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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節

  巴圖也看出我的變化,從暖壺裡接杯開水,替我灌下。
  而且他還很「摳門」,用原來裝驅魂散的杯子裝水,合著連那點藥渣子他都不放過的餵我喝。
  漸漸的,我身子開始大範圍出汗,心跳也慢慢增強起來,給我感覺,自己胸口就好像有個小鼓在咚咚的敲著。
  我不時舔著乾燥的嘴唇要水喝,巴圖一邊給我餵水一邊把我衣服脫光並用毛巾一遍遍的擦拭。
  我知道正常人流出來的汗水幾乎沒顏色,或者稍微有點發黃,可我現在流出的汗水卻是偏黑色的。
  尤其看著一臉盆的「黑水」,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
  但我這震撼感並沒持續多久,也就又過了十分鐘,我開始抽搐起來,感覺自己的胸口就要炸裂開似的,心都要破胸而出。
  我斜咧著嘴,結巴的說道,「巴巴巴圖,你那藥呢。」
  巴圖沒猶豫,先拿一支劑量最小的注射器,對著我胳膊來了一針。
  我沒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反正覺得自己胳膊上有股暖流直入心口,就好像是一股冷水突然把我胸口的燥火全部澆滅。
  我緩過進來,也說我這人容易知足,看著巴圖我還強調一嘴,「老巴,能不能再來一針。」
  巴圖很肯定的搖搖頭,「不行,現在一針足夠了,這還是驅魂散藥效發作的第一階段,一共還有五個階段,你要做好準備。」
  我苦笑起來,雖說知道巴圖話裡的權威,但我望著自己被汗蒸的微微變白的皮膚,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我覺得一個階段出的汗就讓自己好差不多了,沒必要還得連個五連環吧。」
  巴圖否定我,甚至還特意指著臉盆,「這都是小毒,等你到第五階段看看,那時候拔出來的毒才恐怖呢。」
  我聽得心裡發緊,還幻想著那所謂最終拔出來的毒會是什麼樣子。
  可突然間我心臟又狂跳起來,這次來的更猛烈,甚至在它的帶動下,我整個人都有規律的抖起來。
  倒不是我廢物,這罪真不是人受的,我吐著白沫含含糊糊跟巴圖說,「再來一針。」
  巴圖沒理會我,提著第二支注射器走到我身邊,緊緊盯著我眼睛看起來。
  我知道巴圖在看我,但我看他時眼中卻明顯出現了重影。
  我催促道,「你,你看什麼,怎麼還不打針?」
  巴圖說「建軍,你別急,這驅魂散的第二階段很關鍵,拔毒也到了關鍵期,能不能徹底把人的毒拔出來就看在這階段人能不能無恙的度過瀕死期。」
  我沒想到用驅魂散會這麼嚴重,連瀕死都要體驗一把,甚至往深了說,巴圖這個老騙子剛才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不僅強心劑被他講輕了,這驅魂散也被他說小了。
  不能怪巴圖冷血,在他目光下,我慢慢的進入了瀕死階段,身體中的生機也一點點消退著。
  最終我眼一翻昏死過去。
  巴圖說讓我看第五階段的毒我算沒機會看到了,在我醒來時,窗外天色都已經暗了,很明顯拔毒已經完成了。
  巴圖倒在另外一張床上呼呼睡著,我沒忍心把他叫醒,心說別看自己一覺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但拔毒時他肯定沒少受累。
  我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確實好了,眼中清明再無那些髒東西。
  我尋思自己睡了一天總在床上躺著也不好,索性悄悄下地走走。
  正巧這間客房的牆上有一面鏡子,我無意間走過去瞧瞧。
  可望著鏡中的自己時,我先是徹底的愣住了,接著再也忍不住的大吼起來。
  我心說這還是我麼?
第十二章 相約通天塔
  我這叫聲無疑把熟睡中的老巴叫醒,不過他睜眼坐起來後倒顯得很冷靜,就好像早就料定我會有這般舉動。
  我看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給我感覺,自己瘦了可不止一圈兩圈,甚至不客氣的說,除了巴圖外我最好的朋友站在我面前都會不認識我。
  本來我自認自己長得很憨厚,可現在一看,我那尖尖的下巴賊賊的臉龐絕對把我一下丟到了奸賊行列中。
  我氣得哆嗦著問巴圖,「老巴,這怎麼回事?」
  看樣巴圖是想拿出一副嚴肅樣跟我說話,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嘿嘿笑了,「建軍,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我急的大吼,「我高興?我都快跟乾屍沒什麼區別了,還高興個什麼勁。」
  巴圖走到我身邊拍著我肩膀安慰道,「驅魂散雖然讓你體內流失了大量水分,但你的細胞總數沒變,肉還是那麼多,就是褶皺了些,調養幾個月讓它們慢慢重新吸收些水分就好了。而且就因為你肌肉群沒減少反而體重減輕,這段時間內你的身手還會比以前靈敏的多。」
  我對自己身手的偽性提高沒什麼感覺,反是對幾個月的調養很敏感,心說自己連一天都等不及更別說幾個月了。
  但我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爺們,既然事實如此,而且我身上也真沒了通天之眼的毒,對待現在的自己,我不接受也要想個法子接受。
  我坐床上緩了會神調整下心態,又跟巴圖問起花錢雇幫手的事來。
  巴圖說先不急,讓我好好休息兩天,而且他說趁我熟睡的功夫他還去招待所給我倆辭了職。
  我對藥理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身子狀態到底如何,但既然巴圖能壓下通天之眼的事反倒強調讓我休息,這裡面一定大有講究。
  我也不理會那麼多,這兩天不管不顧的肥吃肥喝起來。
  也別說,兩天後我身子胖回去不少,但相比以前還是瘦很多。
  巴圖每天都堅持給我把脈,直到最後一次我的脈相終於讓他滿意的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我倆吃了早飯就又來到邊谷市的客運站,很說趕得很巧,那路導小伙還在附近轉悠。
  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讓人看得很焦急,明顯今天還沒做成生意。
  我率先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詫異的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