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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節

  他突然一扭頭,似乎發現了什麼,對著我們喊,「快趴下。」
  我們挺配合,也在我們剛蹲身子時,有倆人從遠處草叢裡站起來。
  他倆都拿著槍,對我們噠噠噠的打了一排子彈。要不是蹲的及時,這子彈保準打在我們身上。
  這也讓我嚇著了,抱著腦袋不敢動,打心裡我還罵黑老大,心說這二百五非得來看看,這下好,撞槍口上了。
  黑老大怕歸怕,也還有些勇氣,他扯著嗓子喊,「別開槍,我是趙寒!」
  對面兩個人本來正蹚著草往我們這邊走,一聽趙寒的名字,他倆止步了,有個人舉著槍對準我們這邊的草地上又打了一槍,接話說,「趙寒?站起來,讓我瞧瞧。」
  他這一槍就是亂打的,但也挺險,離我很近,子彈打在地裡,帶出的碎泥土都濺到我頭髮上來了。
  黑老大跟我們說都站起來,還當先示範。我們仨這次不聽話了,我是覺得,對面倆人太狠,我趴著觀察形勢妥當些。
  我只把頭稍微抬起來,順著看了看。
  黑老大站起身後,那倆人都拿著一把手電筒,將光射在黑老大身上。
  他們一點不顧及黑老大的感受,最後都把光照在黑老大臉上。不過這麼一來,他們也把黑老大認出來了。有個人還笑了,反問說,「趙寒,這臉被誰打成這樣?」
  黑老大哈哈笑了,算是把這事帶過去了,我看現在的架勢,知道對方不會亂開槍了,這下我沒擔心的,跟阿峰和潘子一起,迅速爬起來。
  黑老大在混混眼裡,是個挺有架子的大哥,但在這兩人面前,他哈頭哈腦的,拿出一副賤賤的樣子。
  他帶著我們跑過去跟這倆人匯合,這期間我也細看了看,從打扮和長相看,我能肯定,對方是凍突分子。
  這倆人沒急著跟黑老大說啥,反倒指了指身後,很無所謂的說,「剛才我們擊斃兩個人,你們去瞧瞧,認不認識。」
  我一合計,弄不好就該是我們的同夥,就是之前嚇得逃跑的那倆哥們。
  但我們也不敢輕易下結論,黑老大帶頭,我們搜了過去。
  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知道這倆同夥是被AK打死的,一定很慘,渾身上下不得都是血啊?但真沒想到,他們能慘到這種地步。
  我們找到屍體時,他們的半拉腦袋都碎了,明顯被子彈穿顱了。光憑這碎腦袋,我們真辨認不出他們的長相,但能看著衣服,做個辨認。
  黑老大依舊沒啥同情心,只是歎了口氣,就又給我們下任務,讓我們仨把這兩個同伴還有那個死在他處的店老闆的鞋子脫下來,把麵粉帶走。
  我們仨立刻分工,我和潘子偷懶,負責這兩個同伴。阿峰辛苦一些,去找那個店老闆了。
  黑老大不多等我們,又屁顛屁顛跑到凍突分子身邊聊天盤感情去了。
  我和潘子先完成任務,跟黑老大匯合了,在等陸宇峰期間,我聽了他和凍突分子的聊天內容。
  黑老大問凍突分子,「怎麼大半夜的到這裡來了,這裡離基地不近啊?」
  一個凍突分子回答,說前一陣基地裡抓到一個奸細,這幾天就加強警戒了,剛才還傳來槍聲,他倆就帶著槍過來瞧瞧。
  凍突分子嘴裡的槍聲,就該是長髮小伙打獵槍弄出來的。從現在情況看,我真的要好好謝謝長髮小伙,就因為他發了「癲瘋」,才把黑老大的其他同夥全間接幹掉了,也讓我們仨成為唯一跟隨黑老大進入基地的人手。
  另外凍突分子提到了奸細,我猜或許在我們三來之前,組織也派過別人,只是這人點背,失手了。
  陸宇峰行動挺迅速,不一會兒就趕了回來,還對著黑老大拍了拍兜兒,那意思麵粉拿來了。
  我們不多待,隨著凍突分子一起往基地走。
  按理說,我現在身子挺累的,走起來有些吃力才對,但看著凍突分子背的槍,我心裡緊繃繃的,也感覺不到累了。
  我們走了有四五里地,來到一個山邊。基地依山而建,而且有點就地取材的感覺。
  整個基地幾乎是木質為主,中間是木屋,外面是木樁子釘的圍欄,大門口有兩個三米高的哨塔,上面各自站了一個人,還都配著一支重機槍。
  他倆都很精神,我們這些人離老遠就被他倆發現了。他倆立刻把重機槍調頭,對準我們喊著問,「誰?」
  我們中有個凍突分子,三長兩短的吹起了哨聲,這一定是聯繫暗號。
  哨兵也立刻回了聲哨,隨後接觸警惕。
  我們一起走進去,在經過哨塔時,我心裡有些不得勁,這兩挺重機槍可是個麻煩,如果援軍真想端掉這個匪窩的話,兩挺重機槍全力開火,無疑有一夫當關的架勢。
  我又順帶看了陸宇峰一眼,他也在偷偷打量重機槍,面上沒表露啥,但心裡一定琢磨呢。
  凍突分子先把我們帶到一個屋子裡,這裡沒有床,只有一個大矮桌子和幾個木墩子,四周牆壁上還掛著一些獸頭,牛的、羊的都有。
  我猜這裡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凍突分子讓我們坐著等,他又去叫首領。
  我本想坐在木墩子上,但黑老大不讓,說我們站著等人,顯得有禮數。沒多久,有個老人一邊穿著外衣,一邊走進來。他背後還跟著那兩個凍突分子。
  我打量這個老人,他穿的是一件褪了色的軍服,這軍服可有年代了,估計是解放戰爭時期的。
  他還能穿這件衣服,說明他這軍服是大有來歷的,另外也能說明,這老人比較古板。
  黑老大認識老人,客客氣氣打聲招呼,又給我們仨介紹,讓我們叫他沙裡坤將軍。
  我對沙裡坤沒啥感覺,但一聽到將軍這個詞,心裡覺得可笑。按我的理解,能稱作將軍,在軍隊裡怎麼說也得是個軍長或者司令吧,他這個基地撐死也就百八十人,最多算個小連長,怎麼也將軍將軍的叫著呢。
  我沒表露啥,也像阿峰一樣,低調的不說話。
  沙裡坤將軍對我們仨也不咋在乎,他招呼我們入座後,只跟黑老大交談。
  這時候有個女子進了屋,端來四個木瓢,裡面放著纏了肉絲的米飯,我們一人一木瓢,也沒筷子,就拿手抓著吃。
  我們仨是奔著吃飽去的,但黑老大只是意思一下的吃一點,就顧不上了,他又讓我們都把麵粉掏出來,他恭敬的雙手捧著,送到沙裡坤面前,還說請將軍務必笑納。
  沙裡坤對這批貨很在乎,他盯著瞧了瞧,滿意的哈哈笑了,又對黑老大說,「你是我的好朋友,走吧,去我家睡一宿,讓我女人好好招待你。」
  我聽得眼都直了,但不是羨慕,而是覺得這是基地的傳統麼?自己女人還能隨便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