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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何九叔臉上獰色頓露,他咬牙切齒道:「是你殺了我兄弟!你好狠啊!我要為我兄弟報仇!」
  老爸冷笑道:「就憑你,報的了嗎?」
  何九叔「哼」了一聲,並未答話,而是伸手去摸他的褲腰,雙手快速地抖動,不知道在幹什麼。
  二叔一看就叫道:「哎呀,不好了,江靈,快扭過臉,這老不要臉的要脫褲子了!」
  我們大家都為之渾身一顫,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我心想何九叔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果然,何九叔老臉一紅,大罵道:「放屁!誰脫褲子了?你個混蛋看看老子拿的是什麼?」
  說完,何九叔猛地從腰間抽出一劍亮閃閃的東西,迎風一抖,展開有三尺多長,原來那是一把纏在腰間的軟劍。
  何九叔拿出劍以後,精神上明顯的振奮了許多,嘴裡「嘿嘿」笑道:「這回我要動真格的了!」說完,縱身撲向老爸,劍身「錚」的一聲脆響,直指老爸的眉心。這一攻來的十分迅猛,老爸竟然沒躲,甚至都沒有要動的意思,他就站在原地,眼珠子都沒動一下,何九叔罵了一聲:「賊小子,你太托大了!」
  眼看劍尖就要刺中老爸的眉心了,老爸嘴角忽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左腳後撤,然後快如閃電地抬起右臂,扣起中指,在劍尖、劍身、劍刃上連彈三下,那把軟劍就在老爸面前打了一個卷,何九叔的身子也撲到了老爸的懷裡,老爸左手扣住何九叔拿劍的手,右手像機關鎗一樣毫不客氣地擊打何九叔的小腹,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以後,老爸才一個掃腿把何九叔掃倒在地,何九叔立即丟了劍捂著肚子縮成了一團。
  這距離何九叔說「我要動真格的了」還不到二十秒,何九叔竟然被老爸秒殺了,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我們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老爸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上前提起何九叔的右腿,雙手抱著,猛地左扯右扭,只聽「卡」的一聲脆響,夾雜著何九叔鬼哭狼嚎的慘叫,何九叔的腳就歪在了一邊,看來是被老爸給扭脫了臼,老爸如法炮製,把何九叔的雙手、雙腿都給廢了,然後才大功告成似的拍了拍手,冷笑道:「你不是穿著防彈衣嗎?怎麼,沒有武裝到四肢上嗎?」
  看著在地上疼的滿臉流汗的何九叔,二腦袋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言不由衷地讚歎道:「陳大……大先生,您下手可真……真利索!」
  老爸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有點狠了,而且對付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但是老爸臉皮實在是奇厚無比,只聽老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那什麼我本來是想點他的穴道的,可是他剛才自己賣弄說會什麼『氣血逆行、穴道異位』的方法,我是怕他待會兒再使出什麼下流的招數,不如先廢了他,讓他動不成。」
  二叔這時候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他上前一腳踏在何九叔的胸口上,大罵道:「你個老混蛋,咱們無冤無仇,竟然要害死我們!幸虧我們這邊高手如雲,不然那還得了?你再踢我呀,踢我呀,老東西!」
  何九叔額頭的汗水涔涔流下,卻兀自「哈哈」大笑道:「高手如雲?要說武功還算是有一個高手,但要說是道法,就憑你們幾個,差遠了!告訴你們,老子也是修道之人,金雞嶺上差點下不來吧,屍骨蛆夠厲害吧,偽禁制術神奇非常吧!哈哈,還有剛才我的滴血過氣術已經完成了,你們以為蓋棺貼符就能擋住紫僵復活嗎?哈哈哈,你們死定了!」
  何九叔這幾句話說出來,一切的謎團終於解開了,果然還是他,最不像壞人的壞人!
