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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如果鬼怪不懼,則用陽煞破其鬼怪的死關。(十關中任意一個關口都是死關)
  一旦死關被陽煞所破,那麼被破死關的鬼怪就會永世不得超生,由此可見陽煞對於邪靈煞鬼是有多大的作用。
  說來我也挺好奇,這把宋朝的匕首才不過一尺長短,但據說煉製這匕首時所用的銅錢共有一百零八枚。
  按理來說這一百多個銅錢堆在一起都不少了,煉成匕首也不應該才煉成這麼短吧?難道古人也覺得濃縮就是精華?
  最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這匕首為毛不會生銹。
  這把蚨匕是宋朝的玩意兒,但硬是連一點銅銹都沒,看起來跟新的一樣金光閃閃,要是給別人說這是古物,會有人信嗎?
  「小心點。」周巖提醒了我一聲,我點點頭,把門推開。
  進去後,我身子顫了一下,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或許外人感受不到謝楓臥室裡的那種詭異,那是一種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的詭異。
  臥室裡都已經收拾乾淨了,謝楓的屍首還躺在床上,貌似是沒有動過的痕跡,我猜這應該是周巖的功勞,想要破案首先就得不破壞現場嘛。
  我囑咐了他們一聲,讓他們站在門外別進來,老老實實的看著就行,如果他們進來了我反而不好招魂。
  沒有度過頭七的魂魄是很脆弱的,也很懼怕陽氣,之所以死者的魂魄白日不去靈堂反而在死處遊走,正是這個原因。
  張立國是當差的,周巖跟謝天河也是大老爺們,如果這三個「陽氣發射堆」進來了,我要是能招來謝楓的魂魄那就出奇了。
  走到床邊,我皺緊了眉頭打量了一下謝楓的屍首。
  謝楓沒有任何外傷,眼睛睜得很大,臉上表情正是理所當然的恐懼。
  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一支馬克筆,而左手則捂緊了自己的心臟處,肌肉緊繃,青筋畢露的樣子甚是駭人。
  我轉頭看了看整個臥室的佈局,心中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氣。
  牆上,地板上,衣櫥上,全寫滿了相同的兩個字。
  王雪。
  有的字是黑色,有的字是紅色,我估計這現象是因為謝楓的筆沒墨了,只能換筆來寫。
  僅僅一晚上而已,整個房間都被他給寫滿了,這工作量真是讓人肅然起敬。
  不知道是為什麼,在見到謝楓屍體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了一種惋惜的感覺,但在我看來,我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畢竟我挺恨這孫子的。
  是心軟了,還是不忍心了,我說不準。
  我點了支煙抽著,將屋子裡的桌椅搬到了謝楓的屍首旁放著,把背包放在了一旁,從裡面拿出了一堆傢伙。
  將一炷貢香點燃放進了玻璃杯,又拿出了那張今天必用的鬼布,規規整整的鋪在了桌上。
  做完這些,我拿著蚨匕坐在了主座,左右看了看,用手重重地拍著桌子,按著一種特殊的節奏慢慢拍著,嘴裡唸唸有詞。
  「天蒼蒼,地蒼蒼,苦主身死怨四方。」
  「頭七未過不能渡,家中高堂淚沾裳,望君歸家看舊人,與親同同訴衷腸。」
  「先生四請謝楓魂,不做孤魂遊蕩郎。」
  「一請天魂在此坐。」
  「二請人魂到此廳。」
  「三請地魂回舊處。」
  「四請謝楓三魂七魄速速來啊~~~」
  我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拍桌子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最後都有了一種震耳的感覺。
  隨著咒詞誦念,臥室裡的氣氛也有了一種難掩的變化。
  七月的貴陽還是挺熱的,氣溫也是在二十七八度左右徘徊,先前我們在來的車上也是熱出了一身臭汗,但現在……卻有了一種陰冷刺骨的感覺。
  周巖他們站在門外哆嗦著,顯然是發現了這地方的氣氛有點不對勁,而謝天河則一反常態,壓根就沒表現出一點害怕的意思,反而是低頭抹起了眼淚。
  「咚!!!」
  就在我快念得不耐煩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就在房中響起,甚至臥室裡還迴盪起了一陣陣回聲。
  巨響落下的同時,鋪蓋在桌面的鬼布也有了變化。
  在我正對著的方向,鬼布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手掌印,很清晰,甚至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紋。
  謝楓來了!
  周巖他們被巨響給嚇了一哆嗦,連我也不例外,畢竟冷不丁的來這麼一下子,是個人都嚇得夠嗆。
  謝天河後怕之餘,眼裡也出現了莫名的欣喜。
  見到這種類似於特異功能的現象出現,謝天河可以說是對我充滿了信心,在他看來,問出了自己兒子的死因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我張了張嘴,發出了一陣類似咳痰的聲音,但又有點不一樣,又像是沒睡醒在哼哼唧唧。
  現在我所說的「話」,就是泐睢文。
  這句話一共有二十三個音節,多似咳痰,剩下的則像是哼唧。
  話中之意就是:「你是謝楓嗎?你現在能說話嗎?」
  或許泐睢文難以訴說也是接近失傳的一個原因,這玩意兒比較像口技,我也是學了十年硬背下來的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