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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節

  海東青表情有點不對,似乎是在思索什麼,還沒等我們發問,他把食指放在了嘴邊,示意讓我們安靜下來。
  「這聲音好像不是蚊子。」海東青微微瞇著眼掃視著四周,忽然眼神一凝,皺著眉頭就向胖叔走了過去。
  只見他一把抓住了胖叔的背包,用頭微微側著,眼神平靜無比,似乎是在聽什麼。
  此時此刻,那嗡嗡聲還在一直不停的響,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著,響聲極其規律。
  現在我們也發現了,那玩意兒貌似不是蚊子發出來的,是胖叔背包裡的東西發出來的。
  「親娘咧……餓忘這茬咧……」胖叔的臉色霎時一白,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猛地就把背包解了下來放在地上,拉開拉鏈後,把裝在裡面的羅盤給拿了出來。
  這時候我們才知道發出嗡嗡聲的是什麼……正是羅盤裡飛速旋轉個不停的指針……
  「娘咧……碰上硬茬了……」胖叔的臉色難看得不行,雙眼死盯著羅盤不停旋轉的指針,嘴裡喃喃道:「咱們好像離岐歾陣越來越近了,別急著往前走,小心點。」
  海東青此時的表情也有點難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的把腰間別著的手槍拿了出來,上了膛後,食指緊扣著扳機,不停掃視著周圍的樹林。
  「難得見你緊張一下,咋了,你也懂這玩意兒?」我雖然心裡也是發緊,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貧了一句,畢竟想讓海東青露出這表情還是很難的,起碼這才是我第二次見到他這警惕的表情。
  「我不懂陰陽術數,但我每次下墓都會帶個羅盤。」海東青淡淡地說道:「我爺爺說過,羅盤指針要是開始轉了,那就代表墓裡不安全,能不下就別下。」
  「怪不得你個鳥人盜了這麼多墓還能活到現在,警惕性挺高啊,以前你賺了不少吧?」我笑道。
  羅盤對於陰陽二氣的流動極其敏感,在一些冤孽出沒的地界,或者是有陣法的地方,羅盤指針多會做出一些特殊的反應,旋轉,猛顫,傾斜卡死,皆是反應不一。
  這些反應之中,最讓人心驚膽戰的莫過於此時胖叔羅盤的反應了,指針飛速旋轉,甚至還發出了嗡嗡聲。
  遇見這種情況大多術士都會掉頭走人。
  因為只要是羅盤有了這種反應,一般而言,在羅盤的附近就有要命的危險在潛藏著,恐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得跟祖師爺團聚去了。
  海東青側著眼看了看我,很平靜的回答道:「這些年來我找到的墓一共有十一個,下的墓不多,才七個,剩餘的四個沒敢下,我下的七個墓裡面都沒什麼油水,個個都被前人給盜了,而且現在沒被官家發掘的墓沒你想像的那麼多,有時候盜墓還不如上班,起碼安全工資還穩定。」
  一聽這話我立馬就信了,心裡一直藏著的疑惑也稍稍解了些許。
  怪不得這孫子不是土豪……搞半天現實盜墓的跟小說裡的不一樣啊……
  仔細一想海東青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現在最大的挖墓機構就是國家,想在國家的眼皮子底下搶食發財,那難度可大了去了。
  而且現在有油水的墓也沒那麼多,從古至今盜墓發家的人可不少,現在人大多挖的墓都是古人挖光的殘羹剩飯,想在「殘羹剩飯的墓裡」找到一些值錢的物件還是挺有難度的。
  更何況有油水的墓大多不乾淨,哪怕你盜墓的技術再精湛,不懂一些陰陽術數進去了就是找死,到時候別說發家了,估計連命都得搭在墓裡。
  國家的考古隊裡有沒有這些能人,我說不清,但從他們能安全發掘無數古跡其實就能猜出來一二。
  「你爺爺也是只撈沒油水的墓?」我伸手把口袋裡的一疊黃紙拿了出來,從這疊紙中抽出了兩張放在手裡,其他的則塞回了口袋裡。
  「我爺爺下的墓很多,大多是達官權貴的墓。」海東青說完就頓了頓,語氣裡隱隱約約有了點沉重:「我二爺爺死了之後,我爺爺就再也沒下過墓,以前盜墓得來的錢都捐了,說是給自己積陰德。」
  「你有幾個爺爺?」我腦子有點打結。
  「兩個,我大爺爺是盜墓的,二爺爺是術士。」海東青下意識的回答道,忽然話音一頓,皺緊了眉頭看了看我,轉過身沒再搭理我,只聽他細細地嘀咕著:我跟他說那麼多幹嘛?
  我乾笑著也沒好意思說話。
  說真的,我真不知道海東青的二爺爺死了,如果知道這事,那麼我肯定不會問這麼多,畢竟揭人傷疤不是我愛幹的事兒。
  「細伢子,餓們好像四(是)忘了一件事。」胖叔冷不丁地說道:「那姑娘只四(是)被殂慧沖身子,並抹油(沒有)被戾孽衝啊,難道那不四(是)岐歾陣?」
  「對啊……」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就是一個勁地不爽。
  先前我們還真是著急了,沒仔細琢磨就出了門,這他媽也怪海東青這鳥人一直在催,你是催命啊?!急著進墓裡喂屍首?!
  胖叔唉聲歎氣的抽著煙,示意讓我們別急著往前走,先看看情況。
  「這陣摸不清咧,到底四撒(是啥)陣啊……」胖叔抽著煙念叨著:「艮沙陣蓋地,殂慧沖身,怎麼琢磨也四(是)岐歾陣啊……」
  「胖叔,咱們在這兒蹲著也不是個事,我帶頭往前走,反正過了前面那山頭就到了。」我把煙頭吐到了一旁的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我有喜神降魔圖罩著,沒事。」
  「你身手太差,跟在後面就好。」海東青說道。
  我無奈地看著他:「你身手好是沒錯,但你要是被冤孽沖身了咋辦?我有喜神降魔圖保護著,一般的冤孽沖不了我身子。」
  「你們不是說殂慧跟戾孽道術對付不了嗎?」海東青皺著眉頭反問道。
  「不好意思,我們易家的東西不屬於道術。」我嘿嘿笑著,指了指身後說道:「小鳥乖,讓哥哥罩著你,後面呆著去。」
  海東青對於我的嘲諷沒表態,只是很平靜地拍了拍胖叔問道:「胖叔,記清楚他說的話沒?」
  胖叔愣了一下,沒多想就點了點頭。
  「那就好,要是他一會死了,現在他說的話就是遺言。」海東青點點頭沉默了下去,頓時我髒話就翻了天。
  一路上就只有我的罵街聲跟羅盤的嗡嗡聲,周圍都異常的安靜。
  盤旋在我們身邊的蚊子也漸漸沒了蹤影,彷彿都陸陸續續的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知不覺中,我們四周的氣氛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死寂。
  沿著山路又走了十來分鐘的樣子,我們終於過了第二個矮山頭,走出樹林的第一眼,我們就看見了一片極其醒目的白沙地。
  「嗡嗡……」胖叔手裡的羅盤指針旋轉速度猛地就加快了,嗡嗡聲再度大了幾分,而我們的臉上也逐漸浮現出了凝重的表情。
  「屍體的味道。」海東青皺了皺鼻子:「在地下,我能聞出來。」
第10章 冒險的舉動
  海東青在我腦海的最深處,一直都是一個鳥人的形象,現在他的形象一瞬間就在我腦子裡改變了,變成了一個長著狗鼻子的鳥人。
  「你真能聞出來?」我一臉不信的指著十米左右開外的白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