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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節

  剛想到這兒,只聽前面那條黑影發出一聲冷笑,我腦子於是便開始迷糊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逐漸有了意識,睜開眼發覺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屋頂垂著一隻小燈泡,散發出暗紅色的亮光。大嘴榮和小滾刀背靠背綁在一塊,就在我前面半米開外。而我跟蕭影背對背捆在一起,卻沒看到陳寒煙。我心裡一驚,他大爺的,我們遭了暗算,酒裡肯定有迷藥,讓哥們產生了幻覺。不過記得大嘴榮找過陳寒煙,她好像在那個時候失蹤的!
  我想問他們知不知道陳寒煙下落,嘴裡竟然塞了毛巾,說不出話來。而他們也都一樣,嘴巴塞的嚴嚴實實的。大嘴榮正好跟我面對面,瞪著眼珠滿臉怒氣的瞧著我,哥們心裡納悶,你這是怨我沒提前發現蛛絲馬跡,導致陰溝翻船的麼?但這不能怪我,你們又不是沒長腦子,有時候比我都猴精,出了事大家只能認倒霉,幹嘛要哥們一個人背黑鍋啊?
  於是我瞪了他兩眼,那意思是說,你小子先琢磨怎麼逃走吧,少想那些沒用的。這小子跟我唔唔的悶叫,不住揚起下巴,好像背後蕭影有啥不對吧?全身被綁的很結實,不過可以扭頭,我便回頭看了一下,叉,為毛不是蕭影,是陳寒煙呢?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影哪兒去了?對,我想起來了,開始失蹤的是蕭影,而後大嘴榮才找不到陳寒煙的。這麼一琢磨,心裡隱隱猜到,大家同時都出現了幻覺,蕭影錯以為看到了蕭老爺子於是跑沒影了,之後陳寒煙抱住我,大嘴榮就找不到她了……
  我勒個叉叉,難怪大嘴榮像個怨婦似的瞪著我,可能哥們跟陳寒煙一直抱著,然後又綁在了一起,讓這小子吃醋了。我馬上做出一副無辜的苦瓜臉,心說兄弟,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陰我們的混蛋,這是他下的迷藥。再說摟抱這事不是我起的頭,是陳寒煙先抱我的。
  小滾刀這時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樂壞了,滿臉幸災樂禍的笑容。把我氣的不住瞪眼,恨不得過去抽他倆嘴巴子。笑毛啊,知不知道這樣更刺激大嘴榮,你想害死大爺我啊?
  大嘴榮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瞪我一會兒後,也就沒事了,跟我使眼色,怎麼想辦法逃脫。我鼓足內勁雙臂往外掙了一下,沒能掙斷,繩子用的不是普通材質。死小妞又在靈緣中隨著蕭影失蹤,沒她幫忙,我看真不容易脫困。
  轉念想了想,又進冥海中看能否找到野鬼,結果什麼都沒搜到。我跟大嘴榮搖搖頭,意思是哥們沒轍。大嘴榮翻翻白眼,顯得既無奈又煩躁,我跟陳寒煙綁一塊,這小子心裡指不定急成啥樣呢。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後,進來幾個人,全都用黑布蒙著臉,搞的像綁匪似的。我心說我們仨可不值錢,沒人會出大額的贖金來贖我們,真要是當我們是人票,那就瞎眼了。
  他們進來後先用黑布把我們四個眼睛遮起來,然後抬了出去。我心頭蹦蹦直跳,他大爺的,這是要把我們弄到哪兒去,不會是活埋了吧?這時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那聲冷笑,特別的熟悉,對,想起來了,那是老何的聲音。
  我咋把他忘了,東北是魂照會的地盤,而我們之間又有梁子,更何況前兩天又把鬼娘子剝皮,宋兆奇被扁的半死不活,無疑擴大了我們之間的仇恨。我們來東北,竟然把魂照會給拋到了腦後,真是腦殘了,這次栽的一點不冤!
  想到這兒,心裡徹底涼透了,就等著怎麼死吧。這就是江湖,在仇人面前容不得半點失誤,給敵人一個機會,便會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們像剛出欄送往屠宰場的肥豬一樣,給他們野蠻的丟到了車上,然後汽車往前開走了。我不住的苦笑,他媽臨死前居然不是跟死小妞和蕭影在一塊,而是跟陳寒煙死一起,這不是張冠李戴,亂點鴛鴦譜麼?
