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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事後,當然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不然我也不可能給你們講我的過往了。由此,我的膽量卻一下子變得奇大無比,只不過,遺憾的是,別的同學再也不敢夜裡去撒尿了,他們紛紛傳言晚上樓道裡有孤魂野鬼在遊蕩,並且大呼小叫。對此,我表示深深的遺憾。
  我說的這個絕對是真實的自身經歷,膽小的看官可以模仿一下,不過千萬不要把自己嚇傻了。但即使是現在很膽大的我,遇到眼前的詭異情況,我依然感到膽戰心驚。
  還好,有我老爸和二叔在身旁。
  我趕緊扯住了老爸的手,我真害怕一轉身,老爸和二叔都不見了,那才是天大的玩笑呢。
  二叔問我道:「元方,你真看見路了?」
  我點點頭,說:「那兒真有一條路,你們為什麼看不見呢?」
  二叔說:「你為什麼能看見呢?不應該啊。」
  我說:「我看見了又怎麼了?這有什麼鬼名堂嗎?」
  二叔說:「確實有鬼名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就是迷糊路!」
  迷糊路?
  我頭皮一麻,說:「那走上去會走到哪兒?」
  老爸沉聲道:「走到墳地裡,掉進墳坑裡,再也出不來了。」
  我不由得哆嗦起來,什麼迷糊路啊,這不就是《義山公錄》裡所記載的「鬼道」嘛。
  鬼道者,鬼行之路也,通往冥都鬼域,人行之則為鬼。
  但鬼道的形成多出現在夜間墳地附近,這周圍哪兒有墳地?
  或者,這周圍本就是墳地,而我們看不見?
  還有,為什麼只有我能看見鬼道?媽媽的,欺負我沒經驗,想誘引我?我在心裡又把正氣訣給念誦了幾遍,忽然想起來應該大聲念出來才有用,在心裡念,鬼哪能聽見呢,聽不見就不會害怕嘛。
  於是,我對老爸說:「爸,你聲音大,中氣足,快念誦正氣訣。」
  老爸說:「你二叔剛才遇上的是路上的孤魂野鬼,給你二叔開玩笑的,沒什麼大的惡意,咱們現在很可能是誤入到一片墓地了,這是鬼的天下,人的禁區,陰氣太重,一個正氣訣根本不管用。」
  二叔問老爸道:「大哥,現在怎麼辦?怎咱們還走不走?」
  老爸笑道:「也沒什麼大事,不用害怕,你去朝那條路上撒泡尿,路就消失了,咱們繼續趕路。」
  我不滿道:「都啥時候了,你還亂開玩笑。書上可沒寫這種破解方法,書上寫的是公雞啼鳴可破鬼道!」
  老爸說:「你老爸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爺爺曾經說過,鬼道有一種最常用的破解方法,就是用童子尿澆它,這是常識,根本不用寫在書裡。當然,你說的很正確,用公雞啼鳴是最管用的方法,但用童子尿卻是最容易實現的方法,不然,你現在往哪兒去找公雞?」
  老爸的話說的我愣住了,是呀,這荒郊野地的,往哪兒裡去找公雞?但是用童子尿破鬼道,這個真的管用嗎?
  二叔見我不相信,就笑道:「元方,不要告訴二叔,你失身了哦?」
  我仍然半信半疑地說:「真的假的,你們可不要玩我啊。」
  二叔道:「真的假的,你試試不就行了。」
  我連驚帶怕,尿了許久才擠出來一些,尿完之後,提上褲子,我看了看,路依然在,毫無變化,我對二叔和老爸說:「怎麼回事?路還在啊。」
  老爸和二叔看了看四周,老爸褶皺眉頭說:「確實還是老樣子,周圍的環境沒有什麼變化。」
  二叔立即叫道:「好啊,元方,你還真失身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快說!你女朋友長怎麼樣?有多高?胖的還是瘦的還是不胖不瘦的?幾歲了?家庭詳細住址是什麼?家裡有多少錢?」
  我急道:「你別逗了,我根本就沒有女朋友,失什麼身!剛才我尿你臉上不是挺靈驗的嗎?現在怎麼不管用了?你們說的到底正確不正確啊?我看啊,尿根本破不了鬼道!」
  老爸看我急了,臉色也變了,他說:「童子尿失效,只有一個原因。」
  二叔接著說道:「就是那根本就不是童子尿。」
  我怒了,我說:「我真沒失身,你們怎麼就不相信?」
  老爸說:「不是你失身不失身的問題,而是今天下午你說過的那個問題,只有十二歲以下男童的尿才管用,那才算是真正的童子尿。」
  我一愣,也醒悟了,但隨即就脊背發涼,我吶吶道:「要是那樣的話,為什麼二叔還能醒過來?」
  老爸沉吟道:「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說不定有這種可能,你二叔根本就不是你的尿給弄醒的,而是他自己醒過來的。」
  我糊塗了,我看了看二叔,二叔臉色極不自然,嘴角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但老爸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二叔中了邪怎麼還會自己醒過來?我問道:「老爸,二叔怎麼可能會自己醒過來?」
  老爸說:「我的意思就是,你二叔中邪完全就是一個圈套,引我們上山的圈套!」
  圈套?我恍然間大悟,明白了老爸的意思。
  按照老爸的邏輯,那是何天明被我用術給剝離出了老倔頭的身體,然後他又附上我二叔,而他附上我二叔身體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操縱二叔往山裡跑,以引誘我老爸和我也上山,最終讓我們迷失在這個山裡,再也回不去。
  或者不是何天明的鬼魂,但不管是誰讓二叔中了邪,總之目的都是要引我們上山。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由得冷汗直流,要是真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種可能,即在最開始,我的「替身厭當術」和「禳解術」根本就不管用,是何天明自動脫離老倔頭的身體,去附上我二叔的。
  而那條白蛇能在這裡伏擊我們,很可能也是受到何天明的指示。
  那麼,現在這條「鬼道」和眼前的「鬼遮眼」就都是何天明搞的鬼了。
  而且只有我能看見「鬼道」,正是因為我沒這方面的經驗,會很容易直接就走上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何天明這個鬼祟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小寶、二腦袋、我和二叔遇到的怪事接二連三,一個一個中招,如果都是一個鬼——何天明搞的,那何天明這廝也太狠了吧,但是看作風,分明又不是一個。
  難道是一群鬼?何天明全家來跟我們老陳家過不去了?
  這麼一想,貌似很有道理,正因為一家鬼都出動了,所以一路上,我們才會遇到種種奇怪的事情,比如拉二叔衣服的就可能是個小鬼,嚇小寶的是個中年鬼,附老倔頭身的是何天明,讓二腦袋、二叔中邪的,我繫鞋帶時遇到的以及給我們設鬼道的……這麼多佈置極有可能就不是出自一個鬼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