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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節

  一股血花撲濺而起,那只屍苞登時僵住不動了。黑玉倒也管用,只不過一次只能搞定一隻。並且想要再打第二個,還要收回來重新拋擲。雖然慢了點,但總之能為畫符爭取點時間。我顧不上再看了,掉頭蹲在地上畫符,畫好一張交給小滾刀往下唸咒丟擲。加上黑玉配合,他們倆手忙腳亂的總算把第二波屍苞攻勢消滅了。
  小滾刀和蕭影可以喘口氣了,可是哥們還不能停下,手都畫酸了,還得拚命的畫。畫著畫著發現黃紙用完,就我身上帶了兩張備用黃紙,原材料用完,就算有桿神筆也畫不出符啊!
  我拿起剛畫好的,差不多三十多張符,心說希望屍苞不會超過五十個,配合著黑玉,能將它們消滅殆盡。剛想完這些,卻看到從兩側爬過來一片密密麻麻的屍苞,看得哥們頭皮都麻了。他大爺的,這也太多了吧?不知當年有多少薩滿弟子死於這裡,被詛咒變成了這種詭邪的玩意。
  小滾刀、大嘴榮和陳寒煙都張大嘴巴驚呆,蕭影無奈地看向我,死小妞也愁容不展。老何跟韓良沉不住氣了,兩個老雜碎使個眼色,跑向了石像。我們此刻顧不上管他們幹什麼,反正他們找到了活路,我們便會收益。
  「乖乖,屍苞有幾百隻,這幾十張符不夠塞牙縫!」小滾刀半晌才說出話。
  大嘴榮說:「不是還有黑玉麼?你怕什麼?」
  蕭影深有憂慮的說:「黑玉速度太慢,遠比不上黃符的威力。不如我站在台下去清理它們。」
  我馬上說道:「不行,你還沒下到台下恐怕就會被屍苞將全身血液吸乾了,這個險不能冒。」
  死小妞轉轉眼珠說:「我可以帶你飛在空中用黑玉掃蕩,讓小滾刀在上面投黃符擋住漏網之魚,只不過要看元氣是否能支撐下來。」
  我眼前一亮說:「這是個好主意。」當下把這辦法跟他們一說,從蕭影手裡拿回來黑玉,將黃符全交給小滾刀。
  此刻屍苞成群結隊已經接近到了台下,觸目皆是血紅的「螃蟹」,令人心驚肉跳,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現在事不宜遲,我跟他們幾個人點下頭,便讓死小妞發力飛躍升空。蕭影在下面叫了聲小心,讓哥們心裡感到一陣熱乎。你個丫頭雖然口口聲聲說恨我,可到了關鍵時刻還不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我的安危麼?
  死小妞笑道:「這才是真正的蕭影,她心裡永遠都很在乎你。」
  哥們沒出聲,我知道她很在乎我,可我知道死小妞也同樣的在乎我,心裡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能太過得意。再說現在也不是得意的時候,能否活著走出這裡還是個未知數!
  「愣著幹嘛,快動手啊!」死小妞沒好氣催我一句。
  我立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抖起手上的繩索放落下去。我們飄浮在十米之上,基本上與石台平行。控制繩子垂直往下抖動,也不用太過用力,在密集的屍苞群上,每點一下便會砸死一隻,身上噴濺出血花便僵挺不動了,幾乎不用費任何腦筋。可是砸死一片後,發覺這種速度還是不夠快,怎麼都比不上站在地面上掃蕩來的快捷。
  有十幾隻漏網之魚爬上台階,小滾刀正手忙腳亂的往下投符火。我看這架勢,是擋不住屍苞的攻勢,遲早被它們爬上去的。只要有一隻接近檯面,就會將所有人放倒。死小妞也看出情況沒有預料中的好,臉色顯得非常急躁,不住催促我加快速度。
  哥們不由苦笑,手都快累成雞爪風了,速度已經是最快了。可是這些死玩意前仆後繼,從兩側河岸上不住湧現過來,踩著前頭僵挺的屍苞爬過,速度雖然不快,但架不住數量眾多。漏網的越來越多,小滾刀手裡的符都快用完了。而死小妞堅持了一會兒後,元氣明顯開始下降,氣色越來越差,我看也撐不過幾分鐘。
  我歎口氣說:「回去吧,要死大家死在一塊!」
  死小妞臉上浮起一絲苦笑,這是在她以往的表情中很少出現的,那也意味著,她察覺到我們已經窮途末路,形勢不可逆轉了。她一語不發飛回石台上,沒了黑玉的阻撓,屍苞更如決堤後的江河之水,瘋狂湧上石階。小滾刀手裡還攥著最後的兩張符,都傻在哪兒,這兩張符丟下去,那真是如同大河裡的一泡尿,有它不多,沒它不少!
  大嘴榮此刻急紅了眼,不住往下撒糯米。屍苞其實也是殭屍中的一種,無非遭到詛咒的改變,變成了與殭屍有所不同的特徵。糯米撒下去也起到了點作用,讓它們來回擁擠閃避,儘管打不死它們,但也延緩了它們的速度。只是糯米沒帶多少,不一會兒全部撒完!
  小滾刀手拿著最後兩張黃符,這是最後的彈藥了!
