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節

　　我問怎麼祭鼎？他看了看那些弟子們說，從這裡挑選一男一女，丟進火焰中焚燬，白焰便會立刻熄滅！
第842章 沒有出路
　　死妖人的話我相信可行，這是一種殘忍的活祭方式，只有把活人送進鼎內燒死，才能讓白虎神滅火。可是我們卻不能這麼殘忍，送兩個活生生人去送死，寧肯大家一起進地府，也不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禽獸之舉。
　　小滾刀和蕭影登時一臉死灰，不過我卻想到一個辦法，跟死妖人說：「我們都是懂法術的人，不必用真人來獻祭，可以用紙人代行。」
　　死妖人冷笑道：「你所謂紙人之術，那是騙鬼的一種障眼法，而在祭祀中，任何之物都不可替代。再者你用這等騙術祭祀神靈，那是大不敬，我們都會被燒死的！」
　　他大爺的，這也不行，那就等著死吧！
　　我們正愁眉苦臉苦思計策時，那些弟子們也都聽到了這些話，為此正在小聲議論。於是，在生死面前，人的卑劣性也就體現出來了。他們之中只有少數幾個女弟子默不出聲，大部分男弟子支持選出兩個人來祭鼎，至於怎麼選辦法有很多，抓鬮、猜拳或是翻硬幣。我冷眼瞧著他們，心說為了自己活下去，不惜其他人生死，這還是人嗎？
　　其中一個叫卜大成男弟子和一個叫陸瑞華的女弟子，呼聲最為激烈，他們正在忙著拿出紙筆要大家抓鬮，選兩個人去送死。
　　蕭影明白我的心思，看著他們輕聲說：「這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生死是各人的權力，我們無法代替他們做出決定。再說，犧牲兩個人，總比大家一起死的好。」
　　我一愣，轉頭瞪著她說：「沒想到你現在變了，為了自己活命都不顧其他人死活。如果真的選出兩個人去送死，你活下來後，以後不會做噩夢麼？」
　　「不會，因為我以後沒這種機會了，我決定做兩個候選人之一！」蕭影一臉決絕神色。
　　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懦弱了，雖然剛才為了人性問題顯得挺偉大，但卻沒想到自己站出來做犧牲。其實，蕭影說得很對，自己的生死每一個人都有權力去決定，我們不能去要求別人怎麼做，不過可以犧牲自我，這才是真正的偉大。
　　我點點頭，厚著臉皮說：「其實我也早打定主意，做祭鼎兩人之一。你既然跟我想到了一塊，那咱們就慷慨赴義吧！」
　　蕭影臉色一寒：「我不想跟你死在一塊，請你自重，不要死後也纏著我不放。」
　　聽了這話，我不由笑了，聽得出她心裡還是特別在乎我的。女人都有私心，能讓別人偉大一次，也不會首選自己的朋友。我才要開口辯駁時，白焰又往前推進許多，這一瞬間，寒意陡增，幾乎把我們凍僵了。我嘴巴一哆嗦竟然沒說出話來，死小妞吃驚地說道，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就是想祭鼎，大家都被凍的無法正常行動，那也做不到了。
　　她話音剛落，死妖人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我們忽略了這雜碎的能力，不管冰凍還是高溫，他的忍耐力都要遠遠強過常人。只見他衝著我撲過來，意思要我祭鼎，死小妞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帶著我閃到一旁。
　　但時間緊急，如果不抓緊找人祭鼎，死妖人也會被燒死的。這雜碎從我身邊竄過之後，順勢前撲到了眾弟子跟前，抓起站立的兩個人，正是卜大成和陸瑞華。我驚恐之下想扯紅繩制止，可是手被凍的不聽使喚，反而隨著他的前撲，紅繩從我手中滑出去了。
　　死妖人將兩人迅速丟進鼎中，他們連慘叫聲都沒來及發出，便被燒成一股白煙消失。我不由心頭一顫，對死妖人湧起一股莫大的恨意。
　　生人祭鼎後，虎頭白焰即刻熄滅，就連台階上的一圈火牆也消失了。一時間，石台上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當中。
