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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節

  海東青沒懂,問,什麼意思?
  「坎為水,這群狗日咧運氣好,弄陣台,湊巧就牽扯上水咧。」胖叔歎了口氣,指著三米外清澈見底的湖水:「陣台,在哈(下)面。」
  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當初在奉天府水道拚命的場景……媽的我死也不下水!
  「胖叔,要照著你這麼說,其他幾個陣台是不是也會這樣?」海東青問道。
  胖叔點點頭,又搖搖頭:「乾天坤地,前者四(是)絕對抹油可能的,後者,地氣都被運輸走咧,沒用,震雷離火,前者不可能,啥雷能隨時隨地打?後者還行,說不準有機關撒(啥)的,一過陣台,就起火咧。」
  海東青插了句嘴:「不是道士都能引雷嗎?他做個機關在陣台上,有人過去就打雷。」
  「做法引雷那四(是)故事,現實滴引雷是玩命的事,一不小心就當場暴斃咧。」胖叔不屑地說道,用手指著萬里無雲的天空:「打一道雷,折壽三十年,更何況擺陣台滴人都死咧,就算有機關也抹油用,雷來了,折誰滴壽?沒人折壽,雷來了幹嘛?」
  胖叔拿出煙點上,順手便把煙盒丟給了我。
  「巽風,艮山,兌澤,這三個陣台中,除去艮山,其他都有可能(胖叔所說的三個陣台分別為荊巽台,青艮台,幽兌台。)」胖叔說道:「風大滴地方,雜草叢生滴湖澤沼澤,這些都能在雲台山都能找到,艮山就不考慮了,地氣都被運走咧,有個屁用。」
  我一言不發的抽了口煙,沉默半晌,不放心地問道:「叔啊,你忘了剛才那小年輕的話了?」
  「從那人滴話來看,下面有東西,很有可能四(是)冤孽。」胖叔說。
  「是冤孽沒錯,但這可能不是普通的冤孽,畢竟陰魂沖身跟被拽腳脖子是不一樣的,會不會是水猴子?」我有點迷糊,想起老爺子說的種種,只感覺頭都大了。
  就我聽過的傳聞,下水的人被拽腳脖子,除了是水猴子干的,還能是誰幹的?
  (註釋:水猴子,又稱水鬼,各地叫法不一,體型如八九歲的孩童,樣貌猙獰醜陋,習性奇特,在水下,它力大無窮,在岸上,它連狗都打不過,以上都是老爺子原話,水猴子算是動物,也算是冤孽,說法各不相同,在1992年的滇池,1985年湘西洗車河,都有漁民活捉過水猴子,老爺子還親眼見過。)
  「不會四(是)水猴子,那人社(說)咧,回頭一看,下面撒(啥)也沒。」胖叔搖了搖頭,向清澈見底的湖水掃了一眼,笑道:「水猴子又不四隱形咧,在能見度這麼高的水域,就算它游泳再快,還四能看見咧。」
  「我下去看看。」海東青說著,走到了岸邊,準備脫衣服。
  我本想阻止他來著,可一想這鳥人身手不錯水性奇佳,而且這地方的冤孽肯定不比奉天府的守台冤孽厲害,如若不然,那年輕人怎麼可能跑出來?
  而且那人可是在這兒游泳游了好一段時間,前面沒事,上岸有事,這不是逗嗎?
  最厲害的冤孽莫過於屍首,但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外加這裡的情況來看,用屍首守護陣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海東青下去看看也好,就算是有了危險,我們也能及時想出辦法去應付,只不過……
  「小心點。」我囑咐道:「我跟胖叔隨機應變,你遇見了纏身的玩意兒別急,憋住氣就行,不過兩分鐘我們就能支援你。」
  沒錯,兩分鐘,無論是做法還是畫符都應該夠了,就算不夠,加快點速度也是能勉強過關的。
  海東青點點頭沒說話,脫掉了上衣,然後把褲子也脫了放到一邊,只聽撲通一聲,鳥人就穿著個四角內褲跳進了淺水裡,緩緩向前游動。
  隨即,海東青給我們做了個手勢,深吸了一口氣,悶頭就扎進了水裡。
  「還好這裡水乾淨,要不然咱們還真得擔心一陣。」我鬆了口氣,胖叔也是。
  因為湖水清澈見底的緣故,海東青下水之後的動作,也清楚的映入了我們眼中。
  他現在應該是潛到了兩三米的位置,還在往下游,由此可見這裡的水確實不淺,絕不是我們能目測出來的。
  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這兒就兩三米的樣兒,但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四米都不止。
  「好像沒問題,他……」我仔細觀察著情況,話剛說到一半,只見海東青的身形忽然猛轉了過來,雙腳往下一蹬,便以極快的速度游到了水面。
  「下面有東西,一塊石板,被沙子埋住了。」海東青在水面上露了個頭,大聲問我們:「要不要把沙子弄開看看?」
  胖叔跟我都往他所在的位置下方看了看,雖沒看出個所以然,但還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水底的沙子是凸出了一部分,好像是埋著東西。
  「別拿手摸,拿東西弄。」胖叔說。
  「知道了。」海東青答應了一聲,而我也將包裡的匕首拿了出來,扔給了他。
  接過匕首,海東青又潛了下去,直直游向石板所在的位置。
  正當我們全神貫注看他操作的時候,只聽胖叔一聲驚呼,水下猛地就有了異變。
  好像……有幾個透明的東西……正在四面八方的向著海東青靠攏!
  「大鳥快上來!!!」
第32章 水母
  海東青的反應遠比我們想像中的快。
  我的話剛喊出聲,海東青那邊就有了動作,先是自然地往下一蹲,然後雙腿用力的蹬了一下水底的沙地,接著作用力,整個人就如離弦的弓箭一般往水面上「射」了出來。
  事後我才知道,這不是我的大喊聲起的作用,因為在那種水深三四米的情況下,聲音是傳達不到海東青的耳朵裡的。
  「退後!」海東青大喊道,隨即,他便飛快的游到了岸邊,伸手抓住了岸邊唯一的岩石堆底部,借力上了岸。
  看起來他好像沒什麼大礙,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大鳥走路的動作很不對勁,總有種踉踉蹌蹌的感覺。
  「你咋了?!」
  「下面有東西。」海東青臉色有點難看,沒走到我們身邊,自顧自的就原地坐下,表情凝重的似是在尋找什麼。
  沒等我們發問,海東青就指了指膝蓋右側的一個血點:「被蜇的。」
  「啥東西蜇的?」我問,心說這傷口就跟被針紮了一樣,具體的說,我們誰都看不見傷口,只能看見一個凝固的血點。
  「水母。」海東青皺了皺眉頭:「就是有點像動物世界裡的那種,懂嗎?」
  我跟胖叔都愣了。
  淡水裡還有水母?!我記得那不是海裡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