第874章 鷹嘴
  成群結隊的屍苞,非常密集的形成一片血紅色海洋,往石階上滾滾湧上來。這玩意比血蛙蟲恐怖的多,根本不給你近距離的搏殺機會,只要接近到一定的範圍之內,身上的血液便會被悄然吸走。
  我們驚心動魄的看著下面,各個臉如土色,往後不住的一步步倒退。我回頭看了一眼老何跟韓良,這兩個老雜碎竟然爬上了中間那尊石像。石像距離地面不過三米來高,爬上去也無濟於事,只不過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但此刻被逼上絕路,我們也覺得石像便是唯一的避風港,儘管是溺水時的一根稻草。隨即全都撤到石像前。由於老何跟韓良在中間這尊上,我們便分開爬上兩側。大嘴榮和陳寒煙爬上人魚石像,我和小滾刀、蕭影攀上鷹神像。鷹神兩側羽翼展開,我和蕭影站在左右,小滾刀卻坐在了鷹神腦袋上。
  老何跟韓良驚慌失色地叫道:「不能對薩滿祖神不敬!」
  「敬你個頭!」小滾刀沒好氣罵一句。
  我心說這會兒還管敬不敬的,反正小命馬上要完蛋,就算得罪了薩滿祖神,左右也不過是個死。只是我跟蕭影在臨死前被分開,感覺心裡不是滋味,我們倆探頭看著彼此,然後能夠明白對方什麼心意,又低頭往下審視情況。
  死小妞一直抬著頭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喘著氣問她:「妞兒,都快要死了,這次可能連魂魄都保不住,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說遺言麼?」死小妞臉上閃過一絲蒼涼的笑。
  「起碼說說,我們要是去了聻境,還得繼續相親相愛吧?」
  死小妞這次意外的沒有生氣,而是臉色沉靜地說:「其實,我也一直在騙自己,不喜歡一個陽間的男子。不僅陰陽相隔,並且我心裡還有一個時常牽掛的男友,可是始終無法壓制內心的那份愛。男友對我來說,死後三年的鬼耆生涯裡,已經淡忘了,早不復存在。直到有一天我附身在一個男人身上後,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他……」
  我不由怔住,這是死小妞首次對我坦白她的心意,一時有點受寵若驚,感覺生死反而沒半點恐懼,此刻卻非常的幸福。
  「……但我知道他還喜歡另一個女孩,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毀了他的一生……」
  聽到她說到這裡,哥們心底驀地升起一股衝動,打斷她的話頭說:「不,你這不是自私,愛一個人不都是這樣嗎?我寧肯為了你,捨棄一切,我們去找個深山隱居吧?」
  死小妞眼中蓄滿了淚光:「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不是也放不下蕭影嗎?你如果真這麼做了,對她來說公平麼?我也會因此看不起你的,你不能辜負她,她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何況我是隻鬼,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人鬼戀是要遭到天譴,遭到任何人反對的。我有很多時候想離開你,可總是下不了狠心,總覺得待在你身邊,能每天看到你,罵你一句豬頭,那便是莫大的快樂!」
  是的,哥們的確也放不下蕭影,他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腳踩兩隻船?把自己整的痛苦不堪,給自己這份罪受。我點點頭說:「我也是的,你每天不罵我,我就感覺很無聊。分開的那一個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所以你不能走,否則就算跟蕭影在一塊,我心裡也不會真正開心!」
  死小妞眼淚終於流下來,不過眼角卻蘊含著一股幸福的笑意,轉眼看看下面說:「豬頭,屍苞馬上爬上台了,我把心裡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你現在去跟蕭影說幾句罷。」
  正好此時蕭影從石像頸後探過頭,我也把腦袋湊過去,一臉苦笑地問:「都快要死了,你還恨我嗎?」
  「恨!」蕭影臉似寒霜,神色決然。「恨有多深,愛便有多深!」說完這句後,眼睛裡又浮起一股滿足的笑意。
  小滾刀坐在我們頭頂上面,聽到我們倆的對話,帶著哭腔說:「媽的,我該恨誰,誰又在恨我?白雪瑩,我恨你!」這小子心裡的鬱悶沒地方發洩,從包裡掏出釘巖釘用的錘子,猛力砸在鷹神尖嘴上,喀喇一聲,這塊長有半尺的鷹嘴石頭落地,濺起一叢石屑。
  而鷹嘴斷折處卻冒出一縷白煙,瞬間繞著石台轉了一圈,正在台階往上爬的屍苞彷彿嗅到了危險氣息,全都戛然停止爬行。我們不由一愣,難道鷹神石像內藏有克制屍苞的詛咒?
  小滾刀哈哈大笑道:「小爺我誤打誤撞,竟然找到了克制屍苞的辦法。」說著低頭往鷹嘴斷折處瞧去。剛看一眼,突然慘叫一聲,捂著臉往後摔下來。幸虧我和蕭影都在石像頸後,及時伸手將他接住。
  我慌忙問他:「被什麼打中了,傷的重不重?」沒看到他臉上流血,並且還在粗重的喘息,感到稍稍安心。
  「不是被什麼打中了,而是遇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差點把小爺臉皮吸走,感到腦子昏昏沉沉。」這小子說著把手拿開。
  我和蕭影一看之下,全都大驚失色,他整張臉毫無血色,慘白的猶如一張鬼臉。我的天哪,難道鷹像也是只吸血鬼?那要是的話,也是吸血鬼王,搞不好屍苞吸斂的鮮血,全都供給這玩意享用了。
  蕭影說:「臉上血液吸走,顱內血壓降低,才會頭昏。還好你馬上摔下來,不然整個人都會被吸乾了血。」
  大嘴榮叫道:「小滾刀你沒死吧?」
  「你個大烏鴉嘴,小爺怎麼可能死呢?」小滾刀晃晃腦袋怒聲罵道。
  死小妞這時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