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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節

  「不錯!」
  青塚生道:「正是五大目法之靈眼!唯有身懷混元之氣者方能開此奇目,但開此目,混元之氣只是根基,還需有引。彷彿為病者下藥,需用藥引,方能引藥歸經!而軒轅寶鑒就是你的藥引,所以,你能否開啟,全看此鏡!」
  五大目法,夜眼可水下開目,視黑夜如白晝;慧眼可相人精神,視魂力若實質;法眼可辨陰識陽,相邪祟似觀火!
  至於靈眼,最善相氣,無論山林雲海之氣,還是鳥獸蟲魚之氣,亦或是人氣、髒氣、運氣、術氣,皆難逃此目法之灼灼洞鑒!
  待靈眼過後,再進一步,便是多天地之造化的天眼了!
  那時,便是具備了神相之體!
  若再拿到天書,就完全成了當之無愧的麻衣神相!
  想到這裡,我只覺口乾舌燥,熱血沸騰!手不自覺地去反覆摩挲那軒轅寶鑒的明黃鏡面,嘴裡喃喃道:「可是這要怎麼用啊,我不知道用法……」
  「用法可以慢慢去推敲,想來是與氣功緊密相連的,以你現在的修行程度和聰明秉性,一定能成!」
  青塚生仰面看著上空,道:「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要徹底擊潰太虛老妖!這寶鑒是他的修行法寶,命根似的東西,一旦失去,他的瑩目之術不可能再有寸進之功,所以他必定會奪!」
  江靈道:「他半天沒有動靜,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吧?咱們就待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看他怎麼奪。」
  青塚生笑道:「打鬼主意,那是自然的。咱們現在在凝神防備,他要想奪走寶鑒,不費大功夫,怎麼可能做成?」
  老爸道:「咱們這麼多人在,寶鑒,他必定奪不回去!」
  阿秀卻看著晦極,道:「晦宗主,鏡花水月已經破了,你還一直待在這裡幹嘛?」
  晦極淡淡一笑,嘶啞著聲音道:「不幹什麼。只是我最愛看熱鬧。」
  阿秀道:「外面似乎更熱鬧些。」
  晦極道:「小兵小將打打鬧鬧,乏善可陳。我喜歡看大的。」
  晦極話音剛落,我便聽見一聲淒厲的風吼之音:「呼——嗚!」
  竟是狂風驟雨、飛沙走石的聲響!
  青塚生道:「諸位小心!老妖又弄法做術了!」
  觀音殿內的燈具早在前一天夜裡,就被老爸等人給毀了,太虛當時作法以葫蘆架結葫蘆照明,等鏡花水月術局開啟後,葫蘆架已然消失,此時此刻,觀音殿內是一片黑暗,只房頂上的洞口裡還能透進來許多月光。
  但風吼之音起了片刻,那月光忽然沒了!
  彷彿一閃念間就被黑夜給吞噬了!
  大殿內漆黑如墨,老爸、晦極與我都有夜眼,只閃爍著六道亮光,掃來掃去。
  青塚生站在我的左側,老爸站在我的後側,我們三人彷彿掎角而立,互相策應。
  江靈一手死死攥著我的衣服,彷彿是害怕我會突然消失一樣,另一隻手緊緊握著金木雙鋒,瞪著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一雙大眼睛,忽左忽右亂瞟。
  阿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喚出了九冥鬼蟲,幾十個小黑點,與夜色融為一體,盤旋在她身邊。
  「聽,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江靈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側耳一聽,外面果然沒有聲音了。安安靜靜的,就好像所有人都一併消失了似的。
  阿秀無聲的顫抖了一下身子,低聲道:「咱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要!」
  青塚生幾乎與我異口同聲否決了阿秀的提議。
  我知道阿秀是在擔心木賜、木仙的安危,所以又接著說道:「先前來看,太虛最愛弄障眼法,現在未嘗不是他的『障耳法』,他這麼做,就是要讓咱們出去。外面有十八路術界高手,斷然不會吃虧!殿內又有青木先生和老爸在,太虛明著來,毫無勝算!所以,只能亂中求取巧了。咱們偏偏守株待兔,看他熬得過多長時間!」
  青塚生道:「我也是這麼說!老妖孽精打細算、投機取巧的毛病,幾十年都不會變。你一亂,就被他算計了。」
  阿秀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則開始思索,障眼法或者障耳法,與咒禁十二科裡的「霧瘴科」、「控聰科」有異曲同工之妙,莫非太虛子也知道些許咒禁科的資料,並且從中受到了啟發?
  此人能把魂力完全收斂在混元之氣內,讓我探測不到,實在是一個不世奇才,更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正自暗想之際,觀音殿內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而古怪的聲響:「沙沙……沙沙……」
  彷彿是什麼東西在和地面摩擦,又像是一群老鼠在暗地裡磨牙,聽的人毛骨悚然!
  江靈那只攥我衣服的手,握得更緊了!
  就在此時,我忽然看見地上猛地立起來一片白生生的蘑菇似的東西,一晃一晃便長得如剛出生的嬰兒大小,一個個都咧開嘴,露著尖牙,邪惡而陰毒的獰笑著,全都跳了起來,潮水般的湧向了我們!
  我連忙以法眼去看,卻是一團團黑氣,濃的幾乎要溢出墨水來!
  晦極目光一閃,立即往後隱去。
  青塚生努力覷看著,又凝身聽著聲音,往後小心翼翼地退。
  老爸也已經看見了,剛道了聲:「那是什麼!」阿秀已經驚呼道:「什麼東西在抓我的腳!」
  江靈也失聲道:「有東西在順著我的腿爬!」
  兩人都看不見地上爬的是什麼,這還好些,她們只手忙腳亂的往後退,又驚慌失措的跳著,還拍打自己的腿,被她們弄掉的「嬰兒」,一落地便彷彿水一樣,滲了下去,但片刻間,卻又「沙沙」的冒了出來。
  我心悸的看著那些古怪的「嬰兒」朝我爬來,渾身虛脫了一樣冒著冷汗,看不到還好,看到了,該怎麼辦?明明都是嬰兒形容,我是踢還是踹還是踩?下得去腳嗎?
  「咱們還是出去吧!」老爸拉著我後退了幾步,皺著眉頭,道:「我無從下手!」
  青塚生忽然道:「這,這是……土鬼素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