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麻衣世家 > 第3節 >

第3節

  大年初二,父母和妹妹要去走親戚,我說要和同學聚會,推脫不去,還叫來了從小到大一直和我在一塊上學的劉運成作證。
  劉運成是我在村裡的發小,又是同學,他說有聚會,我爸媽都深信不疑,就留我在家裡了。
  父母和妹妹走後,我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
  劉運成奇怪地問:「你不會是要偷錢吧?我草!那我不是成幫兇了?」
  我沒好氣地說:「閉上你的臭嘴,你才偷家裡錢呢!我是在找東西。」
  家裡所有的箱子、櫃子、床鋪都被我翻了一通,居然什麼也沒找到。我鬱悶了,難道爺爺真的什麼東西也沒給我留下?
  我坐在正屋門口開始琢磨。
  當我的目光瞟到我們家院子裡右邊地面鋪的磚頭後,我靈機一動,心想,不會是藏在這下面了吧?
  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我們家的院子和爺爺家的院子佈局一樣,而在很久以前,我看見我爺爺從磚頭下面挖出來過幾瓶好酒,估計這就是我們家藏東西的習慣,老爸肯定也受到了爺爺的遺傳。
  我招呼劉運成道:「蘿蔔頭,過來跟我一塊把這些磚頭給揭開了。」
  劉運成的頭長得特別大,很像那種特別滾圓的洋蘿蔔,即俗稱蘿蔔頭的東西,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蘿蔔頭」。
  劉運成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說:「揭磚頭幹嘛?」
  我騙他說:「看下面埋的有什麼寶貝沒有,那可是我爺爺留給我的。」
  劉運成一聽有寶貝,興趣立即就來了,我們兩個開始一前一後的揭磚頭。
  在第三排的幾塊磚頭下面,我們還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那裡的地面敲上去發出「啵啵」的聲音,證明它下面是空的。
  我把磚頭上的浮土抹去以後,那裡赫然出現一小塊水泥板,我揭開水泥板,發現下面是一個大甕,再打開甕,裡面果然裝著爺爺的那些東西。
  兩個盤,兩本書,一個黑漆盒子。
  劉運成咂摸著嘴說:「這些是什麼寶貝?」
  我說:「先別管什麼寶貝了,快把地恢復原樣。」
  我只把兩本書拿出來,然後又把甕給封上,我們兩個又把磚頭重新鋪好。
  忙活完,又洗了手,我把兩本書攤放在腿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這裡面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我先把那本《麻衣相法》打開,只見裡面有字有圖,字是口訣,圖是手掌、面部、五官、頭部、身形和穴道。
  我又拿起《義山公錄》開始看,只見目錄上寫著「理篇、謀篇、邪篇、卜篇、符篇、堪輿、星象、奇門、巫、氣、道、命。」
  翻開之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祖父的字跡,翻到最後一頁,見上面寫著幾行大字——月缺其半,天書存遺,不肖子孫,勉以完璧。
  我愣了一下,繼而想到,這難道只是半部書?
  翻到最後一章,果然見篇目上寫著「堪輿」,而後六篇卻不見其蹤。
  劉運成見我發呆,隨手拿起《麻衣相法》翻了幾頁,念起一首口訣道:「骨不聳兮且不露,又要圓清兼秀氣。骨為陽兮肉為陰,陰不多兮陽不附。若得陰陽骨肉勻,少年不貴終身富。」然後咂咂嘴說:「這是寫的什麼呀?什麼叫做頭者一身至尊,百骸之長,諸陽之匯,五行之宗……草!文言文啊!」
  我翻翻白眼,說:「那是看骨相的,你個笨蛋!」
  劉運成洩氣地說:「看相的書算是什麼寶貝,又不是古董,在地攤上五毛錢都能買一本,你又騙我。」
  我說:「地攤上的書能和我爺爺的相比嗎?要不是寶貝,我老爸能把它藏得這麼神秘?算了,以你的智力水平,你是不會懂的,快把書給我,我得藏起來,免得我老爹回來以後發現。」
  劉運成不屑地把書扔給了我。
  老爸他們回來後,我裝的若無其事,然後用餘光瞟老爸。發現他在觀察地面,不過好像沒發現什麼。
  我把兩本書藏在我的臥室的床褥下面,晚上睡覺的時候,躺在被窩裡用電燈照著看。
  《麻衣相法》那本書就是通過骨骼、面容、手紋、穴道以及生辰八字等再結合陰陽、五行學說推測人的吉凶休咎的,我略翻了翻,記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內容,然後就沒了興趣繼續研究,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義山公錄》上了。
  《義山公錄》的《理篇》主要講了三件事,「天人合一」、「陰陽相濟」、「五行生剋」,類似於《易經》,我純粹當哲學看了看。《謀篇》好像是鬼谷子縱橫捭闔那一套;《邪篇》則是講了各種各樣的魑魅魍魎以及辟邪驅凶的方法,其中還雜合了一下治療疑難怪病的方子,我把它們當做是趣味小故事通讀了一遍;《卜篇》則是問吉測凶的休咎之學;《符篇》畫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咒,圖文並茂;《堪輿》則是講風水。
  看完《義山公錄》,忽然感覺有好多地方說的很有道理,不是純粹的封建迷信那一套,於是我就又讀了一遍,這引起了我對下半部書極大的興趣。
  不知道《星象》、《奇門》、《巫》、《氣》、《道》、《命》這些篇章會講些什麼內容。
  難道真的像爺爺說的那樣,看過之後學會了,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那我豈不是如來佛祖?
  我在被窩裡邊想邊樂。
第003章 凶宅與靈石
  拿到兩本爺爺的遺書後,我有時間就會去研究,我本來就善於記憶,對於感興趣的東西,更是記憶深刻,也就是兩三天左右,《麻衣相法》已經被我識記了大半,而《義山公錄》更是被我記得爛熟。
  大年初五那天晚上,我和老爸在屋裡看電視,母親在裡屋和妹妹閒聊,院大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我去開門一看,是二叔。
  二叔這個人整天不務正業,只愛打牌,過年的時候更是不會離開牌桌半步,這時候竟然破天荒的來找我們了,我和老爸都很奇怪。
  老爸說:「你不會是叫我去打牌吧?我可不去。」
  二叔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我有大事了!」
  看二叔神神叨叨的樣子,我笑道:「你能有什麼大事?輸錢了?」
  老爸瞪我一眼說:「怎麼跟你二叔說話呢?」
  母親這時候也出來了,她問二叔道:「怎麼了,弘德,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