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節

第950章 仰吉村
　　到了仰吉村，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我們仨餓的肚子咕咕叫。在村裡一打聽，往前沒多遠就有個小吃店。這一帶村子很富裕，小吃店倒也像模像樣，打掃的挺乾淨，啤酒小菜很齊全。由於這會兒還沒到飯點，小吃店老闆也是剛剛打開門，除了我們仨之外還沒客人。
　　找了張靠牆的桌子坐下，我們知道泰山煎餅很出名，於是叫老闆做點煎餅。老曹看著菜譜，發現上面有豬蹄和牛肉，每樣要了些，並且要了瓶白酒。我說大早上的，咱們就喝酒啊？老曹翻翻白眼珠說，這頓飯是早午兩頓合併來吃的，你不喝算了，都是我的。
　　這兒的煎餅要捲著大蔥吃，那樣才夠味道，可女孩家最討厭的就是生蔥氣味，聶敏只吃了幾張煎餅。我和老曹吃了煎餅卷大蔥後，打個飽嗝，嗆的聶敏摀住鼻子，差點沒鑽桌子底下。
　　老曹幾張煎餅墊肚子後，打開白酒，就著豬蹄吃喝起來。雖然現在將近中午，但依舊感覺那玩意太油膩了，我又要了一大盆雞蛋湯，喝了兩碗湯感覺特別舒服。聶敏這小丫頭讓哥們大跌眼珠，居然連喝三碗湯，捂著肚子上廁所去了。
　　這時有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進小吃店，我以為是來吃飯的，誰知看了看我們，又轉頭瞧瞧四周，轉身出去了。老闆這會兒做完飯菜，正在抹桌子。瞧著青年的背影皺眉說：「都來找兩天了，要真是活著，怎麼可能來我這兒吃飯，還不跑去警局報案了？」
　　我聽到這話心頭一動，忙問老闆：「那人在找誰？」
　　老闆低頭邊抹桌子，邊跟我說：「最近幾天又發生少女失蹤案，那個青年是來找女朋友的。據他說還是附近村的，前天下午跟女朋友一塊上山許願，結果女朋友不見了，就挨著村找。唉，我看八成是找不到了。」
　　我跟老曹對望一眼，他的女朋友不會是聶敏吧？趕巧這丫頭上廁所，他們沒碰上面。待會兒聶敏回來問問，如果是的話，趕緊把這累贅交還給她男朋友吧，帶著夠讓我們倆操心的。
　　我又問老闆：「你們村不是有個救世神母嗎？怎麼不能幫忙找到是失蹤少女？」
　　老闆嗤之以鼻的說：「什麼救世神母，都是外村人叫起來的，湯密村不是還有小佛爺麼？都不管用，管用的話，還要警察和醫院幹啥？」
　　這話說的對，聽老闆意思，救世神母跟小佛爺是一路貨色，都是西貝貨，蒙人的。不過出租車司機卻說救世神母似乎有真本事，不是小佛爺可比的。當下我又問道：「我怎麼聽人說，救世神母比小佛爺靈？只是不輕易接生意。」
　　老闆嘿嘿笑道：「是有這麼一說，救世神母手上可能真有兩下子，但我們都沒見過，那都是從她親戚朋友那兒傳出來的。」
　　老曹聽到這兒，把酒杯放下，歎口氣說：「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也是來找人的。我女兒兩天前失蹤，報警也查不出線索，經人指點，我們先去了湯密村找到小佛爺，結果發現是個騙子。這又聽人說救世神母很靈，連夜翻山找過來的。」
　　哥們不由睜大眼珠，沒想到這老小子演技還不錯，說的跟真事似的。
　　老闆跟著歎氣，停下手上的活兒說道：「看你們倆這麼心急找親人，我說句實話，別找神母，她不會見生人的。」說到這兒，老闆瞅瞅門外沒人，走到我們跟前小聲說：「其實湯密村有兩個深藏不露高人，一個姓周，一個姓甄，他們比小佛爺靈的多，不過聽說也不隨便幫人看。但我覺得，他們比神母好說話，多買點東西，或許能幫上你們。」
