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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節

  我這時心裡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我心說鬍子可千萬別受什麼刺激,別一發狠就靠這雙大腳板走到西雙版納去,那我這傷腿可就慘大發了。
  情況沒我想的那麼糟,鬍子帶我們來到一個很隱蔽,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路的路上,隨後他跟我們說各自找地方歇息一會,他要在這等人。
  我不知道他等的什麼人,甚至我也不知道那人怎麼知道鬍子來這的,反正午夜時分,一個黑影趕到了我們這裡。
  鬍子和他說起了悄悄話,之後這黑影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三天早上,有一個茶農打扮的漢子挑著兩筐生茶葉與鬍子匯合了,這生茶葉都是幌子,在筐的最底下還有兩個暗門,等這漢子把暗門打開後,露出了假頭髮、假鬍子這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三套衣服。
  不用鬍子解釋我就明白這是幹什麼的了,說白了鬍子是想我們喬裝打扮一番在入城。
  長這麼大我一直沒喬裝過,心裡也一直對喬裝持有懷疑的態度,我心說模樣沒變就粘個假鬍子戴個假頭髮這類的就能莫混過關麼?真當警察個個是飯桶呢?
  不過這次我還真錯大了。
  鬍子是個絡腮鬍,他拿著剃刀把這鬍子一剃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隨後他又讓假茶農給他修了修眉毛,塗了個口紅,再把一身花衣服一穿,瞬間就變成個美婦。
  也該說鬍子沒來相貌就很俊,都怪他那鬍子把這相貌給掩蓋住了,這次這麼變身可真讓我和巴圖愣了老半天神。
  尤其鬍子的動作和聲音也都變了,他那扭捏的動作,羞答的眼神,在配合著柔細的嗓音,看的我心裡直歎他不當京劇演員真是可惜這天賦了。
  而我呢,這次也「如願以償」的裝了一把文化人,粘個小碎胡,帶著沒度數的眼睛,再穿上一身白襯衫,也別說,光看這打扮我都有種埋頭苦讀的衝動。
  而巴圖扮的是一個看著像五六十歲的老者,尤其假茶農這次還帶來了一種特製的白膠,這白膠塗在巴圖頭髮上後,更讓巴圖這個老者銀絲滿頭,惟妙惟肖。
  假茶農沒跟我們一起走,反而把我們脫下來衣服焚燒一盡,接著就挑著筐邁步向山裡走去。
  我們三毫無顧忌的向玉溪走去,等快到玉溪境內時,有一夥手執步槍的警察設了攔截區,對來往人群進行檢查。
  鬍子特意對我們強調,要我們一會一定沉得住氣,他還安慰我說,就憑我倆現在這模樣,就算找專家過來都看不出什麼破綻。
  鬍子這話我真信,自從喬裝後,他就一直用手纏住我的胳膊跟我扮起小兩口來,而巴圖就是我倆的「爹」。
  但別看我們三沒破綻可這一路上我被弄得渾身都不自在,尤其背後的冷汗都出了好幾起。
  就這樣,我們順利的進了玉溪市,在進市裡後,鬍子明顯鬆了一大口氣,接著他就帶著我倆來到一間旅店。
  這旅店生意還挺紅火,老闆看著挺和藹,但隨著鬍子與店老闆交換了幾個眼神後,我心裡就明白了,合著這旅店是鬍子的一個窩點。
  在店老闆有意安排下,我們住進了最把邊最僻靜的房間。
  從走廊裡看,我還尋思這房間得多潮多冷呢,可沒想到這房間不僅光線通風都好,甚至還有一台小黑白電視機,要知道81年有黑白電視機的旅店可不比現在的五星級酒店差哪去。
  隨後巴圖又吩咐店老闆搬個飯桌子進來,我們就在屋裡大吃大喝起來,按鬍子的話講,最近這嘴淡的難受,不好好暴搓一頓那可太對不起自己了。
  期間我們還喝了酒,我怕自己酒後失言,一直說自己不能喝,但饒是這樣到最後我還是醉的腦袋直暈乎。
