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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節

  我望著他幾乎驚呆了,因為我認識他,就是那個既給我們送過燒烤又送過快遞的小雜毛。
  只是現在他沒有雜毛了,一頭的黑髮,而且目光很冷,眼中充滿殺意。
  我一下聯想起很多事來,既然他是兇手,那他之前送燒烤就是在試探我們,確定我們的住處,而我們中毒,夜裡留電話這類的詭異事,也都是他在搞鬼。
  都說人不可貌相,我現在算領教到了,這個相貌平平的傢伙,竟然能殺了黑子、細鬼和刀客,還把我們仨一起收拾了。
  兇手看我有些發呆,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又特意賣弄一句,對我喊道,「無量天尊!小道有理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頭緒,我卻一下秒懂,因為我想起個人來,就是神筆法師身邊的小道童,合著那個道童也是他喬裝打扮的,我說當初怎麼看他怎麼那麼眼熟呢。
  我心裡有些恨自己,怎麼就眼濁沒把他認出來,不然也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但有時候恨沒有用,只能說兇手的喬裝術太厲害了,如何解決他,這才是關鍵。
第十七章 嬰靈波
  兇手看我有些發愣,索性不再多說,大步往我這邊走,還趁空抽了幾下鞭子,那意思要立刻收拾我了。
  我對這鞭子有點怵,陸宇峰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我了。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抗好了,尤其用甩棍對付鞭子,也沒什麼用啊。
  正巧我手上有摩托頭盔,就使勁把它推了出去,想先砸下兇手再說。
  我用的勁不小,就跟推籃球一樣,但兇手很警惕,隨便的一揮舞鞭子,就把頭盔打遠了。我這麼做不僅丁點用處沒有,還把他惹火了。
  他嘖嘖幾聲,把皮鞭收起來,又摸出一把長柄匕首來。
  匕首看著陰森森的,很鋒利,我明白,這一定是殺細鬼和刀客的凶器,而那鞭子就是勒黑子用的,兇手倒是把這些傢伙事都帶身上了。
  他舉起匕首,幾步竄過來,飛起一腳把我踹在地上,又坐在我身上,將匕首刺下去。
  我下意識的抬手,使勁扣住兇手的腕子,不讓他得逞。不過我的位置不好,他在我上面,可以全身用勁。我累的雙手直哆嗦,也不能阻擋匕首一點點往下落。
  他是對準我左胸刺的,真要刺到身子裡,絕對能傷了肺部,這是致命傷,我一邊拚死抵抗一邊無助的四下看看。
  潘子依舊昏迷著,陸宇峰倒是想來支持,只是他站起來後又無力的坐回去,傷勢很重。
  我心說完了,早知道能有今天,自己就不當線人了,在監獄裡窩二十年,咋也能留條命不是?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嬰兒哭。
  這哭聲很邪門,像頑童發出來的,可這是老房區,還是大半夜,哪有頑童在這裡玩兒?甚至細品之下,這哭聲裡帶著一股怨恨,也有種嬉笑的成分,一般頑童想學還學不來呢。
  我第一想到的是兇手有同黨,但兇手反應讓我詫異。他愣了一下,都顧不上殺我了,急忙站起身,退後幾步,拿出警惕的樣子四下看起來。
  我倆在這犯懵,陸宇峰倒明白咋回事,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我吼道,「逃啊!」
  雖然阿峰沒時間解釋什麼,我卻知道,自己再不逃,肯定倒大霉。
  我現在還坐在地上,為了能快點逃走,也顧不上站起來了,抱個腦袋,在地上打滾。
  我都不知道自己滾了幾圈,反正突然間,我聽到遠處傳來很輕微的吱溜聲,就好像電火花碰撞那種。
  我也不滾了,急忙抬頭看兇手的反應。
  兇手很奇怪的哆嗦起來,而且嘴巴大咧,唾液白沫什麼的,亂七八糟往外流,他鼻子裡也噴出一堆像鼻涕一樣的東西。
  隨後他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疼的直哼哼,掙扎一小會兒又蜷曲成一團,死去了。
  他死這麼快,讓人始料未及,我第一感覺,他是被鬼上身了,但什麼鬼能有這麼狠的道行,上了身這麼快就把人折磨死的。
  我摸出甩棍,又往回爬一段,試探性的伸出棍子,對他捅了捅。兇手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身子也軟綿綿的。
  我又四下看看,整個兒老房區再次靜悄悄的,也沒見哭的人出來。
  我最後望著陸宇峰,希望他解釋一下,可他現在有點亢奮,根本不理我,反倒吼著問,「鶯嫂,你出來了?是你麼?」
  我迷糊了,鶯嫂這個詞讓我想起李峰妻子了,阿峰之前說過,這女人的醫術特別強,但問題是,她醫術再強怎麼還會哭呢,尤其這哭聲還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我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往阿峰那邊走去。等挨著他以後,又一屁股坐下來。
  我想追問到底,但陸宇峰趁這段時間回過神了,也不再多說鶯嫂的事兒了。他拿出手機,很費力的用手指戳了幾個號碼,又托起手機通話。
  這電話是給於擎航打得,他告訴於擎航,讓警力全來老房區,兇手已經落網死掉了。
  這樣估摸過了十分鐘,兩輛警車開了過來。我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不管按距離算還是按效率算,他們不可能慢這麼久才趕來。
  我倒不認為這幫刑警偷懶,而是覺得他們是故意的,能下這命令的,肯定也就是於擎航了。
  但等他們下警車時,於擎航卻出了一副積極兼焦急的樣子,吼著嗓子讓警察封鎖現場。他還來到我和陸宇峰面前。
  這時候我和阿峰都能站起來了,我倆還都湊到潘子身邊,給他急救。
  潘子也沒啥大毛病,就是摔暈了,折騰幾下子,就慢慢醒了。
  陸宇峰把我們仨的經歷跟於擎航念叨一邊,於擎航連說辛苦了,還讓我們早點回去休息。
  我們仨也真沒那興趣繼續留在現場,我攙扶著潘子,陸宇峰帶頭,我們往黑轎車那兒趕。
  等離近了,我發現傻爺們不知道啥時候從車裡鑽出來了,他又蹲在車輪旁邊,用手往裡扣呢。
  看著我們來,他還呵呵傻笑。
  這舉動在之前有過,就是我們去村裡調查時,他就這麼扣過,如此雷同的場合,讓我一下意識到,車輪胎有貓膩。
  陸宇峰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還對我使眼色。
  我跟潘子過去把傻爺們扶起來,陸宇峰又蹲在車輪前,對著摸了摸,從裡面扣出一個紐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