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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節

  巴圖一聳肩,回我道,「建軍,這很正常,別忘了這裡是小通天塔。」
  我對他這種解釋不滿意,按說以前遇到類似的情景,巴圖要麼搖頭不知要麼就拿出很有力的理論來,可今天他的解釋卻顯得含含糊糊。
  我關心的又問他,「老巴,看你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有心事。」
  巴圖笑了笑,說自己沒睡好而已。
  我打心裡不信他的話,但很明顯巴圖根本不想說出他的心事,我也就沒再強求。
  越走白霧越濃,而與此同時烈日還曬得我之難受,甚至把我腦門都灑出汗來,我抹了把汗,抱怨一句,隨後又催促巴圖快些走,試著早些脫離這種異境。
  巴圖應了一聲,我倆同時加快腳步。
  不能說我敏感,可巴圖這次的反應又讓我懷疑起來,以前遇到這種異境,可都是巴圖先有著對策我聽令的。
  這樣我倆走了沒多久,突然間,我看到前面濃霧中閃出兩個人影來。
  這兩個人影模模糊糊的,但看打扮分明是黑白無常,白高黑矮,白的咬著一個大舌頭,黑的一臉猙獰,他倆雙手還都握著鐵鏈。
  我站住身,盯著無常鬼心裡合計著,心說這兩玩意到底是真是假?我和巴圖在湘西可做過冒充無常鬼的事情,但別看是冒充,我倆還都敬業般的選擇在晚間下手,可眼前這倆哥們,竟然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出現。
  在我心裡糾結的同時,巴圖湊過來跟我說,「建軍,咱們不要理,先趕路,真遇到危險避無可避時再說。」
  我瞧了巴圖一眼,回道,「老巴,我覺得這倆無常鬼是假的,弄不好是一目大師或者小四爺弄出來的,咱們趕路歸趕路,但還是小心為好。」
  巴圖點頭說行,又催促我當先帶路。
  我沒什麼特殊的想法,就繞了一大圈故意避開了黑白無常。
  也說這倆無常鬼有意思的勁,不管我怎麼走到什麼角度,他倆都正臉對著我。
  反正費了挺大一番周折,我們又繼續上路。
  這次我們行走的步伐要慢上很多,倒不是我倆走累了,而是眼前的白霧裡中出現各種響聲。
  要麼是鬼哭,要麼是神號,反正都是怪聲,我和巴圖不得不停下來聆聽一下。
  我覺得事有蹊蹺,有種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我好幾次催促巴圖想個辦法解決一下,可巴圖總是拿出一副敷衍的態度對我。
  按說巴圖都這反應了,那我也不該害怕才對,畢竟事實證明,任何危險來臨前,巴圖都會比我先一步察覺,現在他這無所謂的架勢,我也不該太過敏感。
  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對這怪聲總打心裡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
  尤其不久後,在沒任何徵兆的情況下,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
  這白衣女子披頭散髮,耷拉著雙臂,就跟傳說中的女鬼很像。
  我忍不住站住腳步,甚至還做出一副準備搏鬥的駕駛來。
  巴圖又慢我半拍。
  這下我徹底奇怪了,心說巴圖的感官比我要靈敏很多,不可能在這時候反倒出現落後於我的現象。
  我也不笨,稍微一琢磨就懂了其中關鍵,只是這結果瞬間把我自己嚇的夠嗆。
  我心說什麼白霧、怪聲,什麼黑白無常、女鬼的,很明顯這都是幻覺,老巴之所以拿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甚至還事事故意落後我半拍,這都說明在他眼中,甚至現實中根本就沒這東西出來。
  悲觀的說,我中了通天之眼的毒。
  我腦子裡琢磨起來,心說自己一直警惕著沒喝茶也沒吃齋飯的,就連上廁所後也都忍著沒洗手,怎麼就不小心著了道呢。
  這時一股怪聲從我頭頂天上響起,我被這怪聲一刺激,想到了一個可能,那泡鳥屎。
  當時兩泡鳥屎一同落下,巴圖避開了一泡,我卻不幸被砸中一泡,本來我還以為是自己晦氣呢,現在一看,自己不僅僅是晦氣這麼簡單地,甚至這兩泡鳥屎極有可能還是一目這老混蛋設計出來的計謀。
  我想這些的時候一直保持著要搏鬥的架勢,估計巴圖看我老半天沒表示,多問我,「建軍,既然對方沒惡意,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我看了一眼巴圖,心說你就接著跟我開玩笑吧,而且我也搞不懂他為何明知我中毒卻還任由我「胡鬧」。
  我決定使個招逼巴圖自己承認。
  我又拿出一副吃驚表情看著天上,其實這時天上什麼異常都沒有,我都是裝出來的。
  我假裝看到什麼稀罕東西似的對他說道,「你看這鳥怎麼這麼怪,個頭挺小但翅膀挺大,還對著咱倆怪叫。」
  巴圖跟著皺起眉來,也拿出一副驚訝表情看著天上,還重複那句從趕路就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口頭禪來,「建軍,別管那麼多,趕路要緊。」
  我低頭冷冷看著巴圖,「老巴,天上什麼都沒有,你看到的是什麼。」
  巴圖知道我看透了他的貓膩,沉默稍許直言道,「建軍,本來我不想讓你擔心的,可通天之眼的毒比我料定來得快還來得狠。」
  我沒理他繼續問,「為什麼你還陪我演戲?」
  巴圖盯著我看,回我道,「怕你知道了害怕,不過建軍你要對我有信心,一來你中的毒都是鳥屎給的,在你中毒的一剎那,咱們就及時把鳥屎移開,可以這麼說,你中的毒不深,另外萬幸的是,毒只是從你頭頂入侵的,並不是眼睛,要解毒也不是難事。」
  我知道巴圖是好意,雖說我不知道他說能給我解毒這事是不是真的,但打心裡我索性就把它當成真事來看,尤其在明白他一番苦心後,我還真不想自己總疑神疑鬼的讓他擔心。
  最後我跟巴圖強調道,這次由他來帶路,我也不在乎自己一會都看到什麼了,只要他沒看到,在前引路,我保準不出叉子的在後乖乖跟著。
  巴圖拍拍我肩膀讓我寬心,之後我倆再次上路。
  別看我承諾的好好地,甚至面上我也沒表露什麼,但在心裡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總算體驗到了那只叫春肥貓的痛苦,也算體驗到了見鬼神的「興奮」。
  或許是毒素正在一點點入侵著我的身體,慢慢發揮出作用來,越來越多的怪異畫面,越來越淒厲的叫聲陸續出現起來,刺激著我的心臟一直猛跳著。
  但我就信奉一個事,緊跟巴圖的腳步,尤其我心說一會到了市區,自己更是要強挺著擺出一副正常人的心態,不然被人發現了把警察或精神病醫生找來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