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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節

  在我和潘子繼續等著時,有個中年男子,扛個大包一屁股坐到我旁邊了。
  我瞅他一眼,他那大包裡全是熏雞和小瓶燒刀子,一看就是販子。我以為他是想賣我倆東西呢,也就順嘴問了句,「怎麼賣的?」
  結果這男販子沒說價錢,從包裡拿出三袋熏雞,一瓶白酒,直接擺到桌子上了。
  潘子被他逗笑了,指著熏雞問,「爺們,我倆沒說買,你就往上擺了,怎麼個意思?要白送麼?」
  潘子就是開玩笑呢,誰知道男販子一本正經地說,「沒錯,送你們。」
  在我倆詫異的目光下,他又拿出一個小包裹,硬塞到我手裡,接著不理我倆,站起身,一邊喊著賣熏雞,一邊離開了。
  我反應過來,這販子是我們的人。我和潘子沒急著動熏雞,湊到一起,把小包裹打開了。
  看包裝,這包裹讓我想起了綏遠村之行,那次我和潘子動身前,也收到了類似的,裡面有鈴鐺和唱片。
  我挺好奇這次包裹裡會有什麼。當然了,在打開前,我特意抬頭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外人。
  這包裹裡放著四張紙,每張都有巴掌那麼大,上面畫著一幅幅圖片。或許繪圖人時間很緊,這圖片畫的都很潦草。
  我先看第一張,認出來這是一個木偶,但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第二張是幾個人跪在地上唱歌,貌似是一種宗教儀式。而第三、第四張就更讓人琢磨不透了,一張畫著一個定時炸彈,一張是沙漠,有個人整個陷了進去。
  反正是自己人送來的熏雞,沒啥說道,我就招呼潘子一邊吃一邊商量。
  我倆都是老爺們,胃口不小,三隻熏雞很快吃完,也算解決午餐了,另外藉著吃飯的功夫,我倆也真縷出一些頭緒。
  這四幅畫,應該分成兩組對待,第一幅沒什麼寓意,只是告訴我們,這包裹是孤狼托人送來的,他的招牌標誌就是木偶。
  另外三幅,一定跟這次任務有關,但短時間內,我真想不明白,失蹤人口案跟宗教儀式、炸彈和沙漠有什麼必然聯繫。
  潘子的意思,我們先放一放,等去調查了,掌握到更多的消息,再試著破解。
  我好奇歸好奇,也只能這麼妥協。
  但拋開圖片內容不說,我隱隱察覺到一件事。
  最早我和潘子收到神秘包裹後,麻衣老叟現身了,他背地裡幫過我們。我覺得那個包裹,應該是麻衣老叟送的,而這次的包裹,明顯是孤狼送來的。那孤狼和麻衣老叟,到底是什麼關係?
  記得孤狼初次露面時,不是組織的人,還那麼野性,可被麻衣老叟一「追殺」,他那麼高的身手,都嚇得屁滾尿流的從山坡上滑下去逃命,等隔了一段時間,他又成了組織的人,暗地裡跟著我們去了梅山。另外陸宇峰曾漏過一嘴,孤狼被他師父調教一番,變好了。
  我聯繫這些,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孤狼的師父就是麻衣老叟,之前也一定出過一檔子事,讓他背叛過師門。
  但這事具體是什麼,我猜不到,而且我隱隱覺得,這事也跟我有關,不然麻衣老叟也好,孤狼也罷,為什麼都找上我來了呢?
第四章 夜半歌聲
  天黑後,我和潘子下了車,溜躂的走出火車站。
  我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跟警方聯繫,談論下失蹤人口案的事,二是跟特殊線人聯繫,熟悉一下田津的環境。
  我一掂量,決定先找那個特殊線人,畢竟我們屬於一類人,關係能更進些。
  我拿出手機找他的號碼,陸宇峰說過,他叫吳昊,但具體叫什麼代號,沒細說,我就合計一會兒叫他昊哥就好了。
  我撥通號碼,但響了十多聲他才接,還故意壓抑聲音問我,「哪位?」
  我第一反應他做任務呢,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壞他事,也變得敏感起來,簡要介紹下自己,又跟他說,「啥時候方便了,再打電話約著見面吧。」
  我自認這麼說沒毛病,但吳昊卻告訴我,現在來找他就行,還給了一個地址。
  這地址是某條街某個門牌號那種,我用心記下了,卻不知道它到底屬於哪種類型,是小區民宅還是商業辦公樓?
  我合計著,吳昊或許想讓我和潘子去幫忙,看在已經是朋友的份上,我趕緊帶著潘子往那地址趕。
  我倆對田津人生地不熟,為了搶時間,就直接打車了。
  我還擔心司機對這地址不熟呢,可當我說出地址後,司機反應比較怪,臉都有點白了,扭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倆。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也不好說啥,只能催促他快點開。
  而等到地方了,看著遠處山頭上的一片墳墓,我才意識到,怪不得司機表情古怪,合著吳昊叫我們來到田津市的墓地了。
  我這時心裡也迷糊了,心說墓地裡能有啥任務?難道抓刨墳的賊麼?
  那司機收了錢,根本不多待,踩著油門就跑了,我和潘子這下也沒個問話的了。我倆一點點步行靠近。
  這期間我留意到,墳山上有一處亮光,我猜是吳昊,難道他大黑天的還在拜墳?
  我和潘子不可能被墳墓嚇住,我倆又往山上走。可半路有人擋住我們,是個五大三粗,還微微有點傻氣的胖子。
  我知道這是守墳人,而且較真的說,能來守墳的,要麼是窮苦老人,要麼就是腦袋憨傻的,不然正常人誰幹這活兒?
  這胖子不讓我們進去,說墳場關門了。其實他就是一種搪塞。
  我不想跟這種死腦瓜骨的人理論啥,正好下車時,潘子買了包煙,還沒開封呢。我就對潘子使眼色,那意思趕緊把煙拿出來。
  潘子也明白事,掏出煙整包一送,又說幾句軟話,這胖子就睜一隻眼閉只眼了。
  我倆又繼續往上,等離近一些後,我看清楚了,有個墳前點著大蠟燭,還擺滿了飯菜,有個男子就坐在墳前,一邊喝酒一邊嘀嘀咕咕說話。
  他說的啥我聽不見,不過看這架勢,我和潘子也不敢去打擾。我倆就找個寬敞地方,站著等他,另外這四周也沒別人了,我敢肯定,他就是吳昊了。
  這樣過了半個鐘頭,在我和潘子腳下全是煙頭時,吳昊收拾東西了,其實他早就留意到我倆了。他把東西打包背著,直接一轉身向我倆這邊走來。
  這期間我瞧了瞧他的長相,怎麼說呢,這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壓根沒有特點。
  他長得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丟在人堆裡,都沒人認出來。
  這對線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畢竟我們這類人要保命,越普通才越安全。我和潘子就比他稍遜一籌了,我太白,潘子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