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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大好的和諧社會哪兒有屍體給我趕?哪兒有那麼多邪地給我處理?哪兒有那麼多的鬼給我抓?
  要是我學了相術或者治病,那也能去天橋底下弄個卦攤或者開個小診所混日子不是?
  話說回來,屍體搬不走這種事兒在八九十年代的湘西很常見,我也見老爺子處理過不少這種活兒,怎麼也算是有經驗的人物了。
  雖不敢說輕車熟路,但我也應該能照葫蘆畫瓢把這事給辦了。
  如果不是缺錢缺得厲害,今兒我也不會答應周巖接下這活。
  官家的麻煩能少沾就少沾,老爺子的話準沒錯。
  「都好幾年沒動手了,這還真有點手癢癢的意思。」我搓了搓手掌,眼裡閃過了一抹興奮。
  雖然我打小就被老爺子拉著學了一身的本事,但真正出過手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而且我出手解決的都不是什麼大事,基本都是給老爺子打下手當助理,這次可算是撞著機會了。
  屍不離地,這在湘西秘術中可是有說法的。
  在老爺子傳下的《湘密》一書中就有這麼一句話。
  「屍者,散也,若氣未散,則存十關,重千斤。」
  這句話翻譯過來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如果老爺子當初沒給我解釋,估計我也會翻譯錯,因為有的東西壓根就沒寫出來。
  翻譯過來的意思其實是:
  所謂屍,就是散,散三魂七魄,散陽氣,散陰氣,散屍氣,無氣無魂無魄,這才是普通屍體的狀態。
  如果屍氣不散,這股氣就會存於十關,屍體則會憑空重千斤,任由外人怎麼使勁都不可能動彈這屍體半分。
  至於何為十關,這就是後文了,稍後則會為大家解釋。
  「老爺子,你的法器今兒可派上用場了。」我又點燃了一炷貢香,笑著插在了畫像旁的黑白照片前,看著照片裡滿臉慈祥的老爺子,忽然我鼻子又有點酸了。
  我是被老爺子撿來的,親生父母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自己能長這麼大全都是老爺子的功勞。
  如果沒有老爺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將我拉扯大,恐怕自己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凍死在龍山縣外了。
  跪在地上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頭,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我走到一旁把背包拿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將供桌上的銅鑼跟匕首拿起放進了背包裡。
  這兩個法器是今天晚上必須要用的東西,沒這兩玩意兒,估計這活兒就不好辦了。
  做完這些,我又拿了一把貢香跟一疊黃紙放進了背包,看了看老爺子的照片,又看了看喜神的畫像,轉身走出了裡屋關上了門。
  說句不敬的話,喜神的樣子可真是夠奇怪的,我從小就這麼認為,到現在也是這樣認為。
  喜神的身上朦朦朧朧的罩著一層白霧,身形模樣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出是一個人形。
  在這人形的頭部,五官俱被薄霧所蓋,可嘴卻露了出來。
  嘴角向著兩邊咧著,似在哈哈大笑,雖然看著詭異,但仔細一瞧卻讓人有種喜從心來的感覺。
  就因如此,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去看祖師爺的畫像,看著看著就樂了。
  樂了之後就得被抽,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沒少抽我,罵我的話也很經典:「細伢子,你怎麼笑得跟個傻逼似的?祖師爺很好笑嗎?」
  恕罪恕罪,祖師爺,我剛嘀咕的話都是放屁,您當沒聽見就成。
  我前腳剛踏出花圈店鎖門,後腳就被周巖給拉上了車,看他一臉的不耐煩估計是等急了。
  「小周啊,今天辦這事,應該沒外人知道吧?」我擔心的問道,按理來說,屍體擺放的地方絕對有人看守,當著警察叔叔的面玩迷信,那不是找死嗎?
  「我剛給張叔打電話了,他說現場沒人看著,樓下有人。」周巖笑了笑:「那死者的屍體太邪門,大晚上的誰敢去看著?」
  我點了點頭,隨口問了句:「那張叔是誰?」
  「我家老頭子的部下,張立國,刑警大隊隊長。」周巖想了想,囑咐了我一句:「一會你表現得靠譜點,張叔最恨的就是裝神弄鬼的人,你待會看著辦。」
  周巖是個土豪,這話我在前文就提過了。
  他家老頭子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長周建國,很有實權的一個人物,用現在的話來說,周巖就是官二代,而且是標準的那種上頭有實權的官二代。
  雖然如此,但這官二代可不愛借他爹的權勢搞特殊化,這點從他願意當一個普普通通的法醫就能看出來。
  聽見周巖這麼說,我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裝神弄鬼的嗎?」
  周巖先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隨即確定的點了點頭:「像。」
  「我像你大爺。」我萬分沒好氣的罵道。
第3章 陰殠
  一開始我心裡還有點沒底,畢竟當著人民警察的面搞封建迷信活動……確實有點不靠譜。
  但現在可不一樣,我底氣足得很,樓上沒人看著那可是我的大好良機!
  半小時後,出租車在東風小區外停了下來。
  下車的第一眼我就看見了兩輛停在小區裡的警車,幾個警察正站在警車外面聊著天,不時還往樓上張望,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周巖對我使了個眼神,示意別亂說話,隨即就帶著我向那兩輛警車走去。
  見我們向警車走去,站在車外的警察頓時就警惕了起來,轉頭打量了我們幾眼,其中一個中年警察大踏步的對我們走來。
  「小周,這小伙子是誰?」中年警察的笑容很有親和感,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周巖禮貌的叫了一聲張叔,指著我介紹道:「易林,我大學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