  二腦袋大怒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九叔「嘿嘿」冷笑兩聲,陰森森地說:「有什麼好處?哼!當然有好處了,我就是要殺了你們,讓你們給我的父親陪葬!」
  我大吃一驚,我指了指那個石棺,道:「你的父親是何天明?」
  何九叔咬牙切齒地說:「不錯,我的父親就是何天明!」
第037章 幕後黑手
  何九叔此言一出,室內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何九叔是何天明的兒子,這無疑是天大的奇聞!二腦袋更是使勁晃了晃腦袋,說:「九叔,你老糊塗了吧,你怎麼會是那老地主的兒子,咱們是一大家子的!」
  何九叔「桀桀」怪笑道:「和你這個蠢蛋是一大家子的?放屁!哦,你說的也不算錯,我的母親的丈夫是你們這些佃農中的一份子,可我母親的丈夫卻不是我的生身父親,我是我母親和我爹何天明生的婚外子!我母親在臨死前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我才得以暗中和我親生父親認親,我父親不但資助我四處雲遊求學,還告訴了我宗族的秘密,也就是這個墓室!哈哈,你們沒想到吧?」
  二叔「呸」了一口,說:「是你媽和何天明私通吧!你媽該浸豬籠、騎木驢、遊街示眾!還婚外子,你倒是大言不慚,老不知羞!」
  我扯扯二叔的衣服說:「二叔,說的有些過了,那是封建的糟粕,要廢止的。」
  二叔瞪著眼說:「對女人,什麼時候都要下重手!不然,那還得了?俗話說的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看你嬸嬸被我管教的那叫一個賢良……」
  二叔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打了個寒噤不再往下繼續說了,因為江靈在旁邊用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二叔一眼。
  何九叔自顧著說道:「七十三年前,我在這個村裡出生,七年以後,日本人就打了過來,我爹為了這一方百姓的安全才做了日偽維持會會長,他是為了自己嗎?當然不是,他是為了保護老百姓!他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事後卻被打成漢奸!國共內戰的時候,我爹也就是收留了一個國軍受傷的將領,事後又被打成特務!最終被折磨致死,丟到了荒山裡!我們家的宅院被你爹霸佔,我那個弟弟被你爹扣上反革命的罪名,我爹被處死,我兄弟被批鬥的奄奄一息後,被無知的村民們丟到了後山!你們都以為我家絕後了吧?哈哈,誰都沒想到我也是何天明的兒子!哈哈!也沒有人想到我兄弟何厚青並沒有死!」
  「什麼?何厚青沒有死?」二腦袋吃了一驚,我則心中頓時恍然,我問道:「那個盔甲武士就是你的兄弟何厚青吧?」
  何九叔咬牙切齒道:「不錯!當年老倔頭那該死的老爹仗著是村幹部,把我兄弟定為批鬥對象,整天掛牌子遊行,我是看在眼中,恨在心裡,我假意和老倔頭的父親相處融洽,成為他的心腹,讓他做事都聽我的,嘿嘿,老倔頭的父親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那時候,我就暗暗發誓要找他們家報仇雪恨,所有我們家失去的,我都要討回來!再後來,我兄弟被老倔頭那該死的老爹折磨的死去活來,奄奄一息,眼看是不行了,我正不知道怎麼辦,老倔頭那蠢老爹就問我該怎麼處理了,於是我就向老倔頭的父親要走了我兄弟,說是要把他埋到後山的土溝裡。嘿嘿,任誰都沒想到,我把我那沒有死透的兄弟帶回了這個墓室,仗著我多年修道的本事救活了他!但是我兄弟受的傷太嚴重了,即使能活過來,已經做不了正常人了,他沒有呼吸,甚至沒有心跳,他不能見陽光,不能見水,只能像個活死人一樣待在這個墓室裡,靠我配製的毒藥來維持生命!那個時候,我就和我兄弟立志,要殺掉全村的人為家人報仇!而且我們要讓村裡的人一個一個不得好死,甚至在死後也要變成孤魂野鬼,永世難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你們就死了一個爹,就要全村的人陪葬?」江靈冷冷問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還有,我和我兄弟都已經絕了後,我們何家再沒有後人了!既然我們何家沒有了後人,那別人憑什麼能世世代代地活下去?我要殺光他們!他們本來就是我爹的農奴的後代,殺了他們為我爹陪葬!」
