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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由此,現在的我對另一件事情也深感興趣了,那本《義山公錄》到底是誰,是義山公嗎?那義山公又是誰?
  當年在世的爺爺和如今的二叔都曾經口口聲聲地說《義山公錄》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難道《義山公錄》的作者是我的祖宗?或者說,義山公就是我的祖宗?
  想到這裡,我倒吸一口冷氣,莫非我的祖上是一位捉鬼畫符的道士?
  令我很難為情的是,道士也有後代?而天縱英明的我就是一個道士的後代?這要是說出去多難為情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那天晚上,我老爸、二叔和二腦袋他們已經制定好了第二天的計劃,他們決定在第二天上午由二腦袋帶人去扒門樓,由二腦袋的老婆去請何九叔過來。等何九叔來了以後,二腦袋留在家裡負責指揮扒門樓的工作,我和老爸、二叔則跟著何九叔上山去找何天明的葬身之地。
  睡覺的時候,二腦袋家裡不夠睡,二腦袋的老婆帶著小寶去了鄰居家借宿,我和二腦睡在他們裡屋的床上,老爸和二叔睡在另一間裡屋的一張床上。
  晚飯的時候喝的水多了,半夜裡忍不住尿急,我披上衣服哆哆嗦嗦地下床去撒尿,夜色朦朧裡,我突然發現本來應該睡在我身旁的二腦袋竟然不見了!
  二腦袋難道也去撒尿了?
  我打開燈,走到大廳一看,正屋的大門果然是開著的,我踢著鞋子走到院裡,盯著廁所,等二腦袋出來,大概過了半分鐘,二腦袋還沒有出來,外面的冷風一吹,我渾身直打哆嗦,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過去催他了。
  我站在廁所門口,喊了一聲:「何叔叔,好了沒有?」
  沒有人吭聲。
  我又問了一聲,還是沒有人答應。
  我進去一看,裡面沒人,看來二腦袋不在廁所裡面。
  我一陣迷糊,那這二腦袋跑哪兒了?大半夜開著門就跑了?
  我搖搖頭,搞不懂這二腦袋去幹啥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尿尿要緊,把尿撒完以後,我從廁所出來,準備進屋,進屋之前,我無意間地回頭四處一看,似乎瞟到了一個人影在院門前一閃而過。
  我趕緊回頭仔細再看,果然又看見了,那確實是一個人影。
  二腦袋家的院牆不高,甚至可以說不是院牆,就是半人多高的磚頭垛,他的鄰居家也是如此。那個人影現在就矗立在二腦袋鄰居家的院牆邊上。
  我遠遠地看著,夜裡不是太清,我便悄悄地走過去,走進了,我赫然發現那人就是二腦袋!
  二腦袋竟然只穿著一個大褲衩站在那裡!
  我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難道二腦袋夢遊了?我草!聽說夢遊的人還會殺人,而且殺了人還不用負刑事責任,我怎麼跟一個夢遊的人睡一塊了,真他媽晦氣。
  不過夢遊的人一直站在人家大門外面幹嘛呢?
  我輕輕地喊了一聲:「何叔叔?你幹嘛呢?」
  二腦袋扭過頭,朝我笑了一下,露出滿口黃牙,表情十分怪異,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而且二腦袋的嘴角還掛著幾點晶瑩的東西,山村夜色下,可怖之極!
  二腦袋盯著我,頭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一樣,僵硬而緩慢地動一下,又動一下,目光邪惡而詭異,嚇得我頭皮一麻,急忙後退幾步。
  草!這絕對不是夢遊,夢遊的人對外界的事情應該是沒反應的,我敢肯定,二腦袋是中邪了,我得防著他。
  二腦袋看了我幾眼,似乎對我沒什麼興趣,又扭過頭,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像是在盯著什麼東西看。
  我順著他面對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夜裡,只見二腦袋鄰居家裡有兩點綠幽幽的光在一閃一閃,這恐怖的場景讓我差點叫出聲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又聽見幾聲「嘿嘿」的冷笑,在靜謐的夜裡,這幾聲冷笑聲讓我渾身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那笑聲似乎就是從二腦袋嘴裡發出來的!