第850章 墳崗詭事
  在去往「刑場」的路上,哥們並沒有放棄求生希望,不住進冥海搜索,可是這個集裝箱車似乎做了什麼手腳,始終搜不到鬼魂。這也讓我確定我們確實栽到了老何的手裡,老雜碎對我的底細很清楚,肯定有辦法屏蔽通靈冥途。最後心裡暗歎一聲,還是等死吧。
  汽車曲曲折折的駛出去,一直沒有停下的意思,感覺早出了長春市區,不知道要把我們送到哪兒。無論哪兒死都一樣,多活一會兒就多賺一會兒。我於是閉上眼睛,不再想這些沒用的,而是想著死小妞和蕭影在什麼地方,有沒有被魂照會抓住。
  「他媽的,你又開車看小說,把車都開到哪兒了?」突然從前面駕駛室傳來一個男人的怒罵聲。
  我一愣,開車還有人看小說的?靠,真是不要命了,這司機夠渾的。
  「我剛才困了,就打開手機看了幾眼小說提提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上岔道的。這是哪兒啊?」司機說。
  「他媽的到哪兒你居然有臉問我?誰知道你開到了啥鬼地方?」
  「前面好像是片墳崗啊,一座座墳頭上還冒著白煙,挺嚇人的!」
  「有啥嚇人的?虧你還是魂照會的人!」
  「老大,自我加入魂照會就沒學過法術,整天給你們開車……你看這跟鬼片上的情形差不多,怪瘆人的!」
  他們果然是魂照會的,之前心裡還存有的一絲僥倖,也破滅了。
  「有時候不一定是鬼,也可能是黃皮子,喜歡住在墳地內搞鬼。」
  「老大,黃皮子好像比鬼更厲害,你別嚇唬我!」
  「瞧你這德行,以後還是別幹這行了。快掉頭找麵包車去。我就瞇一會兒,你就差點把車開墳地裡去。」
  汽車這時突然熄火,無論如何打不著了,司機嚇得又嘀咕起來,被另外一人痛罵幾句,一塊下車去檢查。他們下車還沒半分鐘,又急匆匆的跑回車上。司機顫聲問剛才那黑乎乎的飄來飄去的玩意是什麼?另一人說不知道,聽他口氣也害怕了,原來這傢伙膽子也並不大,遇到邪祟,同樣嚇破了膽。
  司機說給師父打電話吧,那人說不行,師父要是知道他們哥倆辦了這種蠢事,以後就別指望再出人頭地了。司機帶著哭腔說,那條黑影看著就像是傳說中的黃皮子,要是吃了咱倆咋辦?
  那人說:「我身上不是帶了驅邪的銅鈴嗎?師父說,一般惡鬼或是黃皮子聽到鈴聲就迷糊了。你也學著點,別整天只知道看黃色小說。」嘩啦啦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從駕駛室內傳出來。
  「也不是很黃了,他媽的總是脫褲子上床後,就接到電話換鏡頭,我都恨不得找那作者扇他倆嘴巴子……」
  司機還沒發完牢騷,只聽「噹啷」一聲,似乎是擋風玻璃被什麼撞碎了,嚇得他們倆人各自叫出聲來。這動靜立馬驚起附近的飛鳥,「撲稜稜」響作一團,伴隨著「嘎嘎……」烏鴉的鳴叫,氣氛更顯得無比詭異。
  我心頭一動,這裡看來真有邪祟,最好把這倆混蛋幹掉,然後再跑進車廂,我用通靈術逼這玩意為我們鬆綁。
  「那是什麼?它又躲到哪去了?」司機嚇得聲音都變了。
  「我……我也沒看清楚!」那人說話哆嗦著,聽起來恐懼之意一點不遜於司機。一邊說這傢伙一邊搖起了銅鈴,叮鈴鈴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悅耳。
  之後短暫的幾分鐘內,邪祟又沒了聲息。那人手中銅鈴也慢慢停下來,一時四周安靜的有點令人心悸。我心說不會只是個過路的野鬼吧?閒著沒事調戲調戲這倆人,然後就回墳裡睡大覺了?
  但馬上也不能確定,感覺這暫時的沉寂,彷彿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氣氛,讓我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老大,好像,好像沒事了,咱們要不下去檢查發動機吧?」
  「先別急著下去,我感覺氣氛不對。」
  「咦,老大你看,那邊好像有個小姑娘,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我一愣,小姑娘?那是邪祟吧?東北這地方,黃仙和狐仙特別多,剛才司機所說的黃皮子便是黃仙,也就是黃鼠狼。往往會變化成人形來迷惑世人,然後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等別人發現你的屍體後,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你把手電調正,我瞅瞅。他大爺的,那是什麼玩意被剝了皮,血淋淋……啊!」這個被司機稱作的老大的人,話沒說完卻慘叫了一聲,好像遭到「小姑娘」襲擊了。
  司機跟著一聲尖叫,推開車門便跳了下去,但聽腳步聲沒跑兩步,便也遭到了毒手,跟著發出一陣極為慘厲的叫聲,讓人聽得驚心動魄。
  我背後的陳寒煙也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這種情況太讓人鬱悶了,如果親眼看到發生了什麼,反而沒那麼大的恐懼感。越是看不到摸不著,就越覺得詭秘和陰森,背上唰唰的起雞皮疙瘩。我心想那人最後沒說完,被剝了皮血淋淋的東西是什麼?是人還是動物?
  這倆人慘叫聲消失後,四外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這種集裝箱氏的車廂,隔音效果本來很好,可能駕駛室與車廂前端有通氣的地方,才讓我們聽得很清楚。而此刻又什麼都聽不到了,我心裡不住敲鼓,邪祟殺了兩個人之後,不可能就此罷休,車廂裡還有四個大活人,它肯定不會放過這塊大肥肉。只是這玩意神出鬼沒,沉寂之後不知什麼時候又會突然蹦出來,搞的哥們心神不寧。
  在沉悶的氣氛中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才聽到外面又有動靜了。「嚓嚓嚓」像是腳步聲,又像是風吹落葉聲,時有時無,顯得極為詭秘難測。
  過了大概兩分鐘,這種聲音又突然消失,四周恢復了一片寧靜。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車廂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這次我沒聽錯,有個人正走過來。我跟陳寒煙幾乎同時都抖動了一下,這肯定不是人,可能便是他們所說的「小姑娘」,這玩意終於來了!
  「噹啷」一聲門鎖被破壞,車門吱呀呀打開。一股冷風立刻吹進車廂內,我和陳寒煙又同時打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