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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節

  我們仨很沮喪,臉色都不好看,但曹元的臉色比我們還差,他說按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除了和尚兩個字以外,再沒發現其他行兇的線索了,要不是有之前那幾樁離奇死亡案作參考,這次兇案都有可能歸結為自殺。老人對著脖頸捅一刀,再把凶器丟在馬桶裡沖走了。
  陸宇峰沒急著吱聲,他細品曹元的話,想了半天才問,「黑靈媒這幾天是什麼動靜呢?」
  要不提黑靈媒還好,一聽到這字眼,曹元火氣更大,拍著桌子說,「那個非洲貨?最近一直在鄉下晃悠,不是給這家跳個大神兒,就是給那家驅個邪的,弄得咱們人力物力沒少出,就一天天陪著他『玩』了。」
  憑這一番話,陸宇峰對黑靈媒沒興趣了,他又說,「既然現在沒什麼好線索能繼續跟下去,那我們不如從和尚入手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老人死前一定在給我們做提示,或許我們的方向錯了,和尚才是這幾起殺人案的真兇呢。」
  阿峰這種推斷也不是沒道理,曹元就順著阿峰的話琢磨起和尚來,可按他說的,隴州市裡,有和尚的地方不少,至少有兩個景區裡就有和尚廟,捆一塊能有七八個騙香火的和尚,這怎麼排查?
  陸宇峰對那老刑警的印象比較深,就是勸老人來警局的那位兒。他就跟曹元說,讓他把老刑警叫來問問。
  曹元立刻給老刑警打個電話,趕巧的是,老刑警剛跟著其他警員回警局了,沒用三兩分鐘,他就來到會議室。
  我發現阿峰是算計對了,這老刑警想了半天,給我們做了一個重要提示。
  那老人以前確實認識一個和尚,就在隴州市郊一個村裡的和尚廟住著,聽說跟老人還是老鄉的關係。
  我們都覺得這和尚的嫌疑最大,也應該即刻從他身上下手。
  曹元想帶警察,開警車去問話,陸宇峰把他否了,說現在沒證據,這麼貿然去警車,如果和尚真是兇手,很容易打草驚蛇。
  接著他又提了一個建議,還是我們仨,再找一個認識那和尚的人做引線,我們先去那廟裡探查一番再說。
第十七章 祈禱的和尚
  我一聽要找認識和尚的人,心裡直犯愁,我們這些平常人,有幾個能接觸到這類人?
  曹元想了個點子,他說找個景區轉一轉,問問那裡的和尚,既然都是和尚,肯定互相間有接觸,看能不能有出面幫個忙的。
  這點子是不錯,可我一深琢磨就想笑,那些景區和尚也沒招誰惹誰,真是遇到無妄之災了,被曹元盯上,這可是個暴脾氣的主兒,要是三言兩語不對,不得把那些無辜和尚強行綁回來啊?
  曹元還說走就走,招呼幾個手下就下樓提車。
  景區離這裡可不近,我估摸他這一來一返,少說得小半天的時間,但沒到半小時,他竟然樂呵的回來了。
  他進會議室就跟我們念叨,說阿峰的計劃是妥妥的了,他找了個跟那和尚很熟悉的人。
  我挺納悶,心說這麼短時間他怎麼辦到的,就算騎個火箭去景區,也不會這麼快吧?
