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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何九叔頭也不回地「嘿嘿」笑道:「小妮子,你今日用飛鏢殺掉那風水道人,手法已經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不看你出手,我也可以聽出你發鏢的方位。我勸你還是別費力氣了,哦,忘了告訴你,我還穿著一件防彈背心,子彈都可以擋下來,你的飛鏢,呵呵,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用。」
  江靈恨得咬牙切齒,卻因此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她去攻擊何九叔,何九叔騰出手來襲擊我和二叔,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江靈讓二叔也站在她身後,以便於被她保護。再看場中的盔甲武士,依然奮勇無比,江靈恨得咬牙切齒,幾乎要蹦上戰場和老爸雙戰盔甲武士了,因為如果不先搞定盔甲武士,待會兒何九叔再騰出手了,我們就要全線落敗了。
  只可惜老爸和盔甲武士打鬥的氣場太強烈,江靈根本插不進去,這就是修為的差別,幾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豈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就能比擬的了的?
  匆忙間,我拿眼一掃,看見北墓室靠牆處擺放的一溜兵器,我頓時心中一動,暗罵了一聲自己笨,早應該想到的,老爸肉掌對盔甲武士雖然不落敗,但是也不佔便宜啊,拿把大刀既可以遠攻,又有效果。於是我對江靈說:「江靈妹子,你去把那邊兵器架中的大刀拿出來扔給老爸,讓老爸速戰速決!」
  江靈喜道:「好!」說完一個縱身躍了過去,提起那把關公刀,喊道:「叔叔,接刀!」老爸一回頭,江靈用盡全力把刀丟了出去,老爸一個滾身接到了。
  我喊道:「老爸,專劈他的腿彎兒!那裡沒有盔甲,還受著傷!」
  老爸回頭朝我笑了笑,然後一刀朝盔甲武士的腿彎削了過去,兩米多長的關公刀夾著風舞聲呼嘯而去,盔甲武士躲避不及,只好仰身跳起,期望躲過這一擊,但就在盔甲武士後背剛著地那一剎那,老爸變削為劈,硬馬沉肩力劈下去,這下毫無疑問,「卡嚓」聲中,刀鋒把盔甲武士的雙膝劈裂開來,老爸毫不手軟,再次舉刀朝盔甲武士的脖子劈了過去,盔甲武士伸出雙手去擋,老爸下刀不停,連帶著盔甲武士的雙手和脖子一起劈了個稀爛,自始至終,盔甲武士連哼都沒哼。
  老爸把刀一丟,深呼一口氣招呼我、江靈和二腦袋道:「走,看看何九叔去!」
  我們三個剛進去東墓室,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我雙耳隱隱發痛,我急回頭看時,這才發現通往北墓室的石門已被一塊從上落下的石板給封住了,老爸急轉身去看,已經打不開了。
  老爸上下尋找了一會兒,然後搖頭道:「這個石門是用一次性的機關給控制的,石門只要落下就再也打不開了,除非能把石門砸爛。」
  東墓室裡總共有三個門通往外界,一個是通往中墓室的正門,已經封死,一個是通往北墓室的右偏門,也已經剛剛封死;還有一個是左偏門,就是那個被老爸推了一把而沒有推動的轉軸石門。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都被關進了東墓室裡,和一溜棺材作伴。
  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對老爸和江靈道:「先別管那麼多了,你們快看何九叔,他是不是在進行滴血過氣的邪術?」
  何九叔還站在棺材前,一動不動,神情既專注又猙獰,他在用滴血過氣術,其實不用我說,因為在場的人不單單是我看出來了,江靈也看出來了,她迅速地從腰間的囊中摸出了一張黃紙,用左手大拇指、無名指和小指夾在手掌,然後食指和中指緊扣放在鼻孔下人中之本,反覆數次之後,用手掌掩住鼻子,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就朝何九叔衝了過去。
  這個過程寫出來很是繁瑣,但江靈的動作極快,從開始到完成也不過數秒時間。
  江靈雖然打不過盔甲武士,但是盔甲武士已經超出了常人狀態,是變態一族,那種變態選手只有同樣變態的老爸才可以和他搞垮,對於江靈則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按照常理平心而論,江靈的武術顯然很不弱,尤其是輕身功夫。她的動作雖然沒有老爸的快,但是卻另有一種韻味。老爸的動作可以用詭異來形容,而江靈的動作卻可以用輕盈來形容,在我看來,更好看,有凌波仙子的風範。
  當然,我不是說我不喜歡老爸的動作,只是老爸的動作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來評判了。
  江靈的步伐極其迅捷,但也很奇特,第一步是右腳在前,左腳在後,第二步是右腳向前邁去,帶動左腳也超前方邁去,第三步是右腳又向前邁步,再次帶動左腳前邁,第四步的時候,右腳依然先邁,左腳卻和右腳走齊了,如此反覆前行。
  這個步法我知道,在《義山公錄》裡叫做「禹步」,「禹步」功用極多,其中之一就是辟邪鎮鬼。
  江靈很快,但是有人更快,在江靈邁出兩步的時候,一道身影飄然間已經從她身旁過去了,幾乎是剎那間就到了何九叔的身旁。
第036章 深藏不露
  毫無疑問,那道身影正是老爸,奇怪的是,老爸走的步法竟然也是「禹步」,但顯然比江靈還要熟練。這讓我心中不僅大大起疑,老爸以前絕對也學過麻衣道法!唉,老奸巨猾的還是老爸啊。
  老爸走到何九叔身後,一把抓住何九叔的肩膀,沒見怎麼用力,就把何九叔提了起來,順手點中何九叔肩膀「肩井穴」、手臂「曲池穴」,腳尖用力,又踢中何九叔臀部「環跳穴」,這樣一來,何九叔肩膀、手臂和下肢都不能用力,再難以為害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老爸施展點穴的手法,端的是快速無比,準確精妙,老爸點中其穴道後,隨手一丟,將其扔到了我們這邊,老爸又飛起一腳,把石棺的蓋子給踢合上了。
  這時候,江靈也到了石棺旁,她右手抽出肩膀上的劍,朝石棺頭劃了幾道,然後把左手中的符咒貼在了石棺蓋上,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不斷捏訣,最後灌注一道真氣於其上,這才住手。
  令我吃驚的是,何九叔不是會武功嗎?從他剛才踢二叔那一腳就可以看得出來,怎麼現在會被老爸輕易點中穴道,一把給丟了出來?
