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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節

  多米退燒後,我不敢再住在酒店,唯恐宋兆奇他們會再找上門來。趁著街上薄霧未消,帶著多米進了蕭家別墅。可能有人問了,我怎麼會跑這裡呢?為的就是讓人意想不到,所以才躲在別墅裡的,這裡有暖氣,並且要什麼有什麼,總比躲在酒店裡提心吊膽要強得多。何況,我還要解決血煞厲鬼的事,住進來也算先探一下虛實吧。
  多米是第一次進蕭家,看著豪華的客廳,一時都看呆了。良久才說出話:「太漂亮了!」
  我跑到樓上,在蕭影臥室內拿了一條被子下來,讓多米躺在沙發上。我去廚房看了看,冰箱裡食物挺多,於是熱了牛奶,煎了兩根香腸拿過來給她吃。
  多米一邊吃一邊笑道:「沒想到你還會做早餐。」說完這句,臉色又沉落下來,歎口氣說:「你要是能一輩子這麼給我做早餐該多好。」
  我裝作沒聽見,轉身走出屋子。這裡的霧氣還是很濃的,都看不到圍牆外大街上的光景,更何況這一帶變成了無人區,更不怕有人能看到。
  先來到游泳池邊瞧了瞧,我勒個去,一池子黑水,像灌滿了屍油一樣。昨天死去的那個警察和兩具焦屍,漂浮在黑水上,觸目驚心。當下不忍多看,又走到假山近前,在死死裊裊的霧氣氤氳中,九嬰雕像赫然豎立在那兒,中間一隻頭顱上,有一塊殷紅的血跡。
  這是小語的魂魄,白天只能看到血跡,晚上估計就會顯露出猙獰駭人的鬼臉了。我歪著頭琢磨了會兒,心說雖然在沒洗除胎兒煞氣之前,粽子和血煞厲鬼是搞不定的,但我可以先將血煞厲鬼與胎兒和粽子之間的冥途掐斷,讓粽子吸收不到血煞之氣,變弱一些。
  想法是好的,可是做起來難。他們三者之間相互連結,牽一髮而動全身,勢必會再讓粽子發飆,同時胎兒也會遭罪。我皺著眉頭觀察四周地形,看著這條龍脈,驀地眼前一亮,我怎麼這麼蠢,忘了這是四靈吉祥的風水局?血煞厲鬼嵌入九嬰雕像,使這玩意發威,徹底破了四靈吉祥,才能升棺跳屍的,如果再讓四靈吉祥重新生威,說不定會讓這種三角互結的死局解開!
  怎麼才能使風水局重新復活呢?重要的是龍頭被血煞厲鬼掐斷了,讓整個風水局癱瘓,只要龍頭歸位,一切都好說了。可是假山這個龍頭位置,是不能改變的,而九嬰雕像不挪走,說什麼都白搭。
  有了,我記得死小妞說過一種改地氣的法子,也就是說,可暫時將一條龍脈改變方向。管不管用,試試再說。於是跑回屋子裡,才想起來包丟了,又跑到樓上,在各個房間中一通亂找,別說,還真找到了一張黃紙和毛筆硃砂。老爺子也是很信鬼神的,家裡有這種玩意並不稀奇。
  一口氣畫了八道八卦移位符,跟著跑到院子裡笑的旁邊,揭起一塊青石。刻字沒工具,也懶得去找了,便用硃砂在上面寫道:「震入巽宮,一切奉行!」八個字,記得是這樣,應該沒錯。正東屬震,將龍頭改在東南,便是巽位了,基本保持了龍脈走向。
第652章 改地氣改出禍
  多米見我忙的竄來竄去的,好奇的從客廳中跑出來,看我在幹嗎。我說你還正在發高燒,快回屋裡。這丫頭卻說自己一個人在裡面,感覺有點怕。汗,大白天的你怕啥啊,那就跟著我吧。
  圍著假山定好八卦位置,挖坑將八道八卦移位符埋進去,然後在假山東南巽位這個坑內,把青石埋入。一切搞定後,讓多米遠遠站開,哥們踏罡步鬥,捏訣指著巽位大聲道:「八卦移位,一切奉行,急急如律令!」
  眼瞅著別墅內的濃霧,逐漸飄離,變得愈加淡薄,九嬰雕像在眼前變得越來越清晰,原來四週一直籠罩著肉眼察覺不到的黑氣,此刻也消散了。
  多米指著游泳池驚奇地叫道:「水變清了!啊,裡面有死人!」嚇得趕緊跑到我身邊。
  我點點頭沒說話,這在意料之中,只要地氣改變,風水局重新就位,九嬰煞氣便被扼制,整個別墅又煥發了生機。不過這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范一卓打來的,他惶急的跟我說,老婆又發瘋了,不但發瘋,肚子上凸起的那張小臉,竟然變得十分清楚,比鬼臉還要瘆人!