　　火滅後周圍的巨大寒意迅速退去，我們身子立刻恢復活力，小滾刀從包裡掏出手電打開，發現青銅鼎靜默的矗立在那兒，在手電光芒中充滿了一股沉重的滄桑，彷彿幾千年從未有過動靜，虎頭白焰也從來沒有燃燒過。可是我們知道，它剛剛吞噬了兩條人命！
　　手電找遍洞內的各個角落，也沒看到死妖人蹤影，不用說是拿到了鼎內的寶物，趁黑暗中早從四個洞口其中一個溜走了。其實剛才他有機會將我們殺死，但我們也有機會再用咒語讓他失去行動力，兩個機會是均等的，就看雙方運氣了。他沒這麼做，應該為了急著帶走寶物不想多生枝節，這才放過我們。
　　過了良久，眾弟子才從驚恐中緩過神，拿著手上的紙團紛紛大罵卜大成和陸瑞華。這倆狗男女特別無恥，在抓鬮的紙團上作弊，只有大家名字，卻沒他們兩個的。看到這種情況，哥們對這倆狗男女的死，也沒任何惋惜了。
　　又一次死裡逃生，讓我們大大鬆口氣。坐下來穩穩神後，商量走哪個洞口，看這架勢，四條路之中只有一條是生路，其他三條可能都有危險。死小妞忽然又推翻之前的想法，說這四條路都很危險，根本就是故佈疑陣。
　　她的理由很充足，如果說拿兩個人祭鼎就能帶走白虎神的寶物，豈不是太容易了？就算白虎神答應，那些當年建造神壇的巫師們也不會同意。這件寶貝對於古巫應該非常的重要，決不能容人隨便拿走，她猜鬼鏢局返祖洞坐鎮此地，那些李家大佬們不許投胎的規矩，可能就是為了盡心守護這個神壇。
　　廣元鎮祭壇能夠祭出虎頭白焰，寶貝會隨著火焰出現在鼎中，再用活人祭鼎便能熄火，使人輕而易舉將寶貝取走。可是有命拿，卻無福消受，最終困在洞內無法出去，還是要把寶貝交還回來的。
　　我們覺得死小妞說的很有道理，頓時心情一落千丈，不敢輕易去闖這四個洞口。小滾刀苦笑道：「我們家老祖宗都沒了，老爺子也升天了，這是天要亡我李家，我們也都不可能活著走出去。只不過拉你們墊背，讓兄弟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你胡說什麼？要是相信這些破詛咒，我們早該死七八回了。」我沒好氣罵他兩句，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忙跟他們說：「我猜就算四條路都有危險，但其中肯定有一條通往洞外！」
第843章 隱藏的岔道口
　　蕭影聽了這話，忘了跟我還在打冷戰，連忙欣喜地問我想到了什麼。要是死小妞或是小滾刀他們這麼問，我肯定不賣關子，是她的話，哥們就沒那麼爽快了。我乾咳兩聲說，還正在想其中蹊蹺之處，想通了再說。
　　這丫頭多聰明啊，立馬看出我在故意吊她胃口，臉色一沉，起身就走。我們開始沒在意，突然發現她竟然走向一個洞口，嚇得我和小滾刀連忙追過去把她攔住。
　　我承認，她猜到我必會追來還會乖乖把答案奉上，可是哥們就跟飛蛾撲火似的，不顧一切撲上去了。我耷拉著腦袋說，考慮山下古城遺址形狀，東高西低，並且西側也就是我們進來時的鎮口外，是片樹林。本來自古認為西方是鬼門關，大多把墳地選在西方，還有很多地方有「出東門進西門」的娶親婚俗，西方不應該是出路的，但我卻不這麼認為。
　　巫教崇拜水源，而按照八卦方位，西方屬金，此處有片樹林，大有「以金斬木」利於逃生之象。再仔細回想廢墟形狀的佈局，又暗合先天八卦。而先天八卦中的西是坎位，後天八卦中的西方是兌位。坎位屬水，先暗合「利水澤木」之局，然後再以金披荊斬棘，這是一條隱藏的逃生路線，古人故意跟我打的啞謎。
　　死小妞眨眼半天後說，雖然說得有點道理，但卻狗屁不通。不過除了我這狗屁不通的歪解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我們可以一試。我知道死丫頭心高氣傲，她沒想出這個道理，讓我搶了先，肯定心裡不爽，怎麼也要打擊一下哥們的。
　　我們於是頭前帶路，讓李瑾萱帶著眾弟子在後面遠遠跟著，如果遭遇危險，他們可以提前跑回去。
　　這是一條人工修建的隧道，異常曲折，不多遠就是轉彎，這些轉彎擋住視線，永遠看不到前方會出現什麼狀況。起初一路平靜，發生任何情況，我們便鬆了口氣。可是當走出一段路後，突然發覺地面上隔三差五鑲嵌了看，人的頭骨。這些頭骨全是面朝上，讓我們每走一步，都感覺在頭骨逼人的注視之下，心裡不禁毛毛的。