  陸宇峰也追問,他找的人是誰。
  曹元又說,「你們知道隴州有兩個靈媒吧?那長得黑的靈媒有嫌疑,正被咱們調查,但另外那個靈媒跟和尚認識,剛才通話了,他也願意配合警方,你們說,這是不是天助咱們破案?」
  不得不說,這事辦的真順利,既然有人選了,我們仨也事不宜遲,趕緊去那靈媒家。
  陸宇峰跟這靈媒有過一面之緣,也算熟人,可我和潘子是頭一次見他,給我感覺,同樣是靈媒,眼前這個靈媒膚色卻特別白,他要跟黑靈媒站在一起,簡直能當黑白無常了。而且他一臉絡腮鬍子,滿臉褶子,乍一看還有點古里古怪的,或許是奇人奇相吧。
  白靈媒對我們很熱情,主動跟我和潘子打招呼,又好一通吹噓自己。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吹噓是不是一種行業競爭,反正他特意強調,在隴州市裡,只有他這個靈媒是受過專業培訓的,言外之意,黑靈媒比不過他。
  我們也不是找他求神問卜的,意思一下的讚揚他幾句,就一起上了車,一同往那村子裡趕。
  之前老刑警只是初步說了這村子的地址,我在主觀印象的引導下,把村子想的太好了。
  等到地方了,望著這一片滿是廢磚爛瓦的地帶,我幾乎是瞠目結舌。
  白靈媒跟我們解釋幾句,說隴州現在就這特色,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準備動遷,這村裡除了和尚以外,村民都搬走了,這和尚是覺得廟沒了,就沒棲身之所了,所以當了一個釘子戶。
  我心說怪不得這和尚跟那老人認識,合著脾氣都這麼臭,人都這麼古板。
  不過話說回來,陸宇峰開著轎車在村裡行進,饒是他車技不錯,也讓轎車刮了好幾次底盤。
  來到廟前,我們一起下了車。面上看我們是客,看著緊閉的廟門,我們仨的意思是先禮貌地敲敲門。
  白靈媒卻沒這打算,他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後,就招呼我們往裡走,還扯開嗓子喊了一句,「禪師,是我!」
  這一句禪師讓我一下有個另類的感覺。我覺得一會見到那和尚時,他不得穿個袈裟,敲個木魚,一副得了道的樣子啊?
  但等走到廟堂後我才發現,那和尚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正跪在一個泥菩薩前祈禱。
  我們把這和尚當成嫌疑人了,我望著他的背景,心說他現在玩哪一出?難道是殺了人心裡過意不去?跟菩薩念叨念叨,洗洗罪孽?
  陸宇峰對我們做個手勢,讓我們別打擾他,又帶頭往前圍了過去。
  等來到和尚正面,看著他臉時,我心裡咯登一下。
  他看著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腦門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雙眼緊緊閉著,根本不瞅我們,拿出一副極其虔誠的態度誦經呢。
  我能肯定這和尚心裡一定很害怕,尤其他眼睛那種閉法,要不是發自內心的,都裝不出來。
  我冷不丁疑惑了,突然覺得難道我們又錯了?這和尚不是殺人兇手,而是兇手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
  如果這種猜測成立的話,那我們來的目的也要變了,不僅調查他,還要抽出時間保護他。
  白靈媒等了一會也沒見和尚起身,他有些急了,湊到和尚耳邊嘀咕幾句。
  或許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和尚終於把眼睛睜開了,很匆忙的看了我們幾眼說,「幾位施主隨便吧,恕貧僧有事,招呼不周!」
  說白了,他這是不想理我們。白靈媒臉上有些掛不住,還想跟和尚說道說道。但陸宇峰把他拽住了,又指著一個角落,那意思我們先過去坐一會。
  我們幾個也不外道,聚在一起輕聲商量起來。陸宇峰的意思,既然和尚做法呢,我們等著就好了,他早晚有起身的那一刻。
  我覺得陸宇峰是話裡有話,他這麼說就是走個過場,能看出來,他看到和尚後,態度上也有些轉變,他也發現了什麼。
  白靈媒就是配合警方的,既然阿峰表態,他也無所謂。潘子更不用說了,他根本就不動腦,阿峰說啥是啥。
  這廟堂挺簡陋的,別說椅子了,連個板凳都沒有,但有個地方堆了一些乾草,我們就把乾草鋪在地上,隨意坐著。
  這樣過了一個多鐘頭,我和阿峰還能坐的住,但潘子和白靈媒熬不下來了,潘子把手伸過來,跟阿峰要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