　　我們不由一愣，他說的這倆人不會是老周和老甄吧？出租車司機只提起老胡有點真本事，沒說過他們倆。現在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老周、老甄和老胡他們仨都有本事，還是只有其中一人才是深藏不露？而這老闆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也不好說。
　　我伸頭壓低聲音問：「不是只有個姓胡的老人才有點本事麼？」
　　老闆笑了，搖著頭說：「你說的那個老胡是小佛爺鄰居吧？他每天瞅著小佛爺怎麼騙人，也學會了那些蒙人的招式，跟小佛爺一樣都是假的。」說到這兒，又歎口氣，接著跟我們說：「我們村原先還有個很出名的神婆，比神母出名的多，可是二十多年前失蹤，連屍體都沒找到，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這話說的我們倆心頭一凜，我忙問：「二十年前有沒有男人跟她一起失蹤？」
　　老闆怔住了，瞪大眼珠反問：「你們怎麼知道那時還有個男人一塊失蹤了？」
　　我趕緊解釋：「我是猜的，一般失蹤有三種原因。第一是瘋了，迷路找不到家。第二是被人殺害，毀屍滅跡。第三就是私奔，跟男人跑了。」
　　老闆被哥們這番分析搞樂了：「年輕人說的有道理。可是當年失蹤的那個男人，跟紅姑八竿子打不著。紅姑就是當年我們附近一帶最出名的神婆，跟她一起失蹤的是二十里外於河村的，那個男人聽說看風水很有本事，不過兩個人根本不認識，他們咋會私奔了呢？到現在他們的失蹤，還是個謎。」正巧這時有客人了，老闆忙著去招呼。
　　我心說這對我們來說不是謎了，那兩個不相識的男女，因為要幫柴東娣一個忙去了十靈山。結果他們倆深陷絕地，於是臨死前交合成為陰陽鬼。只是不知道這倆人年齡差別大不大，有木有老牛吃嫩草的情況？
　　汗，這純屬淡吃蘿蔔閒操心。
　　我和老曹正小聲嘀咕那倆陰陽鬼，聶敏回來了，我問她怎麼去這麼久。這丫頭臉上微微一紅說，女孩上個廁所有多久，是男人該問的問題嗎？哥們眨巴眨巴眼，的確不是男人該問的，我又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我接著又跟她說，有個青年找女朋友找兩天了，不會是找你吧？
　　「我還單身呢。再說這次我們幾個同學都是女的，怎麼可能是找我？」
　　聽了聶敏這話，忽然想起柴東娣墳頭一側石縫裡的女屍，是不是那青年的女朋友呢？但願那就是，否則又會多出一個被禍害的少女。
第951章 救世神母
　　聶敏喝了幾口水後，又捂著肚子跑向廁所，我跟老曹相視一笑，估計這丫頭是拉肚子了。她不在跟前，我們說話便沒了那麼多顧忌。恰巧此刻死小妞也醒了，我把剛才老闆所說的跟講了一遍。然後我們仨分析，這兩天所遇到的謎團。
　　仰吉村距離湯密村沒多遠，小吃店又是魚龍混雜之地，老闆應該比任何人消息都靈通。他既然說老胡沒本事，那不會是假話。那麼要害我們的人，就是老周和老甄了。他們倆或許串通一氣，也或許是各有圖謀。從老甄偷偷跟蹤我們來看，他的疑點最大。而這兩天老周暗地跟小佛爺鬧的不可開交，估計跟我們沒啥關係。
　　可是老甄為毛要害我們？要害我們的最大嫌疑人應當是小佛爺，可他都死了，我們跟老甄半點瓜葛都沒有，他要殺我們，除非是吃飽了撐的。
　　老曹不這麼認為，覺得湯密村一帶非常詭異，或許我們無意中觸及到了某些人的秘密，才會被盯上的。比如說柴東娣的墳頭，那個山溝荒涼詭秘，深處還藏著一個凶宅。我們曾跟蹤老甄進了山溝，那時他表現的毫不知情，說不定其實心裡很清楚後面有人跟著。然後回過頭便要下毒手將我們殺死，便利用小佛爺布了個局。
　　死小妞這次認同老曹的推測，我也覺得有這種可能。但我考慮沒這麼簡單，老甄要殺我們，老周和小佛爺互鬥又是什麼原因？還有我們被小佛爺「魂魄」引到凶宅，小佛爺本人為啥要跑到仰吉村？他跟老周之間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老甄在哪兒？
