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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隨口他又歎了口氣,「本來我以為憑著咱倆就能捉妖,尤其建軍你,也是一個經歷大風大浪,有經驗有過故事的老警察了,但要進山,看來不找幫手是不行了。」
  我驚訝的啊了一聲,巴圖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合著這小子捉瘟神捉出癮頭來了,竟想到山坳裡冒險,別看他剛才讚揚了我一下,但這明顯是給個甜棗再打一悶棍,要我陪著這瘋子進山捉妖?我使勁搖著頭表示抗議。
  而巴圖隨後就很有耐心的勸說起我來,我也頭次發現巴圖的口才竟然這麼好,反正在他一番苦說之下我的立場又動搖一些,尤其是巴圖把他要找的那個叫石鼠的幫手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就這樣,我又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甚至在心裡也想快些見到石鼠的模樣,瞧一瞧能讓巴圖佩服到如此地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和巴圖回到寧世榮家後,巴圖就讓寧世榮把烏鳳給拿出來。
  我冷不丁沒懂巴圖的意思,尤其我看著寧世榮一副急三火四的樣子鑽進一個倉房後,我湊過頭對巴圖問道,「老巴,你說的烏鳳是什麼東西?鳥?還是工具?」
  巴圖嘿嘿笑著,瞧了我幾眼,看他的眼神明顯是意料之中,「建軍,烏鳳是一種鳥,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叫它什麼,這鳥是我拿藥劑刺激下給烏鴉配種配出來的。」
  我哦了一聲,心說烏鳳烏鳳,說白了就是烏鴉啊,不過就這事我也在心裡把巴圖暗暗鄙視了一下,這小子太能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算這烏鴉是他辛苦配種配出來的,但還是烏鴉嘛,非得起個烏鳳這麼雅的名字幹嘛?
  沒多久寧世榮就拎個鳥籠子走了出來,這籠子裡正蹲著一個白羽黑身的怪鳥,饒是我提前知道這鳥是烏鴉的變種,但還是打眼看了老半天。
  要是光看這鳥的翅膀,分明就是鴿子,但看著它的身子卻真的是烏鴉沒錯。
  這下我心裡想不明白了,要是按正常邏輯來推理,這怪鳥分明就是鴿子和烏鴉配種才能配出來的,但鴿子和烏鴉分別屬於兩個不同的物種,它們配種能生出崽子才怪呢。
  趁我沉默的功夫,巴圖又對寧世榮使個眼色,寧世榮轉身出去又拿了一塊腐肉回來,當著我的面喂起了烏鳳。
  我看的不住噁心,尤其腐肉的臭味就像一把刀子一樣深深的痛挖著我的嗅覺神經,我捂著鼻子不滿的哼了一聲。
  「建軍。」巴圖開口說道,「你看過飛鴿傳書麼?」
  我點頭示意看過。
  「以前在通訊不方便的地方,我也用飛鴿。」說到這巴圖又搖起了頭,「鴿子好是好,但可惜它太容易出事了,不是被鷹抓了就是被人拿槍給打下來了,但烏鳳就沒這麼多顧忌。」
  我又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就算巴圖不說什麼,光憑這種怪鳥吃腐肉就任誰都能知道烏鳳生命力的強大,尤其這次讓它帶信出山找幫手,這一路上能被獵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就算碰到再餓的傻鷹,碰到再嘴饞的笨人,也不會對它這種噁心玩意下手吧。
  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了,我也就隨口問道,「老巴,你請的幫手什麼時候能趕到?」
  「三天。」巴圖很肯定的回答,「三天後的中午,咱們就在村北山坳前等他,只要石鼠一到咱們就入山。」
  這三天我和巴圖再也沒有什麼大動作,我倆就各幹各的在村裡轉悠上了,巴圖專門往村裡赤腳醫生家裡跑,又是花錢又是拿東西換的倒騰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隨後就躲在屋子裡配藥,我猜這小子是在弄些解毒藥之類的東西,以防入山後的不測。
  我可沒巴圖這技術,也對藥理懂的不多,索性要麼就走家串戶的交朋友,要麼就逗寧世榮家的狼狗玩。
  我天生就愛狗,尤其是大型犬,正巧現在就拿這條狼狗打發起時間來。
  不過這幾天下來讓我發現了一個不能稱之為異常的怪現象,我早上起得比一般人都早,但每次我起來後都會發現這條狗不在家,直到快開早飯時,這條狼狗才晃著尾巴一臉疲倦的從外面回來。
