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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嬰哭」我知道,在《義山公錄》裡有記載,說的是小孩子在三歲之前,腦門上的天靈蓋還沒合上,能隨著呼吸起伏,所以人俗稱『呼吸蓋』,在麻衣道裡又稱『小天眼』。
  「小天眼」不是真正的眼睛,不能看見東西,但是它是釋放陽氣的地方,能夠很敏感的感覺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鬼,而這些被天眼感覺到的東西在小孩子腦海裡所形成的效果,和他們用眼看到這些東西的效果沒什麼區別,都很直觀,都很立體,也很真實,所以俗稱「小天眼」也能看見髒東西。
  而那種嚇唬小孩子,讓人噩夢纏身的鬼又被稱作「魘靈」,「魘靈」對所有的人都起作用,只不過有「小天眼」的人能看見,「小天眼」消失的人看不見而已。
  難道小寶看見「魘靈」了?
  可是二腦袋家裡有這麼多人,也會鬧鬼?這鬼就這麼不懼怕陽氣,也太狠了吧。
  二叔給二腦袋解釋完什麼是「嬰哭」,二腦袋的老婆就戰戰兢兢地說:「你是說家裡真鬧鬼?那為啥咱們一點事兒也沒有啊?」
  二叔說:「咱幾個大人聚在一起,人氣多旺,能有什麼事,你沒聽小寶說咱們一過去,那個人就從牆上走了嗎?那也就會嚇嚇小孩子而已。況且就算真有鬼,咱們又沒有小天眼,也看不見啊。」
  二腦袋問二叔說:「那能止住小孩兒哭不能,這要是哭一夜,還不哭死了!」
  二叔說:「看來小寶嚇得不輕,嬰哭能治,在我爹那裡,這就是小兒科,不過我沒我爹的本事,我不會,你問我大哥。」
  我爸搖搖頭說:「別問我,我也不會。」
第008章 午夜驚魂
  二腦袋一看我爸也不會止哭,頓時急了,二腦袋的老婆立即又開始哭鬧起來,埋怨個不停,說是因為我們今天殺了白蛇,白蛇回來報復了,明天要是扒門樓,何天明也回來報復,一家人就等著死絕吧。
  我倒在想,要真是那個何天明來嚇小寶了,那該怎麼解救。
  這麼一想,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什麼時候開始用鬼神論來思考問題了?
  看來這幾天被二叔他們毒害了,我趕緊在心裡默念幾句「偉大的領袖毛主席」。
  二叔卻說:「你們急什麼,我大哥現在不會,待會兒就會了。」
  我們都看著二叔,不知道二叔是什麼意思。
  二叔見大家都在注視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大哥,把《義山公錄》拿出來一看不就知道了?那上面肯定有破解的方法。」
  老爸看著我說:「元方,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老爸要《義山公錄》,我愣了一下,瞬間打了個激靈,早上只顧著要跟老爸他們來何家老宅,光換了衣服,書我是忘了帶啊。
  於是,我朝老爸他們尷尬地一笑,說:「今天來得急促,我忘帶了。」
  「啥?」二叔差點蹦了起來,「我的大侄子啊,你二叔今天敢來全憑那本老祖宗的書,你忘帶了!你不是嚇我的吧?」
  我嚴肅地說:「二叔,我啥時候騙過你?」
  二叔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你小子沒少騙我!」
  我說:「以前騙你,現在也不能騙啊。」
  老爸不耐煩地說:「你倆別貧了,沒看小寶都快哭過去了!二腦袋,要不去看看醫生吧。」
  二腦袋急道:「村裡沒有醫生,得到鎮上或者縣裡,可現在也沒有公共汽車了。」
  看著小寶哭的面紅耳赤,我暗想「嬰哭」有沒有治療辦法呢?我在腦海裡慢慢地回想書中的文字。
  這在「邪」篇有記載,而且有破解的方法,我這個人對看過的東西,特別是好奇又感興趣的東西一般都記得很牢,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是用自己的話複述一下是沒問題的。
  我想了幾分鐘,然後說:「我雖然沒帶書,不過我看過,我知道咋治。」
  二腦袋瞪著眼說:「你?」
  二腦袋的老婆急道:「你別管誰了,先治治再說!咱這裡有沒有醫生,現在這麼晚也沒有車,去不了鎮上縣城,再磨蹭,小寶就哭死了。」
  於是我說:「你們家有紅色的細線沒有?」
  二腦袋的老婆說:「有。」
  我說:「去拿來一根四五寸長的紅細線,再拿一根針過來。」
  二腦袋的老婆說:「好。」說完轉身進裡屋去拿了。
  我接過針線以後,拿起小寶的左手,把紅線纏在小寶左手的食指的第二指節上,纏完以後,又問二叔要了一個打火機(二叔吸煙,老爸不吸),把針頭燒了幾下,算是消消毒,然後又在小寶食指的第一指節的指肚上刺了一針,頓時有一大滴鮮血流了出來,順著指頭,流到了紅線上。
  然後我假裝很自然地說:「好了,沒事了。小寶過一會兒就好了。」
  大家都一愣一愣的,看看我,然後再看看小寶。
  其實,我也不敢確定小寶會不會好,我是按照書中的方法操作的,對於書中記載的東西,我以前是不信,現在是半信半疑,只能希望它值得我半信半疑了。
  但是沒想到,小寶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止住了。
  我不由得怔了怔。
  二叔也頓時目瞪口呆,半晌才說:「元方,行啊,果然有天賦,你爺爺沒看錯你。」
  二腦袋夫婦欣喜若狂地說:「這位小先生可是救了我們的老命了,謝謝!謝謝!」
  我朝著老爸得意的一笑,說:「怎麼樣,老爸,你兒子沒給你丟臉吧,這就是傳說中的『縛紅之術』!」
  老爸「哼」了一聲說:「是沒給你爺爺丟臉,小兔崽子。」
  小寶的事情解決了,我卻又鬧心了,當然不是因為小寶好了而鬧心,他好了,我當然是高興,可是排除掉小寶的因素,單純地去說「縛紅之術」,我心裡就犯嘀咕了。
  如果說縛紅之術不靈驗的話,我也無話可說,甚至會心安理得。因為,畢竟在我內心深處,這種類似於封建迷信的捉鬼辟邪法術不靈驗才是合情合理,但現在的問題是,它居然靈驗了!
  這才讓人糾結呢。
  我糾結的問題就是——難道《義山公錄》可信?這是什麼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