　　這些說來說去都是猜測，找不到任何證據，都做不得準。我和老曹商量著，待會兒吃過飯去找神母探探虛實，晚上返回湯密村，這次抓住老甄問問，是不是他想害我們，真相便會大白。
　　隨著臨近中午，客人越來越多，這時進來兩個中年人，說著話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只聽他們正在議論湯密村小佛爺的死，兇手被抓進警局，就是當年他母親的老相好。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只是小佛爺真正的死因，值得懷疑，只能在今晚破解了。
　　那兩個人就坐在我們隔壁，說話聲音不小，左邊一人說道：「聽說救世神母今天要去為小佛爺看墳地，真是奇怪了。小佛爺跟她什麼關係啊，家裡又沒了人，怎麼能請得動她？」
　　我們也覺得奇怪，就算有劉斌和小湘幫忙張羅，他們倆怎麼認識救世神母的？不過轉念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第一柴東娣就是仰吉村人，或多或少與救世神母有些關係。第二小佛爺昨晚不是跑到這村了嗎，他說不定就是來找神母的，或許與他今天的死有關。
　　這倆人正說著，小吃店裡忽然引起一陣騷動，全都側頭往門外瞧看。我們也不知道看啥，跟著看外面。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抹了粉，頭上還戴了一隻花。他大爺的，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擦上粉看上去嚇人，何況頭上還戴花！
　　「這就是救世神母，她很有幾年沒出過門了。」
　　「我靠，怎麼打扮成老妖精了？」
　　「那是你不知道，這老妖精最喜歡捯飭，每逢出門都穿的大紅大綠的，頭上必定戴著一朵花。媽的，老子反胃了……」
　　在眾人議論聲中，老闆快步走過來，指著從門外走過的老太太，跟我們倆說：「看仔細了，這就是救世神母，你們要求她，這會兒是個機會，不然平時連個面兒都見不到。你看那個小青年，攔住神母了，正在求……」
　　他話沒說完，老太太推開青年往前快步走去，顯然就是見到她，也未必會幫你。不過我和死小妞對這老妖精挺感興趣的，這身打扮，跟扭秧歌差不多，上半身是大紅色綢緞單衫，下面穿了鮮綠色燈籠褲。一對小腳走一步身子搖兩下，就像大仙附體了似的。有人叫她老妖精，還真是名副其實，壓根看不出半點神母的味道來。
　　在哥們想像中，救世神母那得跟瑪利亞聖母差不多，雖然兩者沒得比，起碼你得跟中國神話中某些女性神靈相似吧。遠的不說，就拿近的泰山「碧霞元君」來講，應該慈眉善目，光彩照人。可是這老妖精的打扮和形象，讓哥們實在是大失所望，這哪有半點神母的樣子，典型一個農村愚弄世人的巫婆！
　　那個小青年還不甘被拒絕自己的請求，追上去繼續纏著她。老妖精發火了，瞪著兩隻小眼珠，滿面憤怒的不知說了些什麼，看嘴型估計是罵人了，把小青年罵的臉紅耳赤，灰溜溜的鑽進人群中不見了身影。老妖精在眾人圍觀中，走一步搖兩下的遠去了。
　　老闆怔了片刻，又說：「神母脾氣很不好，很多人被罵過，你們要是不怕挨罵，可以去試試的。」說完轉頭走開。
　　老曹喝了口酒，冷哼道：「就這種貨色，怎麼會被當做救世神母的？什麼叫做救世，看來很多人壓根沒搞明白其中含義！」
　　死小妞興趣盎然的跟我說：「你過去求求這神母，我想近距離瞧瞧她，到底是不是個西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