖叔訕訕笑著,不敢言語。
  我笑了笑,走過去想要拍拍他的胳膊,但沒成功,只見這孫子一哆嗦就躲開了我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疼,好像是肌肉拉傷了。」
  「我操,你可是我們的主要戰力啊,這麼容易就……」我驚訝地看著他,心裡有點沒底,這孫子戰鬥力是我們這群人裡最強悍的了,遇見冤孽還得他去拖住呢!這下子……
  「哦,我逗你玩的。」海東青霎時間恢復正常,打了個哈欠,走到了樹下,開始解登山繩。
  我操。
  見過賤的就沒見過這麼賤的,逗人玩兒啊?!要不是老子手裡沒刀我非得……
  胖叔的眼睛微微瞇著,似乎是在思索什麼,揉了揉眼眶,看著手裡的羅盤忽然說道:「離餓們不過一里路咧,這陰陽流動滴跡象不明顯,被大陰蓋住咧……」
  (註釋:胖叔所說的大陰,就是暴雨,水屬陰,在暴雨傾盆的時候,羅盤等一些以陰陽二氣流動來辨別方位的法器,通常都得失靈,或是偵測能力大打折扣,就算如此,胖叔現在依舊還能看出那藏寶之地的方位,不得不說這技術含量略高了。)
  「餓社(說),胖叔啊。」我陝西口音忍不住飆了出來,看著胖叔神秘莫測的眼神,試探著問:「你四(是)不四還有話沒社完?」
  「抹油啊,社完咧!」胖叔不解,瞇著眼睛看著我,眼神依舊飄渺。
  「那麼你弄個神秘莫測滴眼神干撒(啥)捏?」我更不解了。
  胖叔一愣,搖搖頭:「餓滴眼神很神秘麼?雨大咧,水進眼睛咧,睜不開啊。」
  「我能說髒話嗎……」
  「快點。」海東青說著,催促道。
  說起來也怪,胖叔的眼睛其實就是標準的瞇瞇眼,可我們看多了還是一樣能夠看出他正常瞇瞇眼跟主動瞇眼的區別。
  對於這種現象,周巖一直表示這是一個科學不能解釋的謎。
  題外話。
  周巖這孫子上上個月跟胖叔出去吃過一次飯,到了結賬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那飯店不是一般的黑。
  為了和諧,胖叔讓周巖看他眼色行事,隨即便叫來了經理,打算理論一番以德服人。
  然後吧,打起來了,最終叫來張叔才把場子鎮住。
  事後胖叔是這麼跟我說的:「餓都使了無數眼神咧,那瓜皮抹油看出來?餓叫他冷靜,包(不要)衝動跟人動手啊!」
  事後周巖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操,胖叔眼睛太飄渺了,他使了六百多個眼神我才看出來其中一個,他叫我動手!」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困難。
  「停!!!」
  忽然,胖叔猛地大吼了一聲,嚇得我們一哆嗦。
  轉頭一看,胖叔的臉色很是凝重,雙眼緊盯著手裡的羅盤,嘴裡不知是在嘀咕什麼。
  「怎麼了?」海東青問。
  「剛羅盤有反應,猛顫了一哈(下)。」胖叔低聲說道。
  我走到胖叔身邊,正要開口仔細的問問這事,可一低頭,不經意的就看見了羅盤的反應。
  羅盤天池中的指針就跟被人用手撥動了一般,左右猛顫個不停,並沒有當初在奉天府時,我們所見的轉圈那種反應,就是一個勁地顫。
  「陰陽失衡地氣重,餓們要到咧。」胖叔說道,抬頭看向了前方人煙罕至的叢林,笑了笑:「這兒多少年都抹油人進來咧,餓們可四(是)第一個吃螃蟹滴人。」
  「叔,你師父不是說九齾局不破,就沒人能進那個藏寶地嗎?」我不放心地問:「確定咱們不會白來吧?」
  「不會,繼續走。」
  隨著胖叔一聲令下,我們便又再向前方的樹林推進了百來米,各位可別以為這百來米的路好走,我們那可是一邊用手扒拉著樹叢開路,一邊踩著泥走,不時還得被樹叢尖銳的地方刮出點紅。
  暴雨淋身,四周濕熱,那種難受的感覺恐怕不在現場是感受不到的。
  「前面有點不對勁。」海東青叫住了我們,用手扒開面前的樹叢,往前方看了看,頓時語氣裡就有了些難掩的激動:「前面好像就是目的地。」
  聞言,我跟胖叔立馬就湊了過去,有樣學樣的用手扒開擋住視線的樹叢,屏氣凝神的看去。
  在距離我們三十來米遠的位置,就是整座山唯一(或者是我們唯一見到)的石灘子,地面上全是雞蛋大小的碎石,還有些人為留下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