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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節

  麻雲曦臉上一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我看不如跟著我得了,免得再生誤會。」王林說著伸手就去拿鏡子。
  習風一巴掌將他手打開,沒好氣說:「現在出事了,你正經點。」
  王林收了胡鬧之心,想起來麻雲曦剛才所說的話,皺眉道:「雁子和老耿去哪了?」
  習風沒心思回答他這話,正在想著自己這個不祥之人,走到哪兒都會死人,長治之行了就死了幾個,不管死的人本性善惡,總之是條命。如今又牽累了一個司機,老耿和雁子目前生死不知,心裡感到極為不安。他殊不知,王林這小子比他邪,他們兩個不祥之人加一塊,那肯定是怨天愁地,不死人就怪了。
  麻雲曦瞅著一語不發的習風說:「我由於怕你心急,尋找範圍並不大,我現在再去遠處找找。」
  習風點點頭說:「我和王林這裡也不能待了,以免再害了老耿家屬。你去擴大範圍找線索,我們倆去事發地點瞧瞧去。」
  當下二人收拾東西,把昨天泡了臭水的衣服換掉,顧不上清洗,裝進包裡,過去跟薩仁辭行。習風沒敢把老耿和雁子失蹤的消息告訴她,一來他們倆生死不知,說出來只能讓老太太徒增擔心。二來他不出門便知道這件事,顯得過於邪乎,薩仁不一定相信。
  薩仁讓他們吃了早飯再走,習風哪有心情吃飯,拖著還想吃手抓羊肉的王林出門了。在路上習風把昨晚的事跟王林說了一遍,這小子才知道事情嚴重性,倆人在蒼茫草原上,也看不到汽車的影子,只有徒步按照麻雲曦所說的路線往前快步行進。
  他們包裡還帶著些火腿餅乾,湊合著對付了早飯,然後一口氣走出三十多公里,到了中午十二點,終於看見了出事的那輛汽車。這兒是個荒涼的無人區,附近十里之內看不到人家,汽車在這裡出事,幾天之內恐怕都不會被人發現。
  麵包車車頭露出水面,車身大部分陷在水裡,司機趴在方向盤上,腦袋軟軟的垂在一邊。習風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被扭斷了脖子。從副司機車窗探頭進去,河水很清澈,能夠清晰看到後座上一個人都沒有。
  倆人看清了情況,坐在河邊分析到底昨晚出了什麼事。這條小河是榆林河的支脈,斜向西北流走,而酒泉在東北方向,麵包車為什麼會南轅北轍,走到了這裡?老耿和司機都是當地人,沒理由會在草原上迷路。這讓他們倆感到十分奇怪。
  王林瞅著汽車說:「我懷疑汽車剛出發,就被敵人控制,然後跑到這兒殺人綁票。這兒是個無人區,如果不是鏡子神親自出馬,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這輛車。等有人發現後,對方早帶著兩個人逃遠了。就像目前一樣,我們跑了一上午的路才找到目標,他們早已經沒了蹤影。」
  習風先是點頭,但歪頭冥思少頃,又搖頭說:「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要劫人的話,換做你怎麼做?」
  王林稍一琢磨說:「要劫的一定是雁子,換作我跟對方思路一樣,上車逼著他們把車開到荒涼地帶,然後殺死司機,把人帶走。但我不會做的這麼不乾淨,會將麵包車完全沉沒在河裡,不留下任何線索。」
  習風大搖其頭說:「你說的儘管有道理,卻忽略重要一環。」
第047章 一條線索
  王林說自己沒忽略什麼吧,習風當下把他的想法說出來。要劫雁子的人,一定是昨天在鷹嘴山裡見到的那個女人,這已經毋庸置疑了。為什麼不要雁子命而要把人劫走,這其中就有很大的信息量,恐怕是為了雁子手上的一件東西。習風說著,把當時雁子拿著的水晶棒掏出來,昨天出山凹時,習風唯恐這件東西丟失,裝在了自己包裡。
  這件東西既然能跟魔靈蜂巢硬碰硬,那對方必得之而甘心,趁他們夜裡去往酒泉,在道上打劫。但這還不是重要線索,最重要的一環是,完全可以把車開到鷹嘴山或是中道榆林河邊,將麵包車和司機毀屍滅跡,為什麼非要來到這殺人後,再留下現場呢?這一環中還有個最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老耿屬於打醬油的,跟司機一樣,都該滅口,那女人為什麼要把他一塊帶走,不嫌累贅嗎?
