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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節

  按時辰算,現在應該是早晨的四五點鐘,按道理說天應該還是黑的,可在風林雪海中,卻是昏白一片,尤其在細看之下還能望到遠處景色。
  我順著嗒嗒聲望過去,發現餓魘王就在不遠處站著。
  力叔搓了搓鼻子嘿嘿笑了,我覺得力叔這般笑跟巴圖很像,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學得誰。
  「娃子們。」他給我們下命令,「全部急行軍,前方有大妹子呦。」
  我本來聽他這話都已經跑上了,再一聽大妹子的字眼,我突然覺得自己力竭。
  我真搞不懂力叔這大妹子的說法算不算在給我們鼓勁,但我個人覺得,他找的這種激勵法很不恰當,一來誰也不知道那餓魘王是公的還是母的,二來我們三人也不全都是爺們,還有一個雪蓮呢,他這麼說有點為老不尊,另外從力叔那論,他嘴裡的大妹子說白了不就是老太太麼,我這三十多歲的爺們再怎麼樣也不會對老太太感興趣吧。
  帶著一副無奈和鬱悶,我們四人匆忙上路了。
  別看力叔說急行軍,但我們誰都沒瘋狂的跑,只是在不出汗甚至是少出汗的基礎上,拿出相對最快的速度向餓魘王追去。
  我抽空估算下餓魘王與我們之間的距離,大約三里地,我心說如果餓魘王不逃的話,用不到十分鐘我們就能與它碰面。
  餓魘王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出現,它一轉身慢吞吞的走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被餓魘附體的原因,反正走不快,我們與它的距離正不斷拉小。
  我趁空檢查下獵槍,心說要是一會條件允許,我會先拿獵槍招呼它,爭取不讓巴圖他們出手。
  我想的挺好,但我們又追了一刻鐘後,我察覺到不對勁,無論我們怎麼追,我們與餓魘的距離不再發生變化。
  我心裡納悶,看了他們三一眼,他們面上沒表露什麼,但各自眼中也都出現了一絲疑惑。
  最後巴圖先止住腳步,跟大家說,「這路上有貓膩,咱們是不是陷入什麼誤區裡了?」
  力叔沒否定他,扭頭問雪蓮,「丫頭,你對機關陷阱熟悉,看看周圍地勢,是不是存在什麼怪異陣法?」
  雪蓮仔細打量著周圍環境,甚至還俯身蹲在雪中摸索一番,反正在忙活一大通後她肯定的對我們說,「這裡沒有機關陷阱。」
  這時巴圖還盯著遠處的餓魘王看,等雪蓮的說完後又接話補充道,「大家看餓魘王還在走著,我們停在原地有段時間了,它也走了半天,但我們之間的距離仍是沒有拉大。」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問道,「會不會是風林雪海本身有怪異,咱們看到的餓魘王是視覺上的幻覺呢。」
  巴圖搖搖頭,回我道,「絕對不能,不管視幻是怎麼產生的,但肯定會因人而異,不能說我們在視幻的影響下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方向同一個動作的餓魘王,而且剛才餓魘王的叫聲大家也都聽到了。」
  我被駁的無話,默默想著其他可能。
  但就在這時,怪異又來了。
  餓魘王站住身形,轉身看著我們,也沒見它做什麼動作,它面前的雪地突然炸開了一朵白雪花。
  這白雪花的面積不大,但卻恰好把餓魘王的身形完全遮蓋住,而且不僅是它腳下,在另外一個方向的空地處同樣也發生了類似炸開白雪花的情景。
  這種異變離我很遠,我倒不擔心自己會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拿出一副警惕的樣子靜等白雪花散開。
  風林雪海的風力不小,白雪花很快被吹散,但我望著雪花散後的情景,臉色變得極差。
  兩個餓魘王出現在我眼前,而且它倆都拿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看著我們。
  倒不能說我膽小,遇到突變時壓縮己方戰圈這是一種戰術,我不由向他們三人靠了靠,甚至還跟巴圖說,「老巴,咱們失策了,原來雪海中有兩隻餓魘王。」
  巴圖沒急著回我,力叔和雪蓮也沒接話,尤其巴圖還對著做個了手勢,那意思別急,咱們觀察一下再說。
  我心說這也沒什麼可觀察的嘛,兩隻餓魘王,咱們四個人,算下來正好兩人對付一隻,別看勝算沒剛才想的那麼大,但二對一也絕不會吃虧。
  我端槍候著,只等他們分組分任務。
  可我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突然間異變又起。
  在兩個餓魘王面上,也在兩處空地上又炸起了白雪花,等這四朵白雪花飄散後,我吃驚的發現,面前出現了四個餓魘王。
  別看天冷風大,但我腦門一下就留出汗來,不能說我悲觀,但細論起來我們可要一對一的跟餓魘王打鬥了,我除了獵槍再無其他武器,甚至身手也很一般,尤其使用獵槍還有個缺點,彈容量小不說換彈還極不方便,我要是一輪下來沒把餓魘王射死,那迎接我的只能是被它吸血的厄運。
  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打了退堂鼓,覺得當下還是避戰明智些。
  但我建議撤退的話還沒說出口,周圍環境就開始炸開鍋了。
  一輪輪的白雪花瘋狂出現,而每次出現後,餓魘王的數量都會暴增一倍,幾輪過後,餓魘王把我們四人完全給包圍上了。
  我瞪個眼睛望著這麼多的餓魘王,心說不由連連叫苦,心說這下玩完了,也別說是一對一了,就算把力叔的定魂十三蠱拿出來,每個餓魘王平攤下來還分不上一條呢。
第九章 拂曉魘叫(二)
  我左顧右看的打量著周圍這一整圈餓魘王,試圖找到它們中最薄弱那位,爭取以此為突破口逃出命去。
  可我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哪個餓魘王看著有體弱多病的架勢,甚至我還隱隱覺得,這些餓魘王無論從個頭還是動作上都出奇的顯得一致。
  巴圖瞧出我的緊張,他收回目光跟我說,「建軍,放寬心,依我看這些餓魘王都是假的。」
  「假的?」我念叨一嘴接著問,「你剛才不是說眼前這些不是視幻麼?怎麼現在又弄出它們都是假的這種理論來。」
  巴圖指著周圍白茫茫的環境跟我解釋,「這風林雪海真是個奇特的地方,風把雪塵刮起來,配合著雪地竟能巧妙的製造出類似於海市蜃樓的現象,而且這片大地域中還能以小片區域為界限,製造出如此多的海市蜃樓。」
  其實較真的說,海市蜃樓也是一種幻覺,但我明白巴圖這話裡的意思,他是把海市蜃樓跟傳統意義上的視幻分開,用奇景將它囊括其中。
  我也沒跟巴圖細掰扯幻覺的事,反倒被他一說,我緊張的心態突然間放鬆起來。
  隨後我又問他們接下來怎麼辦,是頂著海市蜃樓不管不顧往前走呢還是就此退去。
  力叔先歎了口氣,又罵咧咧的說道,「這餓魘王好狡猾,竟然懂的用這招把咱們勾引出來,它倒好,躲在某個角落裡原地走幾步就成了,咱們卻傻子似的勞於奔命,既然這裡都是假的,咱們追下去肯定也沒結果,先回去歇息下從長計議吧。」
  我們三都應了一聲,隨著力叔轉身往回走。
  我一邊走一邊瞧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也說這邪門的勁,我們走了沒多久,遠處的「餓魘王」就漸漸變得模糊又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