  這幾聲笑過去後,二腦袋鄰居家的兩點綠幽幽的光竟然移動開了,這時候我才看出來,那是一條狗的兩隻眼睛,二腦袋是在和那條狗對視。
  二腦袋到底想幹嘛?操縱狗?難道二腦袋會邪術?
  我趕緊又後退了幾步,以防二腦袋對我有什麼不利,但是二腦袋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翻身進了他鄰居家的院子,那條狗卻遠遠地避開了。
  看來,二腦袋是要對鄰居家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行,我得阻止他!山村農家的房屋屋門不是城市裡的鐵閘門,更不是金屬保險門,那種木製的上閂門,是很容易被捅開的。我張開嘴,準備大叫一聲「二腦袋」,看他有什麼反應,如果他沒有反應的話,我就得讓大家都驚醒,這太他媽的嚇人了!
  我剛張開嘴,身後一陣風過,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摀住了我的嘴,而另一隻手勾著我的腰,把我拖向了黑暗中去……
第009章 鬼附
  如果不是我剛才已經在廁所撒過尿的話,現在我已經尿褲子了,始料未及的突然被人襲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叫,但是嘴已經被捂上了,我掙扎著回頭去看,拉我的人竟然是老爸!
  老爸見我看見他了,就把手鬆開,我大怒道:「你想斷後啊,你嚇死我了!」
  老爸說:「你站著別動!」
  說完那句話,老爸身形一晃,就像是一隻夜貓子一樣,騰空躍過那道根本就不是障礙的牆,然後又是一晃,倏忽之間,已經到了二腦袋的身後,那時候,二腦袋正把手放在他鄰居家正屋的門上。
  老爸抓住二腦袋的肩膀,一聲不吭地扳過二腦袋的頭,然後用極快的速度,左右開弓,連打二腦袋了幾十個耳刮子,然後又吐了幾口唾沫,最後才提著二腦袋躥了出來。
  我迎上去,看了看翻著白眼的二腦袋,臉上還留著老爸的幾口唾沫,我說:「老爸,你也太狠了吧,人家就中個邪,你就這樣虐待他?再說,你打一兩下,表示一下憤怒就可以了,你還連打幾十下,更可惡的是,你還吐人家,惡不噁心?」
  老爸瞪了我一眼,說:「你懂什麼?我那是最簡單的辟邪方法,如果他中邪中的不是太深,這樣就能治好。」
  我半信半疑地說:「真的?」
  老爸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我看了看依舊昏迷的二腦袋,問道:「那他怎麼還不醒?」
  老爸撓撓頭,尷尬地說:「可能是我剛才用力太大了,把他打暈了吧。」
  我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你真行!快進屋吧,我快凍死了!」
  老爸拖著二腦袋,我們剛要進屋,就聽見屋裡有人大叫一聲「啊」,我和老爸同時一愣,那是二叔的聲音!
  老爸把二腦袋往地上一丟,閃身就進了屋,二腦袋重重地摔在地上,還穿著他的那個大褲衩。
  老爸歉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二腦袋,然後義無反顧地進了屋,我只好拖著二腦袋進屋。
  進了屋之後,屋裡的燈還亮著,老爸和二叔都站在大廳裡,我把二腦袋又扔在了地上,問道:「老爸,二叔怎麼了?也中邪了吧。嗯,二腦袋都能中邪,二叔那個挫人,肯定也避免不了。」
  我話音剛落,二叔就一腳踹上來了,還連帶著罵道:「你個兔崽子!這麼光明正大地說二叔壞話?我一點事情都沒有,我是醒過來看見屋裡一個人都沒有,才叫的,你們都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