  王林一拍腦瓜,發現跟習風在一起,就跟死小妞在一起是一樣的,自己都不會動腦子了。他點頭說:「對,老耿沒啥價值,應該跟司機同時被殺。她這麼做,最終目的是咱們倆,唯恐抓走雁子,咱們不會去救人,如果連帶老耿一塊劫走,咱們就不會無動於衷了。所以找個荒涼地帶故意留下殺人現場,是做給咱們看的。這女人也知道咱們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找到這輛車,真可謂用心良苦。」
  習風拍拍他的肩頭,微笑道:「你終於開竅了。走吧,咱們再去鷹嘴山走一趟。」
  王林起身拍了拍屁股,愁眉苦臉的說:「步行再走到鷹嘴山,恐怕到了後半夜,那個娘們以逸待勞,咱們就是去送死的。」
  「那倒未必,我懷疑她帶著人沒去鷹嘴山,說不定我們會撲空一趟。」習風跟著起身,又在四周轉了一圈,發現了不少馬蹄印,這應該是那女人騎馬帶走了雁子和老耿。可是他們倆又發現一個詭異的情形,蹄印一路往北去了,看樣子並沒回鷹嘴山。
  但倆人還是決定去鷹嘴山看看,猜測這會不會是那女人在故佈疑陣,要將他們倆兜的筋疲力盡後下手,那就跟打死狗一樣容易。他們沿著這條河往回走了幾公里後,終於遇到了從外地來的幾輛車,是去石包城遊玩的驢友。這幾個人挺熱心,把他們送到鷹嘴山下,折返去往石包城。
  倆人下車後,看到草地上到處可見出殯的紙錢,隱隱覺得不妙。急忙爬上山,來到山凹口往下探望,通往谷底的斜坡徹底被摧毀,亂石在底部堆積如山,已經把巖縫口完全堵死,再想進山洞,除非變成螞蟻,老鼠估計都鑽不進去。
  王林苦笑道:「習哥你還真猜對了,他們不再鷹嘴山,這是跟我們玩一場大遊戲的節奏。」
  習風沉著臉沒說話,轉頭朝山下瞭望,看到不遠處有人在放牧,於是急匆匆下山。放牧的是個三十多歲的蒙古男子,習風走近向他打聽,昨晚是不是有人見到這裡出現了出殯隊伍?
  這人似乎聽不懂漢語,又對陌生漢人沒啥好感,撇頭一邊去了。習風拿出一瓶山西帶來的汾酒過去,那人才露出笑臉,接過酒喝了兩口大讚美味。王林差點沒暈倒,這傢伙漢語說的挺流利的。
  這人叫巴扎爾布,就住在附近村子裡。他喝了習風的酒,覺得不好意思,拿出自己帶來的馬奶酒,給他們倆喝。酒這東西是交友的橋樑,不過多大會兒,彼此便熟絡了,巴扎爾布有問必答。
  昨晚上的確有人看到鷹嘴山上出現了出殯隊伍,由於這是常見的詭秘情形,沒人敢於靠近。他說昨晚的出殯場面,要遠大於往時任何一次。人數不但眾多,靈柩也是出奇的大,很多人就像抬了一座小山似的,一路撒著紙錢,往西北而去。
  習風和王林對望一眼,都猜到了怎麼回事。這麼大排場的出殯喪事,一定是把魔靈蜂巢送走了,這也讓他們解開了為啥要封堵山凹的原因。習風同時發覺自己前面的猜測也都錯了,那女人趁夜轉移魔靈蜂巢,把雁子抓走,絕了一切線索,為的是不讓他們倆能夠再找到魔靈蜂巢。
  至於為啥不殺死老耿,恐怕其中還另有蹊蹺,或許這個老人對他們有價值。說不定在老耿身上,還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巴扎爾布喝了多半瓶酒後,酒酣耳熱,嘴就更加不把門了。跟他們倆說,以前他曾經在夜裡瞧見過一次出殯,那是跑丟了一匹馬,半夜出來尋找時看到的。他當時躲在山下山縫裡偷窺,發現一個個人形同殭屍,抬著棺材走的很快,幾步就走的無影無蹤。那晚回到家後開始發高燒,說了一夜胡話。
