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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節

  外面的武警跟警察見我一個人出來了很是好奇,還沒等他們發問,我就說了句:「你們認識那病人不?」
  武警沒說話,警察都點點頭說,認識。
  「進去看看吧,人清醒了,好像是間歇性精神病。」我說道,張叔一個人在裡面很危險,多叫點人進去,比啥都強。
  前面我撿瓶子擦地那都屬於處理現場,免得這會他們進去了,發現點不對勁的地方,然後跟人這麼一說,我就得惹上麻煩。
  在一個中年警察的帶領下,幾個人就進了病房,而我則轉身離去,坐電梯直奔住院部的一樓大廳。
  大廳裡人不少,擠了半天我才走到出口,心裡正琢磨著要不要回去看看。
  忽然,住院部右方的林蔭道上猛地傳來了一聲悶響,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路人的尖叫。
  我轉頭往那邊看了過去,身子頓然就僵住了。
  躺在血泊中的人,是那「病人」。
第14章 斯巴達300勇士
  曾經我以為一切都像是我所想的那麼和諧。
  無論是這個社會還是我所遇見過的事,很多很多,我都以為很和諧,起碼不會出現太多讓人難以接受的情況。
  事實告訴了我,你他媽太天真了。
  在花圈店外,張立國把車靠邊停了下來,抽著煙,啞著嗓子說:「他說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什麼意思?」我問。
  「吃人的時候,我們說話的時候,包括我們在病房裡做那些事的時候,他都是清醒的,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而已。」張立國眼睛通紅,在幾小時前他就曾痛哭失聲過許久,但現在他已經緩過來了些許,只是說話的聲音略顯嘶啞:「一條命啊,還沒等我們攔住他,這狗日的就直接撞爛窗子跳下去了,草他媽的……」
  「要麼進精神病院,要麼被槍斃,就只有兩條路。」張立國咬緊了牙,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盤,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怪異:「你知道嗎?他已經沒有第三條路了,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你讓他選哪一條?」
  選擇前者,進了精神病院,肯定會被嚴加管教,殺過人的「精神病」在院裡可不比人坐牢舒服,更何況他才剛結婚,家裡人的那些事怎麼解決?
  選擇後者的話……
  張立國咬緊了牙,沉著聲音給我說起了當時的情況。
  幾小時前。
  「張哥,再給我一根煙。」那穿著病號服的年輕警察樂呵呵的看著張立國,要了支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其實我一直都看著呢,身子忽然不受控制了,然後就現在這樣了。」年輕警察笑著搖了搖頭:「你們給我喝的東西真噁心。」
  張立國當時沒說話,靜靜地聽著這年輕警察的講述,其餘人也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張立國跟那警察在抽著煙閒聊,頓時就納悶了,估計是在想這精神病咋好得這麼快呢?
  「剛結婚還沒多久呢,度蜜月的地點都選好了,海南三亞,窮嘛,出不了國,只能在國內玩玩。」年輕警察的笑容很坦然,而張立國,則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沒等張立國說話,這年輕警察打了個哈欠,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站了起來,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水杯,似要到窗邊的飲水機那兒接杯水,可……
  「哥,我先走了。」
  年輕人說出這話的同時,冷不丁的就衝向了窗戶,動作之快完全沒有給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機會,等張立國衝到窗邊,人已經下去了。
  張立國呆呆地看著樓下血肉模糊的屍體,似乎能清楚的看見那人死氣沉沉的雙眼,他手裡夾著的煙頭已經掉落到了一旁,依舊燃燒著。
  說到這裡,張立國又砸了一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頓時又引起了四周路人的一陣白眼。
  「那天在現場的人很多,有警察,有商販,有路人,上頭只能用他精神病發作這理由來搪塞過去。」張立國緊緊地閉著眼睛,彷彿是累了一般,低聲說:「沒辦法讓他躲過去這一劫,沒辦法,但他為什麼要死……」
  我心裡就跟吊了個千斤墜一樣的難受,有點發悶,不甘地問道:「難道上面就不能網開一面?這事……」
  「這事鬧得很大,網開一面說不定就得出簍子,到時候消息一傳出去,說是得了精神病那人又被放了出來,還不得搞起騷亂來?」張立國的笑容無比苦澀:「變態殺人狂不在醫院裡被嚴加看管,不被槍斃,還能大搖大擺的在外面瀟灑,這事就算暫時能藏過去,但能藏多久?以後要是有人把這事翻出來了……」
  「上面不想遇見麻煩?」我說的話像是在問他,但張立國能聽出來,我這是陳述句。
  張立國點點頭,沒再說話,幫我打開了車門。
  在回到花圈店之前,我心情很是沉重,在回到花圈店之後,我心情就更沉重了。
  「回來了啊,坐。」小佛爺跟胖叔他們吃著火鍋看著電視,見我回來了,便禮貌性的跟我打了個招呼,隨即轉過頭去,沉浸在了《走進科學》這節目中不能自拔。
  胖叔打著飽嗝,抽著煙起身,走進裡屋,對我招了招手。
  「什麼情況?」我問道。
  「他社(說)找你有四(事),來滴時候餓們正在吃飯,就禮貌性滴叫他一起吃咧,結果。」胖叔搖搖頭:「太直接咧,坐下就開吃,一點都不帶見外咧。」
  「隨他去吧。」我搖搖頭。
  見我臉色不對,胖叔遞了支煙給我,幫我點上,皺眉問:「咋咧?你好像不開心啊。」
  我抽了口煙,沉默半晌,隨之低聲給胖叔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胖叔靜靜地聽著我說話,一直都沒發表意見,等我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這就四(是)現實。」
  「每個人生哈(下)來都站在一堵牆哈(下)面,牆上畫的全四(是)美好世界,你看不見真正的現實,只能看見牆上的東西。」胖叔笑著把煙頭掐滅,扔進煙灰缸,淡淡地說:「等你長大咧,站的角度高咧,才能看見牆背後的世界。」
  「其實上面能網開一面的,讓人……」我說到一半便沒再繼續說,只是搖了搖頭:「牆背後的世界,以前我沒看見過,今天見著點了。」
  胖叔笑了笑:「等你看見現實,再適應,你才四(是)真正的成熟咧。」
  「夠操蛋的。」我笑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轉身,跟胖叔出了裡屋。
  小佛爺吃著火鍋哼著歌,眼神專注,電視機對他的吸引力莫名的大。
  海東青拿著匕首剔著指甲,眼神飄忽不定,小佛爺的脖子對他吸引力莫名的大,似乎都有種拿匕首捅上去躍躍欲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