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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節

  我知道對於吞毒後的鬍子他們來說,時間可是寶貴的,拿分秒必爭來說也不過分。
  我怕如果我們沒找到一個絕對好的理由拖延一下,保不準鬍子會破門而出。
  我急忙用自己身子頂住門並拿出一副有氣無力兼痛苦的聲音對外喊道,「鬍子,你在等等,我們馬上就好。」
  鬍子沒回答,只是又重重敲了下門以示警告。
  這種情形對我來說還真有點擰巴,鬍子催的我心慌,可巴圖卻拿著針線小心的磨洋工般的縫著褲帶。
  倒不是說巴圖這人辦事有多懶散,而是縫褲帶絕不是糊弄的活兒,如果一個不小心少縫了個地方,那巴圖面臨的可就是一場災難,至少被雙頭蟲鑽到腰間吸血那是肯定的。
  等巴圖把褲帶縫好後,我都不知道鬍子又催促多少次了,甚至他的語氣也越來越粗,罵爹罵娘的話都出來不少。
  我急忙打開門,對著鬍子連連抱歉,當然,這時我還裝出一副剛吞完毒的不適樣,用手緩緩的揉著肚子。
  鬍子瞪了我一眼又往正在系褲帶的巴圖望了望。
  「怎麼回事?」鬍子懷疑道,「你們拿的不是套子麼?脫褲子幹什麼?」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巴圖卻放了一句狠話出來,「我倆實在吞不進去,只好塞進去的。」
  我和鬍子都被說的一愣,等鬍子緩過神後,拿出一副像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倆,「你們真是個奇葩。」
  隨後鬍子帶頭,我們七人一同向車站趕去。
  入境時我們沒什麼感覺,畢竟我們都雙手空空來的,可出境時,每個人都要經過緝毒的檢查。
  其實81年的檢查不像現在這麼繁瑣和精準,就是過個安檢門,在被檢查員搜個身就算完事了。
  鬍子對我們特別強調了一句,他讓我們一定要沉得住氣,面上不要露出任何的緊張,只要像個沒事人那般走過去,這安檢對我們的威脅不大。
  我們六人都點頭附和,可一接近安檢時,除了我和巴圖,這五人多少都出現了一絲的緊張,最明顯的就是他們的鼻息都加粗了許多。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壓根就沒吞毒,就算現在拉我去做X光也壓根檢查不出什麼來,可巴圖的沉穩可真讓我打心裡暗自佩服,畢竟他還帶著一褲帶餵了毒的妖蟲。
  這次我們運氣不錯,有驚無險的過坐上了客車,隨後鬍子又偷偷跟我們下了命令,讓我們七人分成兩組,王罌那四個小伙一組,我、巴圖和鬍子一組,在出了緬甸境後,分批下車。
  王罌他們最先行動,這黑小伙也真不簡單,竟然懂得緬甸語,跟司機哇啦哇啦的說了一通話又連連做著抱歉的手勢後,帶頭走了下去。
  之後鬍子一直留意的看著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或等什麼,反正客車又開了半個時辰後,他起身跟司機也交談了一通,並如願的帶著我和巴圖下了車。
  (按日記所提,緬甸境內對毒查的不嚴,而到了國內,客車隨時可能被攔停,並有緝毒犬上車聞味,像鬍子這群毒販子只能選著用腳力運毒。)
  這裡環境可不咋樣,放眼望去壓根就找不到一絲綠色,而且這裡還四面環山,讓我心裡多少有種壓抑的感覺。
  鬍子也不解釋什麼,拿出個指南針選好方位後就帶著我倆進了山。
  我們靠著腳力一直走了兩個多時辰,看的出來,這山裡以前是個綠意盎然的地方,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的,現在這裡卻都是大片的枯樹和干死的野草。
  鬍子帶我們走到一個歪脖子樹前,隨後他就動手刨起了樹洞。
  這樹很粗,但樹幹卻卻有一個很大的樹洞,憑我猜測,這樹以前是個熊窩。
  我本來不知道鬍子這舉動是什麼意思,可等他從樹洞裡挖出兩個大包裹後,我有些明白的暗中點了點頭。
  第一個包裹裡裝的是七把小砍刀和三隻五四手槍,我們各自分了一把刀和一支槍。
  之後鬍子打開了第二個包裹,這裡面裝的都是些吃的,就是王罌前一陣買的那些軍罐頭、壓縮餅乾這類的,只是在數量上少了很多。
  鬍子不客氣,拿出罐頭分給我倆,只是他卻特意強調我們不能多吃,墊個底就行了。
  我明白鬍子這話裡的意思,對於藏毒的人來說,現在腸胃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決不能加重負擔。
  只是話說回來,我和巴圖也沒吞毒,尤其剛才還像急著投胎那般走了一大通,我這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看著我狼吞虎嚥吃了一盒罐頭後還盯著空罐頭盒直流口水,鬍子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再忍幾天。」鬍子說道,「到了西雙版納後,我做東請你好好吃一頓。」
  我知道自己的吃相把鬍子給嚇住了,急忙收了這幅表情,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索性多問了一句。
  「鬍子,前陣王罌買的那些吃的,是不是都分批藏在了這條路上?」
  鬍子打了個響指,那意思讚揚我的聰明,他指著樹洞說道,「一路上有七個這樣的地方,咱們不會餓肚子的。」
  我面上樂樂點點頭,但心裡卻被他們這麼狡猾的手段給驚住了,我心說王罌兩人不遲勞苦的先走一遍路,這裡面的學問可大了。
  一來是探路,看看這條路跟計劃中的有多大偏差,是否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是否有緝毒警察的出現,二來他倆先把食物沿路放好,這也給我們真正運毒時減少了不少負擔,至少我們不會開始時就人人背包吃的。
  又過了一個時辰,王罌四人出現了,他們可是比我們提前半小時下車的,靠著腳力卻在一個時辰後攆上了我們,這速度可真不慢。
  可鬍子卻一點緩口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他把罐頭丟給這四人後就命令他們快吃,吃完好繼續上路。
  而且趁著王罌他們吃飯這功夫,鬍子又把運毒的規矩說了出來。
  首先他強調了這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許喊累,什麼時間休息什麼時間啟程都由他鬍子一人說了算,尤其就算遇到了雷雨天,甚至是下雹子,那也不能停。
  第二點就是睡覺的問題,每人一天只有六小時的睡眠,而且在睡眠過程中我們七個人還得分成四組抓鬮站崗,鬍子自己一組,剩下六人分成三組,每組站崗兩個小時,負責監視周圍環境的一舉一動。
  第三是用來應付緊急事件的,鬍子說這次運毒路線是他新選的,在理論上不會出現意外,遇到什麼生人,但凡事有萬一,如果真的遇到陌生人了,鬍子會帶著我們不惜一切把這陌生人給殺掉。
  前兩個要求我聽了沒什麼,雖然苦了點,但不是個事兒,只是對於殺掉陌生人這話,我心裡聽得既震撼又難受,我知道鬍子這也是從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但如此血腥的手段卻真的有點觸及我的底線了,畢竟從我個人角度出發,鬍子這些毒販子才是該死的,那些無辜的山民難道走個道還有錯麼?
  也許是我這時想的太多面上不經意流露了什麼,巴圖偷偷捅了我一下對我使個眼色。
  我急忙低頭收了收心。
  接著我們又啟程了,也真跟鬍子說的一樣,直到晚上到達下一個存放口糧地兒前,我們真的一刻也沒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