  第二天依舊昏迷不醒,村裡有個漢人指點他老婆,跑到爪子溝找到一個女人,讓他喝了紙灰調成的水,然後就好了。那個女人說,夜裡不要再去鷹嘴山,那裡不乾淨,這次只是沾染了點邪氣,如果正面撞上出殯隊伍,小命就別想要了。他問那是怎麼回事,那女人說不能講,會得罪魔鬼遭報應的。
  王林聽到這兒忙問那個女人多大了,長什麼樣子,叫啥名字?巴扎爾布說三十多歲,挺普通一個漢人,真名不知道叫什麼,只知道大家都叫她月仙。他們倆一聽不是關南雁,有點納悶了,咋沒聽老耿說起過,爪子溝還有這樣一個神婆?難道,這個女人就是提燈籠的娘們?倆人想到這兒,同時對望一眼。
  倆人沒心情再跟巴扎爾布聊天,當即趕往爪子溝。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他們倆都想到可能會在這個女人身上,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來到爪子溝村外,天已完全黑下來,整個村子被黑暗籠罩起來,透著一股子詭秘氣息。
  這個村大概有五六十戶人家,在這裡有的村子只有幾戶,爪子溝算得上比較大了。或許正因為這個村子大,害死的人才會多。倆人才要進村,卻發現有輛麵包車疾駛而來,到他們身邊停下。
  車門打開,薩仁從裡面探出頭,一臉老淚縱橫,哽咽著問他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習風吃了一驚,心說莫非已經找到了老耿的屍體,老太太是來叫女兒一塊去的麼?當下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大娘,您怎麼了?」
  薩仁哭道:「昨晚女兒家失火,一家三口人全部……」說到這兒泣不成聲。
  「你女兒是不是叫月仙?」王林接口問道。
  「我妹妹是叫月仙,你怎麼知道的?」這時從老太太一側探出一張臉孔來,年約四十左右,跟老耿長相有幾分相似。
  習風和王林對望一眼,都陷入五里雲霧,搞不清老耿的女兒怎麼就是月仙,她為什麼會突然在昨晚被燒死?
第048章 神秘紙錢
  問他們話的人,是老耿的二兒子耿少海,旁邊還坐著大兒子耿連海。原來昨晚女兒家失火,村裡有人跑到橫河村外牧場告訴了這倆哥哥。他們倆就跟父親打電話,結果聯絡不上,不由焦急萬分,耿連海去找父親,耿少海跑到爪子溝瞧看。
  耿月仙和丈夫兒子一家三口,被奇異大火燒的只剩下骨架,慘不忍睹。耿少海於是沒回家,直接在爪子溝善後,治辦喪事。耿連海找了整整一天沒找到父親下落,只好回來報案,到了傍晚才敢把妹妹的事告訴母親,耿少海從爪子溝找了麵包車,回去接他們兩個一道過來了。
  習風編個謊話說,因為他們昨天在鷹嘴山中邪,今天在附近聽說爪子溝有個叫月仙的驅邪很靈驗,於是就找來了,這還沒進村,就碰到了你們。
  薩仁登時止住眼淚,詫異地說:「月仙不懂這個,你們聽誰說的?」
  「娘,別理他們,正是因為這兩個人來了之後,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們快去三妹家裡吧。」耿少海恨恨地瞪了習風和王林一眼,關上車門,汽車開進村裡了。
  王林瞅著絕塵而去的汽車,撓頭說:「不對,我們得重新捋捋,為什麼這麼巧合,昨晚老耿和雁子失蹤,老耿女兒一家會被燒死,難道是那個娘們報復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