  我心說糟糕,這地氣不能改,掐斷了他們三者之間的聯繫,粽子更加瘋狂了。他大爺的,還得改回來。我正要說等會兒就好了,誰知這小子跟我說,他媽給畢靈香灌了一碗符水後,畢靈香又安穩了,只不過肚子沒下去,凸起的小臉依舊很清晰。
  一聽這話,心想先沒必要改回去,等下看看情況再說。於是安慰他沒事,最晚明天夜裡,一切都會結束的。這小子還挺相信我,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掛斷了。
  再看九嬰雕像中間那顆腦袋,上面血跡已經消失,不知道小語走了沒,估計是應該走了,不然在四靈吉祥的法威下,是不可能存活的。抬頭望望碧藍的天空,心裡痛快多了。拉著多米回到屋子裡,這時手機鈴聲又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心說會不會是宋兆奇和安澤榮?誰知接起來後聽到一個熟悉的老人聲音,竟然是牛醫生。他怎麼知道我號碼的?沒等哥們問這問題,老醫生就先解釋清楚是跟范一卓要的,給我打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一個非常壞的消息,說有人可能動了邪煞周圍的地氣,使血煞厲鬼反撲到了胎兒身上,如果今晚子時不解決,胎兒立刻會變鬼胎!
  不會吧?!聽到這話,哥們當時差點沒趴下,沒想到自己自以為得意的改地氣,卻改出這麼大事來。雖然從雕像上把血煞厲鬼趕走,但卻撲到了胎兒身上。現在就算改回來,那也不管用了。怎麼辦?
  牛醫生說,趕緊找個道行深的陰陽先生過來吧,不然今晚十二點一過,就全完了!
  我跟哪兒找去,現在陳寒煙都不知道找到曹鷹飛了沒有,就算找到,今晚不一定能趕回來。唉,我這自作聰明鬧的,正自怨自艾,忽然想到了那倆道士。當下拉著多米跑出別墅,到警戒區外打車趕到粽子被困處。
  他大爺的,這兒只留了幾個警察在封鎖四周的道路,其他人都不在。當下又打車趕去市外萬仙觀,這個地方來燒香許願的人很多,出租車司機都知道的。這兩天市內出了一隻嚇人的殭屍,現在萬仙觀人山人海,都在求護身符呢。哥們不由苦笑,你說什麼護身符能擋住那只粽子啊?這倆牛鼻子昨晚就差點栽了,他們自己的符都不管用,求個毛線啊。
  不過,這倒讓牛鼻子發了一筆,一張符要二百塊呢!
  我從人群中擠過去,靈虛正在給人發符解答,見我來了,慌忙讓師弟接替,出門拉著我進了他的住所。我沒空跟他廢話,直接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靈虛一皺眉,小臉頓時變得比苦瓜還要苦,那還用問嗎,肯定沒辦法!
  最後歎口氣說:「我也沒任何辦法,只能給你出個主意,胎兒變成鬼胎後,用紅繩綁縛孕婦手腕和腳踝,再在手足心刺上銀針,這樣會立刻生下鬼胎,能保大人無事!」
  這雖然是個沒辦法的辦法,可是我不甘心。因為風嵐的一屍兩命和福壽鬼的命運,給為了我很大的觸動。只要哥們力所能及,決不能再讓這種悲劇發生。就算力所不及,也要想辦法去做到,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小生命,還沒出世就遭到禍害,那真是罪孽啊!
  回到蕭家別墅,我呆呆站在窗口思索,一想就是一下午。這種事不同於二氣胎,搞定外部的白狐就會破解,反而要在胎兒身上下手,這可是比登天還難。如果是出生後還容易做,在娘胎裡,一切要通過母體來做法,稍有差錯,便是一屍兩命的悲劇。死小妞這時候在就好了,唉!
  眼看夕陽西斜,我不由緊張起來,既然自己想不到法子,那只能寄希望於曹鷹飛了。慌忙拿出手機撥陳寒煙的號碼,結果無法接通,頓時一股絕望便爬上心頭。都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長治沒有,更別說坐上來洛陽的火車了。何況,曹鷹飛這老小子,是否能請得動,也未可知,如果聽說是鬼宗大佬的粽子,你說他會不會不敢來?