  何九叔這一番話說的猙獰可怕,我們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色變,何九叔的秘密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我們每個人的頭上,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一向和藹可親的,年過七旬的老頭心中會有如此巨大的陰暗面,有如此險惡的用心,有如此殘忍的計劃。
  且不管何天明和何厚青的悲劇是否合理,客觀來說,那些悲劇歸根結底都是歷史原因,根本無法說得清他人的對與錯,如果僅僅因為一己仇恨而就要定下毒計,禍害全村的人,那就天理難容了。
  二叔道:「你這混蛋,就算你和大河莊群村人都有仇,和我們陳家有什麼關係?我們陳家又沒殺你爹,也沒讓你和你兄弟絕後!」
  何九叔一聽二叔的話,臉上忽然一陣血紅,青筋暴露,幾乎要破皮而出,極為可怖!他咬牙切齒的「嘶嘶」道:「陳漢生是你爹對吧?陳漢昌是你三叔對吧?當年是他們兩兄弟殺了我的恩師!陳漢昌那老匹夫更是重擊我的下體,讓我從此絕了後!」
  「啥?」二叔怪叫一聲,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你被我三叔打成了太監,怪不得這麼變態!」
  「放屁,老子只是被打傷,沒有被閹割!」何九叔嚎叫道。
  「好好好,就算被打傷,就算被打傷了。那啥,我很好奇,我三叔向來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脾氣特別好,他怎麼會打傷你那裡?」二叔忍著笑道。
  何九叔「哼」了一聲,便不再吭聲。
  二叔啐了一口,道:「連說都不敢說,你就是個慫蛋!也配整天說自己是地主的兒子?我看你就是被閹了,所以才不像個男人!」
  二叔這激將法十分管用,何九叔一聽,頓時滿臉通紅道:「男子漢大丈夫,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說的!當年是我師父和我在練一種本門的秘法,採陰補陽大法,結果被陳漢生和陳漢昌發現,他們兩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就出手與我們為難!我師父寧死不屈,被陳漢生殺掉,我雖然沒死,但是卻被陳漢昌廢了!」
  本來我還對何九叔有些同情,但他這麼一說,我立即滿腔噁心,江靈更是滿臉通紅的啐了一口,冷聲道:「無恥妖人!」
  連老爸也冷冷道:「我三叔一向仁慈,他廢了你,沒有殺你,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作惡多端,不思悔改,反而只想報復,死有餘辜!」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修煉方法,你憑什麼認為我們不對?你們陳家仗著本事強,手段多,辣手除掉其他門派,我就算不敵,也不心服!我告訴你,我早就想報仇了,只是害怕陳家兄弟,聽說陳漢生死後,我就高興的寢食難安,因為他死了,我就可以拿他的子孫出氣了!我聽說他的大兒子對麻衣道法根本不感興趣,二兒子更是個游手好閒、不學無術之徒,所以我很有把握斷了陳漢生的後!然後再慢慢炮製陳漢昌。這些日子來,我一直都在想怎麼把你們兩兄弟弄出陳家村,你們落了單,我才好收拾你們。可我沒想到,我的無意之舉讓老倔頭遭了大難,更是讓二腦袋請動你們出山,甚至連陳漢生的嫡長孫都來了,我簡直是喜出望外啊!哈哈哈……」何九叔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
  老爸冷聲道:「你懂風水,懂邪術,更會偽禁制術,我問你,你是在哪裡學的?」
  偽禁制術和滴血過氣術都是邪術,對這兩種邪術瞭解的人很少,更不用說會的人了,會這種邪術還傳播出去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因此必須弄清楚何九叔是在哪一門派學的這些歪門邪道。
  何九叔聽了老爸的問話,傲然道:「老夫在年輕的時候,被我師父相中,投了名師學道,嘿嘿,這就是天意,如果我不學道,我如何報得了血海深仇?連我兄弟的武功也是我教的,只不過他服食藥石,體質發生變異,功夫已遠勝於我。」
  二叔道:「遠勝於你也是死路一條,快說,你的師父是誰?是哪個門派的?」
  何九叔「哼」了一聲,說:「我師父的威名讓你們聽了就是一種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