　　從此開始，兩側石壁上出現了雕刻，大量的古怪符號中，時不時會看到一幅大型圖畫，記載了當時祭祀的場景。雖然不是畫出來的，但雕刻工藝很精湛，人物栩栩如生，活脫將當時發生的歷史再現出來。
　　祭祀場景中，很多地方都刻畫了諸般活祭內容，像煮屍、火燒和砍頭那都是小兒科了，有不少是將活人剁碎、挖心、開顱以及裝入罈子裡煮死。這一路看的我們驚心動魄，手足冰涼，想像當時的場景其殘忍程度，真是令人髮指。
　　再往後走，地面上鑲嵌的頭骨越來越密，我們都能猜到，這些都是當年祭祀神靈的祭品。之後的一副雕刻壁畫上，我們忽然看到了青銅鼎中，升起一隻光芒四射的珠子，我們心頭一凜，這恐怕就是死妖人所說的驚世神寶吧？青銅鼎周圍有四個洞口，那也是真實場景，東方洞口後面是閃電雷擊的圖案，我們心知那個地方進去後可能會遭到雷劈，幸虧沒去。
　　南方是火，北方是水，西方則是一片黑暗。我們不由停下腳步，為什麼此處什麼都沒有，會是一片黑暗呢？其實這是我們猜測的，因為沒有油彩，西方洞口後雕刻了無數斜紋，我們覺得可能代表黑暗。
　　死小妞警惕的說：「這條路更危險，從地上頭骨上不難想像，通往前面的可能是祭祀坑！」
　　我把她的想法告訴蕭影和小滾刀兩個，三個人一琢磨，覺得不錯。這些人被殺死祭神後，屍體丟進祭祀坑內，而頭顱卻嵌入地面上作為標記，也是警告世人的。我們現在沒遇到任何情況，馬上退回去還來得及。
　　於是我們掉頭，讓大傢伙原路返回。可是走著走著，發覺不對了。按說往回走，頭骨會越來越少，可是反而增多，到最後整個地面都鋪滿了頭骨，整整齊齊，就跟鋪了層頭骨地板一樣！
　　我立刻叫前面的人停下，這不對，我們必須再重新捋捋。這次把眾人叫在一塊，都說來時地面上沒有頭骨，只有往前才逐漸出現，怎麼回來反而變多了？我們再看兩側石壁上，起初是沒有雕刻的，現在居然湧現大量符號和壁畫浮雕，並且壁畫的內容看上去很陌生，我們從來沒看到過的。
　　這種情形又變成了迷宮，讓我們是在想不通，到底現在看到的是真實的還是一種假象？或者自從進入這條隧道以來，看到的統統都是不存在的幻象？
　　小滾刀氣的對石壁不住拳打腳踢，李瑾萱和兩個師兄弟將他拉開了。蕭影跟我說，會不會是類似邪靈遁的陣法，讓我們神智受到迷惑，不管走向什麼方向，一直錯覺是在往前直行？我還沒開口，死小妞搖頭說，這裡並沒有佈置陣法，而是曲折的隧道讓我們產生了錯覺，這其實就是一個真正的迷宮遊戲。
　　我覺得她這種說法不成立，如果是迷宮的話，出現多個岔路才會讓我們迷路，而這條道儘管彎曲波折，但始終只有一條路往前。我們在沒有走入岔道的情況下回頭，怎麼可能迷路呢？
　　死小妞嘿嘿笑道，這就是古人的一種高超手段了，隧道裡肯定有岔口，只是我們在聚精會神看那些觸目驚心的祭祀壁畫時，不留神走了進去。因為隧道內彎道較多，在我們走入岔道時，另一個路口被掩藏在轉彎另一側。我們又是盯著牆上壁畫走過去的，所以沒有回頭發現這種情況，始終給我們一種一直沿著一條路往前走的假象。於是在我們返回時，已經找不到來時路了。
　　她這麼說讓我茅塞頓開，把這種解釋告訴大傢伙，然後折頭再往回走。這次走到彎道轉角後，我們停住腳步，仔細觀察這裡的地形。果然，在轉角的背後，還隱藏了一條極不容易發現的路口。
　　這種手法做得非常精妙，每到轉彎處就會形成一個近乎九十度的圓弧，而另一個岔道就在圓弧頂角處，隱藏在黑暗中。就算我們不因為壁畫分神，隨著慣性思維，肯定要沿著轉角轉過去，根本不會往弧角內留意。況且每個轉彎處，在弧角對面石壁上都會出現引人留意的壁畫，而我們只有小滾刀手上一把手電，所以照射在壁畫上經過，那就完全忽略了另一側還有道路。
　　我問死小妞是不是早發現這種情況了？她說剛開始也沒留意，剛剛轉頭在一個轉彎弧角內發現了藏有另外路口，她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可是想找回真正的原路，那是做不到了，踩著被鋪成頭骨地板的路面，我們最後走到一個漆黑詭異的深坑前。到此我們才意識到，不管走哪條路，都不可能再回到祭壇，最後的終點便是祭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