  這個問題不用誰來回答,因為何九叔自己的動作已經給了我答案,被老爸一把扔出去的何九叔卻在空中一個翻身,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那身法就算不能稱之為翩若驚鴻,也算得上矯若銀龍,任誰都實在難以想像,何九叔已經是年過七旬的老頭了。
  連老爸也吃了一驚,詫異道:「你被我的『蘭花拂穴手』點中穴道,居然還能行動自如?」
  何九叔傲然道:「氣血逆行,穴道異位,本就是我的看家本領,被你抓在手中的片刻時間內,我已經將週身穴道偏移了半寸,你點穴手法雖然精妙準確,卻恰好拿我沒辦法!」
  江靈冷冷道:「至少阻止了你的滴血過氣術!」
  何九叔站在那裡「嘿嘿」冷笑道:「阻止?你阻止得了嗎?現在再蓋棺貼符怕是已經晚了,你們幾個就留在這裡別出去了,這是個墓室,死在這裡豈非死得其所。」
  何九叔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也就是滴血過氣術已經完成,我的臉色不禁微微變了。
  何九叔掃視了一眼我們,然後訝聲道:「咦,你們一個人都不少,我兄弟竟然沒殺了你們一個?我兄弟呢?」
  我詫異道:「你兄弟?誰是你兄弟?」
  何九叔冷冷道:「北墓室裡的那個盔甲武士!」
  我們都是一愣,我吶吶道:「那個盔甲武士是何九叔的兄弟?」
  何九叔道:「不錯!他就是我兄弟,嘿嘿,他厲害吧,我讓他在那裡拖住你們,能拖就拖,能殺就殺,你們能活著進來是你們的造化!」
  江靈冷笑一聲道:「他是厲害,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再也厲害不了了!」
  何九叔愣了一下,然後搖頭道:「不可能!我兄弟渾身刀槍不入,怎麼會死在你們手上?」
  我說:「刀槍不入並不代表不會死,他的雙腿、雙手和脖子都被我老爸給砸碎了,你說他死不死?」
  何九叔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瞬間,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何九叔雙手抱著頭仰天長嘯,雙眼淚如雨下,嘴裡不停地叫道:「兄弟,兄弟啊!是哥哥害了你啊,哥哥本以為你堅持得了啊,哥哥還是太小看他們了……」
  二叔被何九叔踢了一腳,受了驚嚇,只到現在才反應過了,反應過來就聽見何九叔慘叫,二叔心中大為欣慰,立即戟指罵道:「你個老不死,老子早就看出來你有問題!混蛋王八蛋,不但死兄弟,還死老婆,父母雙亡,兒子沒屁眼,全家斷子絕孫!」
  也不知道二叔哪一句話觸到何九叔的敏感神經了,只見何九叔停止哭泣,慢慢地仰起臉,雙目通紅如血,牙齒緊咬欲裂,眼中寒光一閃,站起身迅捷無比地躥了過來,肩膀微動,伸手就朝二叔脖子上抓了過來,二叔驚得扭頭就躥,何九叔的手卻快如閃電地扣在了二叔的肩膀上。
  二叔慘叫一聲:「大哥,救我!」
  老爸早已覺察,何九叔的手也就是剛碰上二叔的肩膀,老爸已經回身過來了。
  老爸是身未到,腿先到,腰身轉動,一個螺旋踢,腳尖騰起在五尺多高的位置處,準確無誤地擊中何九叔的手腕,何九叔的手像被電擊中的蛇一樣,猛地回縮,同時,何九叔右腿向前邁了有半步,重心前移,右腳腳尖點地,使個回風舞柳身法,黑影一動,左腿如鞭般朝老爸的面門掃去。
  老爸剛才出腿,力道已經用老,再回身根本來不及,老爸索性抬起左臂去擋何九叔的後旋腿,只聽「撲」的一聲,如錘擊敗革,兩人一觸即分,然後又絲毫沒有停留,老爸借力使力,趁著何九叔的掃擊之力向右轉身,連轉兩次才扭過頭來。何九叔一擊沒有湊效,揉身又上,雙手舞的如電風扇的風葉一般,不離老爸的額頭、胸口、脖頸等要害之處。
  老爸面色不變,左手格,右手進,兩隻腿前開後合,瞅準何九叔的中路空擋,一個中踹,何九叔悶哼一聲,躬身後退了五六步之遠。我們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看來何九叔不是老爸的對手。但不能否認何九叔實在是陰狠毒辣。
  何九叔站定之後,大喘了一口氣,冷笑道:「好小子,竟然有這麼俊俏的功夫,我還是小看你了。」
  老爸冷冷道:「沒有這麼俊俏的功夫怎麼殺掉了你兄弟,何九,說說你為什麼要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