  接著我們三就倒在床上睡起來,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天都黑了。
  鬍子什麼時候醒的我不知道,但他現在正坐在椅子上手捧著地圖皺眉苦思著什麼,而巴圖卻圍著黑白電視轉來轉去,一副很感興趣的樣,我心說他也就現在手裡沒螺絲刀吧,不然肯定會把這電視機拆開研究一番。
  屋裡的氣氛說正常不正常說尷尬不尷尬的,我也沒故意挑起話題,索性自行沏了杯茶坐床上喝著。
  這樣過了一會後,鬍子突然對我倆說起話來,「二位,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正題來了,鬍子這是探我們口氣的,如果我們說動鬍子了,那去西雙版納的事就定了。
  我沒急著回答,先是沖鬍子笑了笑托些時間,隨後我腦袋飛轉,組織醞釀起語言來。
  可我這心思根本就白費,巴圖沒怎麼想就回答上了,「鬍子,我們哥倆女人都嫖過了,現在就是缺錢花,尤其現在還上了通緝令,真要出去找個活兒混口飯吃也不太容易,你有沒有來錢快的道,拉扯我倆一把,我倆撈筆錢就去個山溝子裡隱姓埋名。」
  不得不承認,巴圖這話說的真好,可我還是暗自鬱悶了一下,心說巴圖在下次說我倆時能不能不把強姦、嫖這類的字眼帶上呢。
第九章 拭槍
  本來我以為巴圖這一番話一定能讓鬍子滿意,至少能讓鬍子跟我們漏點消息,像何時去西雙版納、運毒路線這類的,可出乎我意料的,鬍子只是樂了一下,之後就又埋頭查看起地圖來。
  我一看這架勢心說得了,今晚是不能有什麼進展了,索性我也悶頭喝起了茶水。
  一晃又過了兩天,這期間我和巴圖除了上廁所就沒踏出過房間門一步,鬍子到是外出的挺頻,他還是喬裝成個女子,一扭一扭的走出了旅店門,期間他也問過我倆,要不要一同出去散散心。
  其實我打心裡還真想出去走走,畢竟我不是悶得住的人,可我一想到那傳單式的通緝令,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尤其我和鬍子出去弄不好還得假扮小兩口,這更讓我受不了,最終我和巴圖都推卻了他的好意。
  這一晚,我和巴圖看完電視後,我一看時間都已經十點了,鬍子還沒回來,我合計他弄不好今天是在外面過夜了,畢竟這爺們過一陣去西雙版納肯定得弄點傢伙事這類的,我也沒感覺到有什麼意外,燈一關跟巴圖各自睡起來。
  可到了後半夜,鬍子卻回來了,要說這時候我們睡的正香,他輕手輕腳的進來就得了,可他進來後就大喊著讓我們起來,並隨手還把燈給打開了。
  冷不丁我被燈光照的眼睛難受,有些來氣的問道,「鬍子,你幹什麼?」
  鬍子沒解釋反而催促起我們來,「哥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我一聽這話氣也消了,甚至心裡不由得緊張、興奮。
  換做別人,在大半夜的帶我們去個地方,我第一意識肯定會認為危險,可對鬍子我放心,他雖說是個毒販子,但人格還不錯,不會幹出這麼陰險的事來。
  我和巴圖喬裝一番,並各自裹個風衣隨鬍子出了旅店。
  這時大街上靜悄悄的沒一個人,我們放下心,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
  半個時辰後,我們跟鬍子來到了一個工廠外,這工廠可有年頭了,連廠門口立的牌匾都爛了好大一塊,模糊間只能看到石膏模型的字樣,我心說這裡該是個加工廠。
  鬍子敲著值班室的窗戶把打更老頭叫醒,他們一看就認識,鬍子打了個招呼後就帶著我們往裡走。
  我們一直對著一個庫房走去,等鬍子打開大門時,我明顯聞到了一股生澀味,這庫裡竟然放的全是石膏模型。
  我心裡納悶,心說鬍子大半夜的把我們叫到這裡算什麼?讓我們參觀模型麼?或者往深了想,難不成這石膏就是鬍子用來運毒的工具?
  可我立刻否認了這種想法,毒品測試儀我見過,那東西別說石膏了,發出來的射線連薄鋼板都能穿透,鬍子也是個老江湖,這道理他也該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