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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這把我氣的,心說麻衣老叟從哪找這麼個倔老頭讓我們保護?幾乎是好賴話不進。
  我們仨也是帶病之軀,跟他這麼耗是耗不起的,最後我們也漏了底了,還裝什麼人民警察良好形象?我和潘子一使眼色,一人架著王同一個胳膊,把他強行拖出去了。陸宇峰殿後。
  剛開始王同想抵抗,但他那小身板,就算我和潘子病了,他也擰不過我倆。
  我們一直把他架到黑轎子上,陸宇峰當司機,我們開車跑了。
  等回到家後,我突然發現王同又沒那麼倔了,我們給他買了好吃好喝,再整點小酒,這老頭開心了,也不提走的事了,幾杯酒下肚,還跟我們哥長哥短起來。
  我跟試著跟他套話,覺得麻衣老叟不可能無緣無故讓我們保護他,一定有原因。
  看得出來,王同也沒藏著掖著,但他是真的一頭霧水,說不出個啥來,只是最後有一句話引起我的注意了。
  他說三個月前有人找過他,也是好吃好喝的請一頓,說看重他家一本書了,想花五百塊錢收購,那書不算啥好玩意兒,就是毛主席語錄。他一合計,賣五百也挺合算的,當場就點頭賣了。
  我當時沒接話,但跟陸宇峰和潘子都互相看了看,我覺得那毛主席語錄不一般,弄不好跟那女子家的潘多拉魔盒一樣,有什麼貓膩。
  只是王同根本沒讀過書,不喜歡研究這方面的東西,更不知道那語錄裡有什麼古怪。我們再也問不出啥。
  這樣我們仨一邊養病一邊兼職保姆的又熬過一天,為了「盡職盡責」,晚上阿峰還特意把床讓了出來給王同住,他自己睡的沙發。
  王同跟我們這麼一走,今晚更夫的活兒就沒人干了,他趁空給另外那個更夫打了電話,讓他替替崗。
  可夜裡出岔子了,模模糊糊睡覺時,我聽到王同的電話響了,他手機鈴聲很操蛋,很刺耳。
  他剛開始沒啥,接了電話恩恩幾聲,隨後突然吼了一句,「啊?」
  我也沒準備,被他一吼嚇的一哆嗦,一下精神了。睡在客廳的陸宇峰也醒了,以為發生啥意外了,急的光腳跑過來。
  王同臉色很差,撂下電話後,跟我們說,「不好了,廠裡保安室突然失火了,我搭伴兒的夥計被火燒死了。」
  我聽愣了,燒死個人這對我來說並沒啥,但我覺得怎麼能這麼巧?剛把王同接走,保安室就失火,難道有人誤以為今晚是王同值班?是要對付王同?
  王同情緒不穩定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跟我們說,他想現在過去看看,問我們能不能開車送他。
  我意識到危險,心說這老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兇手要是知道殺錯人了,指不定多後悔呢,他還敢屁顛屁顛跑回去,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是什麼?
  我和潘子都勸他,但王同聽不進去,還反問我倆,「死的是我老哥們兒,還替我的崗,換做你們,能不管嘛?」
  我理解他的心情,不過我也打定主意不讓他走。
  正當我們幾個爭執時,陸宇峰突然開口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贊同王同的話了,還主動提出來,要送他回去。
第十五章 追
  我不理解的看著阿峰,懷疑他是不是睡懵了?但陸宇峰看著很冷靜,又對我和潘子使眼色,那意思讓我倆聽他話。
  王同看我們不阻攔,急忙穿起衣服來。我們仨怕夜裡出現啥意外,全和衣而臥的,也就不用像王同這樣忙和著。
  趁空我還把陸宇峰拽到客廳,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陸宇峰反問我,「小白,你覺得這次病毒案的兇手聰明不?」
  我想了想,點點頭。黑子、細鬼和刀客,這都不是一般人,卻都被兇手弄死了,那石頭房子裡還都是機關,兇手要是笨,不可能有這「傑作」。
  陸宇峰歎口氣又說,「既然如此,他今晚殺錯人了,肯定會有所察覺,而且從他給我們打恐嚇電話的舉動來看,這還是個高傲的人,他覺得自己被懵了,心裡憋著一口氣,不會這麼甘心離開作案現場的。咱們帶著王同去看看,讓他露露臉,或許會有所收穫。」
  我懂阿峰的意思了,不過這麼一來,我們也不太地道,無疑是把王同當誘餌了。
  王同根本不知道阿峰打啥算盤,沒幾分鐘就穿好衣服,還招呼我們趕緊下樓。
  我們還開著那輛黑轎車,往加工廠趕,路上阿峰打了電話,只是礙於王同在場,他說的都是暗語,又是麵包吃飯之類的話。
  我猜他是跟於擎航通話,他把想法告訴於擎航,讓警方也做二手準備。
  等我們來到現場時,值班室的火已經撲滅了,而且這裡一點都不冷清,放眼一看,全是人。
  警方來了兩警車的人,包括於擎航,還有一個救護車和消防車。我注意到,在救護車旁邊放著一個擔架,用白布單蒙著一個人。
  這一定是王同的哥們兒,給他當了替死鬼。
  王同也不怕見屍體,他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往白布單那兒跑,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也不怕他出事,我就任其過去了。
  我們仨跟於擎航見了面,不過在我們走到他身邊後,這小子又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想跟我們保持距離。
  我明白他啥意思,一定知道我們身上有病毒了,但問題是也不傳染,他這麼煩我們幹什麼?
  陸宇峰沒較真,反倒直接問起正事,「現在有什麼發現?」
  於擎航回答,「值班室的門窗有被撬和砸過的痕跡,應該是有人想強行進去,但這門窗都是防盜的,兇犯沒得逞,就又用火油把房子燎著了。警方接到報案後,用最快時間趕過來,不過也晚了。」
  能想像得到,當時王同哥們做了一系列鬥爭,雖然沒讓兇犯進去,但最終也難逃一劫。
  於擎航又指著周邊這些住宅,跟陸宇峰說,「我也讓手下去附近搜了,按你的意思,只能是碰運氣了。」
  趕巧的是,在他剛說完,有片平房區就傳來砰砰兩聲槍響。
  大半夜的,槍聲很明顯,讓我心跳不由加快。也不用誰強調啥,我們都知道兇犯真沒跑,還被警方發現了。
  於擎航有些著急,也有點小興奮,他扯著嗓子又就近找了兩個手下,一同往平房那邊趕去。
  我也想跟去看看,而且槍都開了,兇犯弄不好都被擊斃了,我招呼阿峰和潘子。阿峰卻跟我意思相左,他反倒招呼我倆,趕緊上車。
  我冷不丁沒想明白,心說上車幹啥?平房胡同很窄,開車進去太費勁。但我還是聽了阿峰的話,我們仨快速坐到黑轎車裡。陸宇峰還把車打著火了,把車燈亮度調到最大,正對著那片平房。
  估摸過了半分鐘,一個黑摩托從一個胡同衝了出來,車主使勁給油,呼嘯著往遠處逃去。
  我算佩服死陸宇峰了,他是怕兇犯沒被擊斃,就做準備等著兇犯逃出來,如果剛才我們也跟於擎航一樣,傻兮兮鑽胡同,兇犯現在肯定輕輕鬆鬆拍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