  我很好奇這狗大半夜的去了什麼地方,但話說回來這狗也不是我養的,何苦這種小事輪到我管呢,我也就對此沒太在意。
  等三天後的中午,我和巴圖準時來到了村北,沒想到寧古村的天氣翻臉比翻書還快,上午還是好好的晴天到了中午就變得霧霾重重。
  在能見度不到十米的情況下,我放棄了遠望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巴圖那般玩起了沉默。
  一陣時隱時現的鈴聲從遠處傳來,隨後又傳來了一聲嘯響,石鼠到了。
  而巴圖也急忙回應著,為石鼠指明方向。
  在他倆像野獸般交談的同時,我卻提前猜測起石鼠的長相來。
  巴圖說過,石鼠是個古文明探索者,不說中國的名山大川被他逛個遍,就連很多陌生孤僻的地方也同樣留下來他探索過的痕跡,尤其是在我印象裡,文武自古很難雙全,石鼠不僅有一般人難有的閱歷,身體骨也被巴圖形容成百年難得一見的運動健將。
  甚至我都想像著一會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的魁梧漢子(78年帶眼鏡的都是知識分子),讓我緊張的手心都有些濕潤起來,要知道像我這種沒讀過書的,最希望就是接觸到高級知識分子。
  等銅鈴聲越來越清晰時,一個扛著木箱子的影子也在霧霾中露出了輪廓。
  這時我打心裡有些懷疑起來,心說石鼠這爺們的一走一晃看著怎麼一點儒風都沒有呢,尤其這姿勢明顯跟抗包的力工有些形神相似呢。
  等石鼠穿過霧霾來到我面前後,我心中最後一絲結交文人的願望破滅了,我還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打量起石鼠來。
  石鼠身上最顯眼的地方就是他的耳朵,也不知道他是體毛重還是別的原因,他的耳朵上竟然長著很濃的黑毛,而剛才的銅鈴聲就是從他耳朵下掛著的一串銅鈴發出的。
  再說他的頭髮也太短了些,幾乎就是貼著頭皮長的一厘米,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罪犯,尤其是那些搶劫行兇的,他們都習慣留著超短髮,一來怕作案時留下在場證據,二來遇到打鬥也少了讓別人抓頭髮的顧忌。
  而至於其他留短髮的人麼?我一合計就又想到了一個「職業」。
  「石鼠,你是古文明探索者?」我沒急著下結論,先試探的問了一句。
  石鼠一皺眉,畢竟我倆頭次見面算是生人,他沒回答我問話反而看了看巴圖。
  巴圖這小子眼珠子溜溜轉了轉,隨後肯定的答道,「沒錯啊,我不是和你說了麼?而且石鼠在他們那行內很著名呢。」
  「我呸。」這下我終於忍不住唾了巴圖一口,我心說都這時候了你個老巴還在我面上裝什麼愣,石鼠明顯就是個盜墓賊嘛。
第八章 林海迷蹤(一)
  我突然的失態其實是衝著巴圖去的,畢竟被這小子誆了一把讓我心裡極其不舒服,可還沒等巴圖有什麼反應,石鼠倒是激動起來。
  石鼠一咧嘴,把肩膀上的箱子狠狠的往地上一丟,瞥了我兩眼又對巴圖說道,「老巴,你來信說咱們去山裡扒寶貝,可你看看這爺們,就他這身子骨去了也是幫倒忙,你怎麼找這種人來呢?」
  我從旁聽得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心說原來被騙的不止我一個,看石鼠這樣子弄不好就是被巴圖以盜墓的名義大老遠給喊了過來,這下好,現在我們三人都聚在一起了,我看巴圖怎麼收場。
  巴圖挨個打量了我和石鼠,隨後他撇下石鼠一臉嚴肅的對我問起話來,「建軍,難道我說石鼠是古文明探索者這話有錯麼?」
  我卡了殼,心說這事要是較真的話,巴圖的話似乎也沒有毛病,盜墓盜墓,不去古墓裡探索那還叫什麼盜墓,而按照這個邏輯一想,巴圖稱讚石鼠遊歷中國名川大山的話也解釋的通了,就說石鼠這幫賊要不來個踏破鐵鞋的話,上哪能踩到好點子?而石鼠是個知名人士這也不用多琢磨,就看石鼠這一身煞氣,保準在盜墓界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巴圖看到我被問話不說話索性就附在石鼠耳邊說了好久的悄悄話,也不知道這小子說了啥,反正石鼠先是一臉不耐煩,隨後臉色就慢慢溫和起來,到後來他倒是不住的大點其頭。
  我看著巴圖不時露出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說這小子不去路邊擺攤算命真是屈才了。
  而經過這麼短暫的一鬧,我和石鼠也算認識了,原本我和巴圖組成的捉妖二人組也增加了石鼠這個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