  心中一時患得患失,焦慮不安的開始在客廳內踱步。天色漸漸黑下來,但我不敢開燈,怕被人發現,又多出一條蕭家別墅再鬧鬼的傳聞。
  時間就這麼在焦躁和惶恐中一點一滴的流逝,客廳內一陣鐘聲,把我震醒,十點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狂躁的響起來,我心頭一震,慌忙拿出來一看,不出所料,是范一卓打來的。
  畢靈香又開始發瘋,這次肚皮上的小臉,開始往外滲血,變得極其恐怖,當場嚇暈了四位長輩,連范一卓都不敢靠近了!
  這時牛醫生在電話裡大聲叫道:「小兄弟,你找到幫手了嗎,再過兩個小時,不但母子有危險,連整個醫院都會陷入血光之災!」
第653章 峰迴路轉
  我一咬牙,心說只能保大人平安了。當下拉著多米跑上大街,讓她先入住附近酒店,不能帶著她去了。這丫頭卻跟我說一個人害怕,我只問了她一句,跟著我還會看到無常鬼,敢去麼?多米立刻說,那我先住酒店了。
  打車火速趕到醫院,看到整個走廊都是人,蕭影也在其中,不過這丫頭看到我後,瞬間消失,跑的比兔子都快。四個老人都坐在門口地上,一個個神色呆滯,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流淌,竟然不知道擦一擦。而牛醫生和范一卓在屋裡,忙的不可開交,其實用撞的頭破血流更為貼切。
  他們倆哪摁的住畢靈香,被撞的不住跟牆壁和大地親吻,而畢靈香一對眼珠子變得血紅,研究都溢出血絲來。她高高鼓起的肚子,外衣上染紅了一大片鮮紅的血跡,相當醒目。我也顧不上這四位老人是否中邪,一個箭步竄進病房,掏出紅繩先纏住了畢靈香的兩隻手腕,但冷不防被她飛起一腳,將哥們踢飛,狠狠撞在後面牆壁上。
  他大爺的,滿肚子的腸子差點被踹爛,幸好哥們真氣發揮了作用,不然這下肯定見閻王爺去了。
  我手上還扯著紅繩,心說只要保住畢靈香一條命,生下來的鬼胎,用斗鬼胎的辦法解決。牛醫生和范一卓見我來了,這倆一老一少竟然全都逃出病房。哥們眨巴眨巴眼,咋這麼不講義氣呢,好歹留下一個幫幫忙啊。
  剛剛從地上爬起身,畢靈香跟頭髮了瘋的母獅子一樣衝過來,我勒個去的,嚇得哥們急忙往旁邊一滾,先躲開這下衝擊,然後雙腿夾住畢靈香的右腳,將她扯翻在地。趁此時機,又甩過去紅繩,將她兩隻腳踝纏住。
  「牛醫生,給我來四根銀針!」我衝著門口大喊。
  牛醫生沒答話,倒是嗖嗖幾聲,從門外射入幾道寒光,落在身邊一看是四枚銀針。看到這東西的形狀,馬上猜出是蕭影發射的,心頭登時砰砰劇烈跳動起來。我心說不知道靈虛教的咒語管不管用,於是便想試試,立刻唸咒:「玄靈節榮,永保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臟神君,各保安寧。急急如律令!」
  還真的管用,心跳即可停止,可惜不是在魂魄出現異兆時念的,白浪費了一次機會。
  正在後悔的時候,忘了畢靈香還能動,一腳踢過來,讓哥們又撞了次牆。我揉著後腦勺爬起來,扯動紅繩,跟遛狗似的讓畢靈香一時沒脾氣。這時候她肚子裡的胎兒還沒變成鬼胎,不能在手足上刺銀針,那要等到十二點過後。
  將她遛了一會兒後,逐漸被紅繩控制,她咕咚一聲仰天倒在地上不動了,只是呼呼喘著粗氣,一對血紅的眼珠子,仍舊瞪的特別大。我牽著紅繩溜到門外,以防再遭了她的黑腳。此刻走廊內的人,已經被牛醫生驅散,只剩下范一卓一家。
  我喘著氣仔細看了看發呆的四位長輩,他們的確中邪了,於是交給范一卓四張淨身符,叫他燒了調符水給他們灌下去。
  牛醫生在旁邊皺眉道:「已經十一點了!」