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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我心說這個叫嚴衡均的風水先生的水平看來很一般啊,按理來說,如果能確定墓穴的位置,盜洞挖不了多長就能進入古墓之中了,看來他的計算有些失誤。
  我們就這樣緩慢地往前爬著,裡面的空氣越來越渾濁,我開始流汗,同時又有點擔心手電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會不會突然冒出個土狼什麼的動物,鬼怪我倒是沒想過。
  在這種幽深、狹窄的封閉空間裡,即便是沒有密室恐懼症的人也很難呆久,時間長了非得精神崩潰不可。
  我正往前爬著,突然聽到後面的吳洋說了一句道:「我靠,這洞的兩邊怎麼還有牙?真噁心。」
  牙?我只顧往前爬行,也沒留意兩旁的洞穴,便問:「什麼牙?我怎麼沒看見?」
  說完,我就要往後退,接過卻發現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後退,便讓吳洋給我形容一下。
  吳洋管我要去了手電筒,藉著強光的照射下,他對我說道:「反正我看上去是一顆人牙,門牙,定在這牆裡面,似乎是咬在上面,然後牙齒掉了下來留在了上面一樣。」
  牆壁上頂著人牙?我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
  爬在最後面的大偉著急了,急忙叫嚷著:「哎哎哎,別停下,讓我瞅瞅,小川你往前爬一爬。」
  我皺著眉,一邊想著對於這件事符合常理的解釋,一點一點往前爬去。
  可是,就在我爬出了半個身位的時候,突然之間,我的手摸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緊接著那東西「嗖」得一下又從我手裡溜了出去。因為手電筒沒在我的手上,我幾乎是摸黑前行,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看到,嚇得我驚呼一聲,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亮光往前面照。
  但是,手機屏幕陰冷而微暗的光亮根本照不出前面有什麼東西,我急忙調出手電筒軟件往前面照,但前面的盜洞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有任何東西。
  吳洋在我身後問:「小川哥,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爬累了。」我扯謊道,也算是為自己減壓。
  這時候大偉又在後面喊道:「小川,沒錯,這牆上的確有一顆牙。吳洋,你小子眼睛還真賊呀。」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手電筒遞給我,咱們繼續往前趕吧。」我說道:「裡面的空氣越來越差,少說話節省點體力吧。」
  手電筒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我照著前面的路繼續爬行,只不過這一次小心謹慎得多。
  只是,沒爬一會兒,我也發現了一顆牙,這顆牙是頂在盜洞的地面上的,在牙根的上面還能清除地看見有一小塊肉,只不過已經沒有了血色。
  我沒把這事情告訴吳洋和大偉,繼續往前爬,又是爬出了半個身為,眼前的情景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只見從這裡往前的盜洞四壁全都是血淋淋的痕跡,四周全部帶有一股衝鼻的血腥味兒,四周濺著大大小小的血跡。
  在黑暗而封閉的空間裡,看到這樣一幅情景,即便是我,也開始緊張起來。
  更讓人有點噁心的是,在地面上除了那一顆牙,還能夠看到幾片從人的手指上硬生生撕下來的指甲片,帶著一片肉皮,躺在地上,讓人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
  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講,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已經對林群等人在墓穴裡的遭遇推測了一個大概,而這種推測出的情況讓我感到異常不安。
第八章 血棺
  我定了定心神,艱難地轉過頭去對吳洋和大偉說道:「喂,提醒你們兩個一下,前面的路有點髒,要是心疼衣服就退回去吧。」
