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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節

  這草看著就怪。我們被他說得挺緊張,但也不可能他讓我們吃什麼,我們就吃吧?
  宛小寶先接過乾草,問了句,「這草有什麼用?」
  石叔說,「草裡帶著麻藥,你們吃了,嗓子會麻上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等走過這個奪魂地,麻勁也過了,什麼都不耽誤。」
  宛小寶點頭說好,她從裡面抽出幾根來,又扭頭想把剩餘的乾草遞過來。
  這時陸宇峰笑了,對石叔說,「叔你放心吧,我們不吃這乾草也不會亂叫亂嚷,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含硬幣就可以。」
  他說完從兜裡拿出五個硬幣來,當先含了一個,又把其他的往前遞過來。
  其實我偏向於石叔的觀點,含硬幣肯定沒吃乾草的效果好,尤其含著一塊硬幣,嘴裡也彆扭,不過陸宇峰是我兄弟,他說話,我得聽。
  我們四個全應聲附和。石叔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沒法說啥,最後只強調一句,「好心當驢肝肺,算了算了,你們不出聲就好,一頭驢最多喂兩根乾草,剩下的都還給我,這玩意兒挺珍貴的呢。」
  我們又這麼忙和一通,等準備完畢,我們豎著一排,向奪魂地出發。
  我心裡有些不自在,或許是被石叔剛才一通說,嚇到了,我沒見過土崩,但知道雪崩什麼樣,那場景,跟世界末日沒啥區別,另外我也有點小懷疑,發出個噪音就能土崩?這怎麼想也多少有些不科學嘛,難道噪聲威力有這麼大麼?
  但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問。在我們走到奪魂地中間地帶時,前方地面出現怪異了。
  這裡有個凹口,或者把它形容為一個淺淺的小山洞也不為過,石叔走著走著,突然躲到這凹口裡,他還變得特別嚴肅,嘴裡嘀嘀咕咕磨叨起來。
  我被他這樣子弄得有些迷糊,心說這老頭幹啥呢?難道是在祈禱?讓這裡神靈保佑我們,不出現土崩?
  看我們五個都看著他,他還擺擺手,那意思別管他,讓我們陸續先走過去。
  宛小寶首當其衝,她拍了拍驢,那意思讓驢快走幾步,先出了奪魂地再說。
  可哪有那麼容易,一個晃神間,怪事就來了。
第六章 奸細
  宛小寶騎得驢,之前一直很溫順,尤其吃了乾草以後,更顯得蔫頭巴腦的,可誰知道現在這麼一拍,它突然發狂了,嗷嗷的叫著,跟個暴脾氣的鬥牛一樣,亂蹦亂跳往前面亂奔。
  我徹底迷糊了,心說這驢不是餵了麻藥麼?怎麼還能叫的這麼激昂,雖然現在路寬了,但我也怕宛小寶就此摔下去。
  陸宇峰也不管這裡不能喊話的禁忌了,對著宛小寶叫,「快下來!」
  說實話,我警惕的抬頭望上看了看,怕土崩,順帶著,我也瞧了瞧石叔。
  石叔變化很大,也收起了之前的一副老態,他望著我們的目光都發冷,還突然一獰笑,伸手向上摸去。
  在這凹口裡,掛著一個乾枯的樹籐,本來我們都沒在意,畢竟這玩意兒很常見,但他現在這舉動,很明顯告訴我們,樹籐有說道。
  在宛小寶騎得驢的刺激下,我們仨的驢也有了反應,都變得暴躁不安,我們不得不抽出時間,試圖控制場面,而陸宇峰沒坐騎,這時他就能抽出心思專門盯住石叔了。
  說得遲那時快,石叔剛摸到樹籐,正準備往下拽時,陸宇峰出手了,他舉起手錶,嗖嗖的射出三支飛針。
  有個飛針射在石叔脖頸上,另外兩支都刺在他手背上。
  石叔瞬間一臉通紅,手也哆嗦起來。不過這絕不是一般的老頭,他身子挺能抗,上來一股狠勁兒,就勢又要拽樹籐。
  陸宇峰喊著讓我們快下驢,他離我近,還幫了一個忙。他跳起來扯了一把,將我最先弄下來,又帶著一起奔到凹口處。
  很明顯了,石叔是個奸細。而這裡所謂的土崩也絕不是什麼噪聲引起的,這個樹籐就是啟動機關,引發土崩的裝置。
  我倆不能讓石叔得手,陸宇峰摳著石叔的手,想把它拽下來,我抱著石叔的身子,要把他挪開。
  這期間,潘子和褚成梁都下了驢,顯得一身狼狽,他們也擠到凹口裡幫忙,不過無論我們怎麼積極,還是棋差一招。
  石叔是沒把樹籐拽下來,但我們這麼一亂扯亂鬧,竟也把機關啟動了。
  這哪是樹籐,其實就是外表用樹籐來掩飾的一條鐵鏈子,整個鐵鏈抖了抖,突然嗖的一下縮到土中。
  我們當時臉就變了,石叔卻很滿意的對我們獰笑。陸宇峰臨時想個辦法,他拎著石叔的脖領子,一把將他丟出去,又對我們說,「這凹口是個避難所,咱們四個盡量往裡擠。」
  我眼前的山脊出現一絲抖動,明顯土崩要來了,我們想跑是來不及了,只能按阿峰的辦法賭一把。
  我們四個都削尖腦袋往裡擠,但這裡就這麼大的地方,我們四個不可能完完全全鑽進去。
  這時阿峰和我完全躲在凹口裡了,如果我們不出去,肯定安全是妥妥的,但我倆不能眼睜睜看著潘子和褚成梁攤上事。
  阿峰有個計較,跟我們說,「大家上半身都躲進來,實在不行把屁股大腿露在外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就算腿折了,骨盆被砸碎了,好歹能留住一條命。
  我們趕緊照做,而且最後我們四人的姿勢很奇葩,撅著成一排。
  山上的土和碎石轟隆轟隆往下落,還一波比一波狠,我猜外面的場景很壯觀,可無奈根本沒法去看。
  而且有一塊大石頭砸在我屁股上,這給我疼得,說白了,就是尾巴根兒受了傷,可我咬著牙,寧可疼得流眼淚,也忍下來。
  潘子也遭遇這種窘境,但他不忍著,嗷嗷地叫喊著,尤其他嘴巴都圓了,眼睛突突著,乍看之下跟個金魚似的。
  地表和山脊抖動了少說半分鐘,等土崩漸漸過去,我們幾個從凹口中鑽出來,我不知道落下的土到底有多少,反正齊膝蓋深的地方,全被土與碎石埋住了。
  我們四個也跟難民一樣,別說身上了,頭髮裡,臉上,全髒兮兮的。
  我還擔心宛小寶呢,怕她被土崩沖走了,誰知道她反倒一點事都沒有,跟驢一起站在奪魂地外面。
  而石叔和剩下三頭驢,都不見了蹤影,估計都掉在山崖下面了。
  我們沒急著動,好好歇一會兒,壓壓驚,接著又在這新形成的土坡上爬起來。這也是高難度的動作,只要一個不小心,我們就得掉下去。
  但我們不是那種粗心爺們,悠著速度來,終於一個個安全的出了死亡地帶。
  回想起來,我全明白了,石叔之前說過,他要黑天前回去,本來我還覺得這話有毛病,現在一看,不是這話的毛病,而是他早就打好了注意,要把我們消滅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