  大偉在最後面著急起來,說道:「我操,小川,都這個時候了,你放什麼屁啊!這衣服早就他媽的不能要了,你別磨嘰,快點往前爬!」
  我搖搖頭,心裡有點後悔接這單生意了。
  我繼續往前爬行,一開始還想極力避免不讓自己的身上蹭到血,但發現這不過是徒勞以後也就無所謂了。
  爬出一個身位以後,我聽到了吳洋和大偉在後面的抱怨聲。不過好在這條「被血浸泡了的」盜洞並不長,這一次,沒過一會兒,我忽然感到前方似乎有氣流湧動,用手電筒往前面照了照,才發現我們的前方已經進入了墓穴的陵寢之中。
  我們三個逐一爬了出來,這個盜洞打出來的位置離地面還有一米高,爬出來的過程也挺吃力的。吳洋和大偉站定身子以後急忙伸腿伸胳膊,嘴裡嚷嚷著渾身酸麻。
  他們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空曠的墓室裡卻顯得異常刺耳。我告訴他們兩個人小點聲,自己拿著手電開始大量了一下墓室的四周。
  這裡看上去似乎像是一條走廊一樣的甬道,四周都是一些滿佈灰塵的磚塊,很平實,甚至有點簡陋。墓室並不高,大偉站在裡面幾乎都能頂到棚頂。
  我想起自己剛才在盜洞裡碰到的毛茸茸的東西,還心有餘悸,左右照了照沒發現什麼異常以後才開始放鬆起來。
  大偉掏出一支煙,我趕忙制止他,說道:「你那老煙腔就先忍一忍吧,這裡的空氣質量太差。」
  大偉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對我皺皺眉頭,說道:「媽的,我也不想啊,你就讓我抽兩口就行,剛才那盜洞裡實在是太噁心了,那牙怎麼會定在土裡呢,哎,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噁心。」
  說完大偉就點燃了煙。
  我知道攔著他也沒有用,就拿著手電筒又回到了剛才出來的盜洞口查看。我看著看著,心裡開始越發緊張,脊樑骨起了一串雞皮疙瘩,雖然我當警察的時候也沒少見過血腥的場面,但是在這墓穴裡就顯得格外刺眼了。
  大偉抽了兩口煙後,把煙頭兒甩在了地上,走到我身邊,說道:「盜洞裡那麼多血,我估摸著那夥人凶多吉少。」
  我點點頭,說道:「按照這個情況來推斷,我覺得一開始林群那一夥人應該有兩個人有機會逃出去,不過最後只有一個人成功了。」
  「就是那個張沃?」大偉問。
  我用手電筒照在盜洞口周圍的牆壁和地面,果然不出我所料,牆壁上延伸到地面有一條長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
  「你看,」我對大偉說道:「這條血跡足以表明他們當中有人在進入墓室之後遇到了危險,想要原路返回,但是……」
  「但是被什麼東西給拽了回來?」大偉臉色難看地對我說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我說道:「那盜洞裡的牙齒和指甲就是很好的證明,我估計應該是張沃第一個鑽進了盜洞,還有一個人緊隨張沃的身後,但是由於盜洞狹窄,他們倆根本無法轉身,那爬在張沃身後的那個人很有可能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拚命地要把他拽回墓室裡,而那個人奮死抵抗,用手指甚至是牙齒狠狠地扣住地面,但那東西的力量太大,他根本無法掙脫,最後被拽了回來。」
  我說完話,卻半天沒有得到回音,我用手電筒照了照他們兩個人,就發現他們兩個人臉都嚇青了。
  吳洋有些怕了,他哆哆嗦嗦地說道:「那、那會是什麼東西把他拽了回來呢?那麼大的力氣?不會是、不會是鬼吧?」
  「別瞎說。」我站起身一拍吳洋的肩膀,說道:「虧你還念了那麼多的書,白念啦?」
  大偉在一旁也有些緊張,說道:「不是鬼那是什麼?難道說是他們當中的人幹的?自己人害自己人?」
  「這種可能性不大,」我解釋道:「你說的那種情況是黑吃黑,但是這一夥人是一個整體隊伍,那些人都是跟著林群混的,是隨從關係而不是合作關係。」
  我眼見著他們兩個猶猶豫豫的樣子,心裡就不爽起來,說道:「你們兩個這是怕了吧?我也沒強求你們兩個,要是怕了,就回去吧,順著這盜洞爬回去,放心,我在這給你們兩個看著,不會有東西給你們兩個拽回來的。」
  我本無意用什麼激將法,因為這件事說到底跟他們兩個確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說到底我自己心裡也很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